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郭曉婷更加泄氣,罵道,“這都什麼世道,內定也不提前說一聲,害的我們累死累活的忙和了好幾個通宵,結果人家撅一撅屁股就把這事兒搞定了。
那廣告公司的人被郭曉婷的話逗樂了,說道,“感情你們不清楚這裡面的事兒呀,我們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你們還來”郭曉婷說道,“那還費這勁幹嘛”
“我們也是沒辦法。”那人說道,“雖然知道只是過來走過場,不過我們得罪不起中海,這次人家叫你來投標你不來,下次再有活兒,人家就不找你了。所以嘛,就算明知道是走過場,也不得不來,而且呀,還得走的好,不能懈怠,萬一讓人家看出我們糊弄了,還覺得我們水平不行呢,下次也有可能就不找我們了。”
“這陪個綁還得盡力演出。”郭曉婷說道,“真邪門”
“沒辦法。”那人無奈道,“現在行情不好,每一個項目都很重要,廣告公司就跟孫子似的,到處求人,就這,還動不動項目就停了,飯碗都不保。於總,你現在跳出來幹這行,可真不是時候。”
我笑道,“別那麼悲觀,中國這個社會,雖然是個關係社會,但隨着展,秩序也逐漸在完善和修正,房子在前些年被炒成泡沫的時候,它不算是真的商品,所以那些倒閉的廣告公司,也就是在市場好的時候,藉藉風勢,渾水摸魚。現在市場不好了,房子也就逐漸迴歸商品的本質,迴歸市場規律了,我相信,在市場越艱難的時候,才能凸顯我們這些有真才實學的營銷人。最終的最終,能幫甲方賣掉房子,纔是核心,而那些關係,敵不過商品的本質。”
那人聽了後,笑了,說道,“於總,您分析的倒是很對,不過,會不會有點太樂觀了。”
郭曉婷也幫腔道,“我覺得也是,你說這些大道理頭頭是道,可那幫甲方的人誰聽你水平再高,你營銷再有能力,你再花時間搞調研,再熬夜做方案,敵不過那些狐狸精在領導牀上躺一晚上。”
最後這句,她故意說的很大聲音,我知道她是說給撒倩影聽的。
不過遠處的撒倩影似乎並沒有聽到,當然,也有可能,她聽到了,假裝沒有聽到而已。
正說着,門口走進來一堆人,爲的那個微胖梳着油光瓦亮的背頭的人我認識,就是他們中海地產濱海營銷區的老大,季總。
其他廣告公司的人都站了起來,以示尊敬。
季總一臉嚴肅,誰也不看,徑直往會議室走去。
“季總”撒倩影笑着走了過去。
郭曉婷鄙視的白了她一眼,說道,“這一聲含糖量最少四個加號。跟見了親爹似的,哦不對,是乾爹。”
我當然知道這是郭曉婷的偏見,其實撒倩影叫的很正常。
季總站住,回頭禮貌的笑了,跟撒倩影打招呼。
“真不要臉。”郭曉婷在一旁罵道,“這麼多人呢,就黏糊上了。”
“你小點聲。”我說道,“別讓人聽到了。”
其實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過分的舉動。
兩人打過招呼後,季總就徑直去了會議室。
撒倩影似乎很得意,有些炫耀的笑了一下,對手下說道,“都打起精神來,準備提案吧。”
我看了看遠處的撒倩影,實在是感到有些可惜,我記得上次她給長海新貴提案的時候,雖然初出茅廬,一切都顯得很稚嫩,不過卻常有靈光乍現的東西,雖然被劉力同帶的有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在裡面,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她對這行的天賦還是很不錯的。
怎麼也沒想到,走了這麼一道兒。
真是有些可惜了。
“要不咱們走吧。”郭曉婷說道。
“幹嘛”我說道。“想臨陣退縮當逃兵啊”
“問題是人家已經早都摧城拔寨了,咱們還在這兒忙和個屁呀。”郭曉婷說道,“我看咱們也別費那點口水了,咱們不指望他們中海,不怕得罪他們,現在就走。”
“你能就這麼走嗎”我說道,“那也太窩囊了。”
“你說的對。”郭曉婷說道,“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那太窩囊了確實有點像逃兵。沒戰死,嚇死了。”
我欣慰道,“哎,這就對了,這纔像我帶出來的徒弟嘛。”
“咱們進去以後,啥也不說,直接就把這黑幕給她抖出來”郭曉婷說道,“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他們抖落出來,讓他下不來臺,然後咱們再理直氣壯的來一句,鑑於貴公司的提案機制存在嚴重的內定和黑幕,所以,大爺不提了”
我頓時愣住。
“怎麼樣”郭曉婷說道,“是不是挺棒的想想他們丫兒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爽”
“你沒事兒人吧你”我打住了她。
“怎麼了”她委屈道。
“我前段時間還一直覺得你去趟北京回來,好像變了挺多的,現在看起來,好像一點兒都沒變呀。”我說道,“你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這意思麼”
甲方的人出來了,拿着一個箱子出來,笑眯眯道,“來,各位,抽一提案順序吧。”
“行了,快去抽籤。”我對郭曉婷說道,“別給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就按我們既定的計劃進行,而且,你今天講案子要講的更加精彩,聽到了嗎”
“這有什麼意義嗎”郭曉婷說道。
“當然有意義。”我說道,“就算他們不選我們,至少我們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公司是有實力的,我們公司,跟其他家就是不一樣的。打開市場口碑也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尤其在開商這裡。你要是敢胡來,信不信我”
“什麼”她看着我。
“總之就是,一切按計劃進行,不能出半點差錯。”我說道,“要是敢出差錯,扣股份。”
“行啦,知道啦”郭曉婷嘟着嘴十分不情願的說道,“我去抽籤還不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