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嚇了一跳。
“孟總。”我抱歉的說道，“我們幾個朋友玩的挺開心，就玩過了點兒。”
孟聽雲仍然不怎麼搭理孟總，頭也不擡的說道，“我回房間了。”
孟總說道，“你等會兒。”
“怎麼了？”孟聽雲問道。
“我聽說你最近經常去小丁那兒？”孟總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孟聽雲問道。
“去幹嘛？”孟總說道。
“不幹嘛。”孟聽雲沒好氣的說道。
“你能不能好好跟你爸說話。”孟總說道。
“我已經儘量很好了。”孟聽雲說道。
“小丁家以後你還是少去。”孟總說道。
“爲什麼？”孟聽雲問道。
“不爲什麼。”孟總說道，“讓你少去你就少去。”
孟聽雲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孟先生，請問小丁他死了那麼久了，你有沒有去看過他們一次？”
“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孟總說道。
“別來這套。”孟聽雲說道。“你所做的那些，我想都能想到，無非就是給錢嘛，我知道你有錢，可不是所有事兒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好了。”孟總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咱們不討論這事兒了，我有我的做法，而且爸爸希望你考慮問題別總那麼孩子氣。”
“我倒希望我永遠是個孩子。”孟聽雲說道，“那樣我就不必知道和看到那些醜陋的骯髒的東西！”
“你……”孟總一時語塞。
“我先進去了。”孟聽雲回頭對我說道，然後她回了房間。
只留下我和孟總在那裡。
“來吧。”孟總嘆了口氣說道，“去我書房談談。”
我點點頭，跟着他去了他的書房。
去了書房，孟總從抽屜裡拿出雪茄來，這次他沒有問我，而是自己點了起來，猛猛的抽了幾口。
“坐吧。”他說道。
我坐下，心裡盤算他要找我談什麼。
“是不是心裡也像小云這樣仍然在恨我。”孟總說道。
“談不上恨。”我說道，“頂多算是失望吧，我知道您一開始是反對的，可後來您又妥協了。人雖不是你殺的，可你真的不覺得內疚嗎？”
“我早跟你說過了，這是遊戲規則。”孟總說道，“就算我再內疚，也毫無辦法，我身在這個遊戲裡，改變不了這些。”
我點點頭，“您有您的規則，我雖不能理解，但也無可奈何，小云她去小丁家有她自己的想法，您就別阻止了。”
“我擔心會有什麼意外。”孟總說道。
“什麼意外？”我問道，“趙自強的父親不是也被你們拿下了麼？”
孟總一愣，說道，“我擔心會有別的意外。”
我無奈的搖搖頭。
“別這樣。”孟總說道，“於浩，說實話，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上講，我也是受害者。”
我一愣。
“我給了他們買了基金和保險。”孟總嘆了口氣說道。“足夠養活他們一家一輩子，足夠他的父母接受最好的醫療，足夠他的孩子上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這是我能做的一切了。”
我嘆了口氣，眼下，這確實是對他們最好的方案了。
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於浩，我今天找你來，還是舊事重提，希望你能夠回來。”孟總說道，“現在，長海需要你。”
我一愣，還真讓我猜對了。
我看着他，頓了一下，說道，“孟總，我考慮過了，不會再回去了。我現在已經在創業了，雖然還看不到太大的前景，但是我會堅持做下去的。至少，在我看來，那是開心的，輕鬆的，至少掙的錢，是乾淨的。”
孟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那我告訴你，如果你這公司只是想小打小鬧，可以保持，可如果你想做到一定規模，那你逃脫不了這個染缸。到最後，誰都一樣。”
“我不信。”我說道，“一個企業的核心，努力達到利潤最大化當然是第一訴求，但至少得有自己的盈利底線和基礎。”
“我始終希望你，包括小云能夠明白，這一切只是規則的一部分，是生活真相的一部分。只要你積極向上，你想過的比別人好，就得遵循規則，就得直面生活的真相。”孟總說道。
“不，我不這麼認爲。”我說道。“我不認爲所有財富和地位都必須建立在殘酷的真相背後。”
“那我告訴你，生活的本質它本身就是殘酷的，”孟總也激動的說道，“我早跟你說過，這個社會，它依然是動物性的社會，那些所有的美好的包裝粉飾包括一切法律和道德約束，只是食物鏈頂層的人爲了更好的保障自己的資產，更好的管理和矇蔽底層的人所設計的緊箍咒而已！這就是生活的真相，我告訴你，只要你積極向上，努力奮進，就是在擠壓其他人的生存空間，作爲雄性，你努力工作，贏得良好的條件，贏得雌性的青睞，而那些出身較差，沒有機會接受良好的教育，體力腦力均一般的人，他們只能落單，連將自己的基因遺傳下去的可能都沒有，這本身就是殘忍！”
“你只說了生存，是，我承認，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生存，人性是有惡的一面，饑荒的時候，易子而食也是有的。可保證了溫飽的基礎上，人性還有善的一面，美好的一面，這纔是人能夠越動物存在的關鍵。”我說道，“而我，不認爲人活着，只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人，還有更有意義的追求。”
“我們所說的，根本不在一個頻道。”孟總說道。
“我認爲您說的對。”我說道，“我們的價值觀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這也是我爲什麼不肯回來的根本原因。”
“你知道嗎於浩，”孟總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於浩雖然營銷能力了得，可也並不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
“我也不明白您爲什麼非要找我回來？”我說道，“孟總，您的賞識和栽培，您對我的幫助，我銘感於心，我很感恩，真的很感恩，只是，我有自己的做人恪守的規則，所以……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