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聽我說完,坐在那愣了半晌。
看來希望不大,不過這也正常,我們認識並不太久,也談不上什麼交情,借這麼多錢,確實也不好意思。
“於浩,按理來說,咱倆的關係確實也還達不到借錢的程度。”季總說道,“而且還是這麼一大筆錢。”
“您說的對,我也是確實沒辦法了,所以才厚着臉皮來找您的,您不借也是應該的。”
“我知道,你肯定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所以纔來找我的。”季總說道,“不過我上次也跟你說過了,我和孟總是完全不同的性質,我不過就是個高級打工的,每年也就那麼幾百萬的工資,而且很多錢都投資了,沒有這麼多現錢。”
“行,確實也是有些難爲您了。”我說道,“那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季總,我先告辭了。”
“這樣吧。”季總說道,“我借給你三十萬吧,我手裡確實沒有那麼多,如果不嫌少的話。”
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對我和季總的關係而言,三十萬着實不少了。
我十分感激道,“怎麼會嫌少呢,就像您說的,以咱們目前的關係,別說借我三十萬,就是三萬,我也很感激了。”
季總笑了,說道,“我呀,是喜歡你這個人,我聽說了一些你的事,年輕人,能有這個魄力,真的很不容易。”
我知道他大概指的是我和孟總之間的事兒,不過聽他的意思,難道他知道我是因爲什麼離開長海的?
“我呢,說實話,年輕的時候,價值觀也有些問題,總覺得賺錢纔是目的,其他的無關緊要。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直到後來,才慢慢明白了一些道理。”季總笑道,“如果我還像從前那樣,這會兒早就不是中海的區域老總這麼簡單了,可能兩千萬我也拿的出來,不過,如果我是那個我,可能也就不會借給你錢了。”
我認同的點點頭。
“現在的年輕人,尤其像你這樣的,在那樣的位置待過,”季總說道,“見過的誘惑,恐怕不在少數,能看開,真的很不容易,你比我做的純粹的多了,我得向你學習呀。”
“季總見笑了。”我說道,“是我應該向您學習纔是。”
“我能幫你的,恐怕也就這麼多了。”季總說道,“剩下的,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您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個項目的,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您。”我說道。
他嘆了口氣,說道,“於浩,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訴你,但現在既然說到這兒了,就告訴你吧,我可能在濱海做不了多久了。”
我一驚,問道,“爲什麼?”
他似乎有很多難言之隱,嘆了口氣,說道,“這五百強的大企業吧,有的時候,有些像官場了,很多事兒,不是有能力就能夠左右的。我也很無奈。”
我忽然想起了撒倩影之前跟我說的話,問道,“不會是因爲那個撒倩影吧?”
季總一愣,默默的點了點頭,“這個女人,不簡單吶。”
還真是因爲她?
“那您以後……”
“我沒事兒。”季總說道,“頂多也就是換個城市,繼續做區域總監,你不用替我擔心,現在我擔心的是你啊。如果我走了,新來的領導未必認可你們。”
這實在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本來我還認爲中海這個項目還算比較穩妥,但現在這個項目也要丟了,那意味着,公司將一個項目都沒有了。
沒想到躲過了孟總,居然沒有躲過撒倩影。
“不過這事兒最終還沒有定呢,暫時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我又留下來了。”季總說道。“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不說了,錢你隨時來找我拿。”
……
從季總那出來,我感到腦袋上是烏雲密佈,真是禍不單行,柳如月她爸的錢還沒着落呢,沒想到項目又要丟一個。
當然,現在我也顧不上項目的事兒了,先把錢搞定是正事兒。
我又去找了其他幾個老闆,但都一無所獲,他們並不像季總那樣,都客氣的將我打了。
跑了一天,回到家是又餓又累。
我回去的時候,柳如月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她那邊借的怎麼樣了。
我媽從廚房出來,說道,“她爸的事兒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我說道,“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跟您說了嘛,他們親戚有辦法,不用我掏錢,您就放心吧。”
“你確定?”我媽狐疑道。
“當然。”我說道。
“那你今兒幹嘛去了?”我媽問道。
“我去上班了啊。”我說道。
“瞎說!”我媽立刻就拆穿了我,“我今兒去你們公司了,你根本就不在。”
“您?”我說道,“您去我公司幹嘛?您怎麼知道我們公司在哪兒?”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媽說道,“你就老實說,是不是沒去上班?”
“我去了啊。”我說道,“您不瞭解,我現在是老闆,這上班也不是坐在公司就叫上班,我得出去跑業務。”
“我跟你說,你少蒙我,我還是不信。”我媽說道。
“您要不信我有什麼辦法?”我說道,“我說了,人家親戚有錢,不用我出面。”
“他們什麼親戚?”我媽說道,“既然他們親戚有錢,爲什麼上次還讓你給拿錢?”
這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上次人家這親戚還在國外呢,又不知道。”我隨機應變說道。
好不容易纔暫時騙過了我媽,但很明顯,她根本就沒有信瓷實。
我擔心她會等柳如月回來以後會跟柳如月對峙,所以提前給柳如月打了個電話,好讓她回來別穿幫。
出乎我意料的是,柳如月回來以後,我媽竟然一直都沒有問,這倒着實讓我詫異。
吃完飯,我假借和柳如月出去散步,便和她走了出來。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我問道。
“我去找史記,他這些年也沒有攢下多少錢,而且他的錢基本上這次都用來結婚了。”她說道,“說最多能幫咱們解決十萬塊錢。”
“也很不容易了。”我說道,“十萬塊錢,對於這個窟窿而言,杯水車薪,但對於一個朋友而言,真的已經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