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現,我爸他這回徹底變了樣兒?”出來以後,柳如月對我說道。
“當然現了。”我說道,“叔叔他這回真可算是脫胎換骨,煥然一新。”
“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柳如月說道,“謝謝你,於浩。”
我笑道,“馬上都要結婚了,以後就不用跟我那麼客氣了吧?”
“不是。”柳如月說道,“於浩,我是自內心的,尤其這兩天,看到我爸的改變,心裡真的特別感激你,你不光給了我愛情,你還讓我身邊糟糕的一切都復活了,你……”
“好了好了,”我說道,“如月,不說這些了,我愛你,在我看來,那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沒必要這樣,弄得我跟個聖人似的。”
柳如月笑了。
“都要結婚了,你緊張不緊張?”我問道。
“不緊張。”她說道。
“嗯,你有經驗。”我說道。
“你故意的。”她擂了我一拳。“你不是也有經驗嗎?”
“我哪兒有。”我說道。
“你不是在夢裡都結了好幾次婚了麼。”柳如月說道。
“那能一樣麼。”我說道,“那都是理論知識,又沒有實踐經驗,就像看了很多片,但從來沒碰過女人是一樣的。”
“也沒什麼好緊張的吧。”柳如月說道,“又不是求婚。求婚還有可能被拒絕,緊張還情有可原。”
“看來你還是很介懷我沒有求婚這件事。”我說道。
“不。”她斬釘截鐵的說道,“一點兒也不。”
“真的嗎?”我問道。
“開始是有點,心裡總覺得不夠圓滿。”她說道,“不過後來也想通了,那些不過都是形式而已,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別說求婚了,就算沒有婚禮,也沒有關係。”
我望着她,魆黑的路燈下,她的眼睛深情脈脈,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我沒忍住,吻了她一下,在她耳畔說道,“我也是。”
我們倆正你儂我儂,忽然間手機響了起來。
我拿出來,是一個完全陌生而又奇怪的號碼,這種號碼我從來沒有見過,忽然間我似乎明白是誰了,忙接了起來。
“於浩,在幹嗎?”果然是孟聽雲。
“我……在家,你怎麼這麼久了纔給我打電話?孟總他怎麼樣了?”我趕緊問道。
“挺好的,我們已經找到合適的肝源了,後天就要進行手術了。”孟聽雲開心的說道,“他有救了!”
“真的?”我十分欣喜,“那真是太好了!”
“來了以後,一直在忙,找不到合適的肝源,只能用藥物維持,所以心情一直不太好,主要也怕你擔心,所以就沒有聯繫你,別介意啊。”她說道。
“我能理解。”我說道,“只要孟總沒事兒就好了。那孟總他做完手術,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回國?”
“這個不好說。”她說道,“不過,就是出院了,我也沒打算讓他直接回去。”
“爲什麼?”我問道。
“我想帶他到處去走走。”孟聽雲說道。
“那他……答應了?”我問道。
“當然,”她說道,“他說了,他得把以前欠我的陪我的時間給補回來。” шωш▲ тт kán▲ ℃o
“挺好的,不過……這公司……”我說道。
“你先幫我盯着。”孟聽雲說道,“我都知道了,你弄的相當不錯,再辛苦辛苦,你的薪酬和獎金,我已經讓會計幫你轉賬了,等我們周遊世界回來了再說吧。”
“好吧。”我說道,“對了,我……我和柳如月要結婚了。”
孟聽雲那邊愣了一下,半晌沒有說話。
我還以爲電話斷了,忙說道,“小云,你……你還在嗎?”
“在。”她連忙說道,“在的,恭喜你們啊!”
“謝謝。”我說道。
“你們熬到今天,確實也很不容易,可惜……我要和我爸出去,可能沒法參加你的婚禮了,不過我會給你們包一個大紅包的。”她笑道。
我聽得出來,她的笑有些勉強。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纔好,說道,“你和孟總放心的去玩兒吧,公司交給我,你們大可放心。”
“放心,當然放心。”她說道。
然後無話,變得沉默。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破這沉默。
“小云,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你的那個他,讓你能夠託付終身的那個人。”我說道。
“行啦,我都沒着急,你替我着急什麼。”孟聽雲說道。
我笑。
“於浩……”
“嗯?”
“我……我還有個事兒,得向你坦白。”她說道。
“什麼事兒?”我問道。
“其實……那次咱們去江島,那個李夢瑤……”
“小云。”我打斷了她。“你們好好玩兒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孟聽雲一愣,“你……”
“都過去了,”我說道,“以前那些事兒,就讓它過去吧,我們現在不是都挺好的麼,是吧?”
她沉默了許久,說道,“好吧。”
“行了,後天做完手術,記得跟我說一聲。”我說道。
“好,你等會兒。”她說道。
“怎麼了?”我問道。
“我爸,他想跟你說兩句。”孟聽雲說道。
我一愣,“好。”
“你稍等。”她說道。
我聽見電話那頭,絲絲拉拉的聲音,大概是孟聽雲在攙扶孟總吧。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手機被拿起來了,傳來了孟總的聲音,“於浩。”
聲音依然很有磁性,不過卻顯得十分虛弱和沙啞,看來最近他沒少受病痛的折磨。
我不禁一陣緊張,同時心情十分複雜,道,“孟總……”
他呼吸似乎有些困難,喘息了幾口,這才說道,“於浩,前段時間……我因爲病,加上小嵐的離開,有些昏了頭,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兒,現在想想,實在是……很不應該,這兩天……我在鬼門關走了好幾趟,也算是死過好幾回的人了,我……我想通了很多事……我……”
正說着,他的呼吸變得無比艱困,似乎呼吸不上來了,連連咳嗽了起來,我聽見孟聽雲說,爸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沒事兒。”孟總說道,“於浩,你……你是個好孩子,別恨我……”
我已經熱淚盈眶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孟總,您身體不好,您就別說話了,聽我說吧。”
那邊沉默了一下,說道,“好。”
“孟總,從頭至尾,我都沒有對您有過任何一絲的恨意,從來沒有過。”我哽咽道,“因爲我說過,在我心裡,您一直有着很重的分量,除了您是我的恩人外,我真的從心裡,一直拿您當自己的父親一樣敬重。就算我無法認同小丁那件事,但我對您一直都心懷敬意,比誰都希望您健康,不管您做了什麼,我都從來沒有恨過您,從來沒有……如果您不因爲我拒絕了您而生氣和嫉恨我的話,我願意一直保持着對您的這份敬意,可以嗎?”
我說完以後,很長時間的空白,孟總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好,好,我沒有看錯你。”
“您放心,等您回來,長海一定會比您預期的展還要好。那兩個項目,雖然還沒有蓋,但全濱海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我說道。
“放心,交給你,我很放心。”他說道,語氣聽起來虛弱而又欣慰。很快又咳嗽了起來。
“孟總,您還是別說了吧,等您好了,回來我好好陪您聊,我還想抽您的雪茄,喝您的紅酒呢。”我說道。
儘管很小聲,但我也聽見他笑了。
“於浩,”他又補充說道,“其實……我只是在威脅你,從來也沒有真的打算把你怎麼樣,就算你拒絕了我,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聽到這兒,我的眼淚再也繃不住,簌簌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