“有些人看着是站起來了,但是在心裡面,他還是跪着的。”
沈鐵軍腦海中閃過曾經說過的話,迎着滿臉嚴厲的領隊,只是這個念頭只能想想,說出來怕是會被扣個無視大局的帽子,便發現旁邊的女人已然面露不悅,一改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道:“這位同志,我在糾正這位女士失禮的地方,你倒是蠻橫的打斷別人溝通插嘴進來,你看人家都不高興了。”
領隊面色一滯,轉頭看向女人不悅的臉,滿心的火氣如同被針戳破的氣球,瞬間消失化作了緊張,一迭聲的道:“抱歉,抱歉~”
沈鐵軍用英語開口道:“這位男士因爲我指出你的錯誤,而感到火冒三丈,不知女士你有什麼想法?”
女人打量過滿頭是汗的領隊,回過神饒有興趣的開口道:“當面指責是很失禮的行爲。”
“呵呵——”
沈鐵軍笑了,聳了聳肩便是一口流利的英語:“我曾經擔任過研究生班的輔導員,認爲當面指出學生的錯誤,是在幫助學生更快的成長,而在於校外來說,當面指出的話,總是比讓人在背後說要有禮貌,我的國家有一句諺語,叫做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厚厚的嘴脣喃喃有詞的唸了兩遍,女人碧眼中的好奇化作了團笑意:“這樣看來,倒是真如先生你所言了,希望能夠認識你,我是倫敦《新聞晚報》的記者阿爾西·塞夫頓。”
“塞夫頓?sefton?”
沈鐵軍眼前一亮,正色道:“請問塞夫頓伯爵和您是——”
“呵,倒是沒想到先生竟然知道我父親?”
阿爾西面帶微笑的下意識說着,接着面上的笑容斂去,高高的眉頭挑起道:“不會是因爲修道院莊園才知道的吧?”
“您猜中了,當時修道院莊園售賣的時候,我有個朋友也是想要買的,但是礙於那看不見的牆,我那個朋友可是比不過威斯敏斯特公爵,她只是個普通人。”
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有人會在不久後的日本搞房地產發財,或者是在國內搞房地產發了大財,但是沒人在美利堅的房產項目上發財,哪怕房價是一升再升。
這是因爲隨着房產行業的提升,歐美等國也會提升各種房屋的契稅,比如美利堅價值一千萬的豪宅,按照一般1%到3%的稅率來說,那就是每年要交10萬到30萬美元的稅。
美利堅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土地在私人手中,包括地表的所有權和地下的開採權,就其所有權來說是真真切切的私有制,但是國家擁有兩個權利,一個是規劃權,這裡麪包含土地徵用權,只要用於公共目的和按照市價給與補償,徵用就是不可抗的。
第二個便是收稅權,從聯邦到州府再到地方,各大片和美劇中可以看到對包括FBI和CIA,甚至於總統不可描述的情節,但是你見不到關於國家稅務局,也就是IRS的字眼。
在美利堅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諺語,來形容這個部門的強大:“這個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是永恆的——死亡和納稅!”
但是,在美利堅的老家英國,土地纔是真正私有的東西,包括女王的白金漢宮,那都是建在別人——威斯敏斯特公爵的土地上,而按照美利堅的操作方法,早就徵用爲國有了。
基於此點,年初有了錢沒地兒花的沈鐵軍,便想讓楚大招去買買買,可惜的是人家不給面子,不知道怎麼聯繫的,有錢也不賣給你,有錢難買爺樂意:“不知道您父親的莊園,賣出去了嗎?”
阿爾西面色微凜,好奇道:“賣出去了,要是沒有賣出去,您會買嗎?”
“呵呵,我是想買,但是沒那麼多錢啊。”
沈鐵軍轉頭看了眼正盯着的領隊,這貨的一雙眼睛正滴溜溜的亂轉,鈴聲還沒響起,遠處的小學大門打開,首先幾個留着長髮的孩子衝出,看了門口的諸人一眼,灰溜溜的順着牆角走了。
阿西爾發現這人連個名字也不說,很明顯是打算不想自我介紹,眼眸流轉間開了口:“買是需要前提的,也許你那個朋友很有錢,但是絕對不是在英國本土,甚至是我可以大膽猜測,你那個朋友怕是在倫敦屬於默默無名的人,而要購買像修道院莊園這種房產,是需要一定的身份的。”
沈鐵軍默默的點了點頭,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有看不見的規則,而以楚大招現在的身份——怕是在阿爾西這些人的眼裡,就和暴富的山裡葫蘆娃差不多,而要融入那個規則裡,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做到的,瞬間喪失了大半的談興。
阿爾西有些惱怒,這人看着穿着和談吐如紳士一般,可眉宇間一覽無餘的高傲,還有連身份也不介紹,明顯就是對她赤裸裸的蔑視,只不過心中的惱怒過後,心中倒是愈發的好奇了,眸中流光閃現間,開口道:“當然,也許缺少的,只是個合適的中間人——”
“噢?”
瞅着學校大門的沈鐵軍轉過了頭,阿西爾的個子比較高,差不多過了他的肩膀,迎着充滿異域風情的面龐,便發現一雙碧藍的眸子眨啊眨的,好似在說:“張嘴啊,張嘴求我啊~你不是高傲的很嘛~”
“呵呵,可愛的賽夫頓小姐,你還真是令人驚訝~”
沈鐵軍回過神飛快站定,不想阿西爾便伸出了右手,嘴角含笑的望着他,旁邊傳來了聲低呼:“啊?”
瞅着白皙的手指,沈鐵軍腦海高速運轉起來,這時想起的並不是關於吻手禮的細節,英文文學中的某些書裡,是有不少對宮廷禮儀的介紹,一般不會這麼正式,大多是身子前傾點頭致意,鞠躬的含義也在裡面,這就可以了。
當然,像阿西爾這樣主動伸手的,那必須是要行吻手禮的,不說旁邊這羣神情迥異的國際友人們,便是阿西爾本人,也好像是什麼報社的記者,一旦回去寫點帶有偏向性的文章,某些人就要跳腳了!
就如旁邊神情關注的領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