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去了小丁家一趟以後,孟聽雲幾乎真的每天都去。
開始我還陪她一起去,後來她大概知道我要忙公司的事兒,所以便自己去了。
一天早晨,郭曉婷問我,“你有沒有發現,小云她似乎是完全好了。那天來公司,我感覺她已經完全和正常人沒有兩樣了。”
“那還不好,聽你這口氣,好像是很擔心她好了似的。”我說道。
“她現在老去的那個什麼小丁家,到底是幹嘛的?”郭曉婷困惑道,“怎麼就這麼神奇,完全就痊癒了?”
“那是人家周醫生的功勞好不好?”我說道。
“周醫生好像有些日子沒有來了。”郭曉婷說道。
我一愣,說道,“大概是小云好起來了吧。”
“這倒也是。”郭曉婷說道,“病好了,醫生也就不必來了,不過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她問我。
“我以爲,那醫生會對小云做點什麼呢,原來是我猜錯了。”郭曉婷說道。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我說道,“現在小云好了,不就很好了麼。”
“就是覺得有點可惜。”郭曉婷說道,“那醫生其實人不錯。”
我無奈的笑笑。
“她老去小丁家幹嘛?”郭曉婷問我。
“那小孩他爸爸死了,”我說道,“所以她去陪着那孩子。”
“那也不用天天去吧?”郭曉婷說道。
“她可能是覺得那孩子可憐。”我說道,“小云她從小沒媽媽,那孩子從小沒爸爸,可能有同命相憐的感覺吧。”
“這倒也是。”郭曉婷說道。
……
下午下班後,我去小丁家,遠遠就看到孟聽雲和小丁的孩子誠誠在院子裡玩,孟聽雲玩的十分投入,像是真正的兩個孩子在一起玩一樣開心。小丁一家人都坐在旁邊看,我看到他們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們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孟聽雲,而對我,小丁的父親似乎始終保持着一份芥蒂。最多隻是和我點頭致意,卻從不親近。
當然,我也漸漸習慣了,有些東西,也解釋不清了。
小丁的父親留孟聽雲在家吃飯,雖然沒有邀請我,但我也厚着臉皮留下來了。
吃完飯,我送孟聽雲回家。
在車上我問孟聽雲,“怎麼最近你好像天天去小丁那兒。”
孟聽雲一離開小丁家和誠誠,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寧靜的憂鬱。
她聽了我的問話,回頭道,“誠誠已經完全適應了我,如果我不去,他可能會傷心啊。”
“可惜我抽不出時間來。”我說道,“要不然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孟聽雲說道,“你還是忙你的吧,公司剛起步,是最困難的時候,你該忙忙你的,我只是……”
她沒有說下去,悵然的望着車窗外,過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很同情誠誠那孩子,他是無辜的,他們一家,也太……我只是想做點什麼,替他……贖罪。”
我一愣,她嘴裡的這個他,顯然指的是孟總。
……
史記結婚了。
當初他和我一起追求柳如月,結果我得逞了,他只好另闢蹊徑。
沒想到這會兒,他和這蹊徑都要結婚了,我和柳如月卻還只是處在張羅的階段。
因爲最近結婚的人比較多,婚慶市場火爆的原因,他們沒有定到好的酒店,只在最普通的一家酒店舉行婚禮。
不過儘管如此,小兩口看起來依然十分幸福。
我覺得這纔是真正幸福的婚禮,而不是那些只在乎排場和麪子的婚禮。
現在大部分人結婚都太注重面子上的東西,車隊有多豪華,婚禮現場有多豪華,菜品有多棒,嘉賓有沒有名人,收的紅包有多少,都在比拼這些東西,而忽略了結婚的真正意義。
我和柳如月帶着果凍去參加了婚禮。
史記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娘了一點兒,不過朋友還是挺多的,婚禮現場呼啦啦來了很多人,熱鬧極了。
我和柳如月玩命在臺下鼓掌,我偷偷瞥了一眼柳如月,她觀禮很是投入,就像那天在那個商場裡,遇見的那場求婚一樣,神色裡充滿了羨慕和憧憬。
不過也許,每一個女人大概都在心裡憧憬着這些吧。
“是不是也想穿婚紗了?”我揹着果凍悄悄問柳如月。
“當然想,”柳如月說道,“可婚紗也沒那麼好穿,尤其對於一個已經穿過一次的女人而言。”
我笑,“對,想好了再穿,好過穿好了再想。”
“你有沒有想過咱倆結婚的時候什麼樣子?”柳如月問道。
“我之前做夢夢到過啊。”我說道,“給你說過了。”
“後來呢?”她問道,“後來再沒有夢到過麼?”
“最近沒有。”我說道,“最近太忙了。”
“我最近好像每天都夢到咱倆在結婚。”柳如月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點?”
“我又不是地主流氓,你也不是大家閨秀,我沒有逼婚也沒有搶親,更沒有什麼賣身條件,你跟我結婚有什麼壓力?”我說道。
“沒正經!”柳如月說道。
“要說有壓力,”我說道,“那也是我有壓力,要給你們家那個小妖精當後爹,那壓力可就大了去了。”
“什麼小妖精?”柳如月說道,“你不要給孩子瞎起外號。”
“我就是隨便那麼形容一下,你別太當真。”我笑道,“我這人你還不知道麼,就愛隨口瞎說。”
這時候典禮到了結尾的時候了,主持人宣佈新人拋手捧花了,史記還是比較仗義的,他看到了人羣中的柳如月和我,特意給新娘子囑咐了幾句,然後衝我們使了個眼色。
果然,新娘子準確的將手捧花拋到了柳如月的手裡。
史記接過話筒說道,“衷心祝福我的好朋友好夥伴柳如月於浩能夠儘快喜結連理!”
衆人鼓掌。
柳如月略略有些羞怯,拿着手捧花站在我旁邊。
忽然間果凍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手裡的手捧花拽掉,直接扔在了地上。
衆人都是一愣。
“果凍,你幹嘛?”柳如月氣道。
“我說了我不同意你和於浩結婚。”果凍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你……”
“你是我媽媽。”果凍說道,“我有權利反對這件事。”
衆人都是一愣,大概沒想到,忽然間又殺出個女兒來。
史記連忙圓場,說道,“果凍,來,叔叔給你準備了禮物。”
“不需要。”果凍冷冷說道,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柳如月連忙追了出去,只留下了尷尬的我,恨不得瞬間人家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