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車禍,讓我們驚魂未定。
我想站起來,卻發現腿疼的厲害,又重新坐了回去。
孟總走了過來,問道,“你沒事兒吧?”
我看他臉上寫滿了關切,心裡更加複雜,剛纔就在那一瞬間,我迸發出來的,幾乎是來自本能的動力,在內心深處,我很不希望他有什麼事。
“我沒事兒,就是腿有些疼。”我說道,“應該沒什麼大礙。”
孟總的人着急慌忙的衝了上來,問道,“怎麼回事?”
孟總沒有說話,只說道,“抓緊時間離開這裡,先把於浩送醫院去,路上報警。”
他們扶着我上了車,孟聽雲似乎受了驚嚇,情緒又變得不對勁了,死活不肯上車。
“你怎麼了?”郭曉婷問道。
孟聽雲不回答,蹲在地上將那盆摔碎的牡丹一片片的撿起來。
“改天再買一盆吧。”郭曉婷勸說道,“這個已經碎了就算了吧。”
孟聽雲堅決不肯,孟總下車,將那盆花連土帶花都幫她拿了起來,她這纔像個孩子一樣上了車。
“孟總,到底什麼情況?”孟總的手下問道。“車牌號您看清了麼?”
“那車是故意的。”孟總平靜的說道,“所以我想,那車牌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故意的?”那人說道,“您是說有尋仇的?”
孟總眉頭一皺,思索了一下,說道,“看來還真是他。”
我不知道他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我感覺可能是趙自強的父親做的,可是我又想,畢竟趙自強的事兒還沒有定呢,現在就報復,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緊接着,我看到孟總臉上慢慢露出了不易察覺的憤怒和殺氣,雖然他儘量剋制,想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可車裡的人都感受到了這份肅殺。
他們送我去了醫院,經過檢查,發現我是小腿骨折,可能要打石膏,醫生說最好住院,但我不想呆在醫院,便只讓打了石膏,固定好了便離開了醫院。
我本來想自己回去,但孟總執意要送我回去,我也沒有再推辭。
車上,只有我和孟總,他一個人默默開車,我坐在後排,不經意間瞥見孟總後面的頭髮裡多了許多白髮,這是以前我沒有見過的,他以前一直都是一頭茂密的黑髮。
看來孟母和孟聽雲的事,對他打擊確實很大,只是,他這樣的人,習慣了把一切都藏在裡面,不露聲色。
一路上,他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一直都沉默着。
直到臨到家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於浩,等你好了,抽個空,我們好好談談吧。”
我一愣,頓了一下,說道,“好。”
到了家,孟總扶我上去,家裡的人一見我這副模樣都嚇了一跳。
我媽看我這樣,本來還挺生氣,但一見是孟總送我回來,便也不怎麼發火,忙着笑眯眯的招待孟總了,我估計她大概是感覺我這工作還有戲的緣故吧。
“是因爲我的原因,”孟總說道,“不小心讓於浩出了車禍,實在抱歉的很。”
“沒關係沒關係。”我媽笑道,“都是自己人嘛,您別那麼客氣。來來來,坐會兒,老於,你去給孟總泡茶。”
“哦,好好好。”我爸連忙答應。
孟總本不打算待,無奈我媽太熱情,實在盛情難卻,只好坐了一會兒。
我媽和我爸坐在一邊,顯得很尷尬,我媽欲言又止。
孟總喝了幾口茶,說道,“行了,那你們照顧好於浩,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我媽一聽這個,着急了,連忙說道,“孟總啊,那個……”
孟總說道,“大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不必客氣。”
“孟總啊,”我媽說道,“這事兒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張口,但我還不得不說。”
我知道她要說工作的事兒,連忙阻止道,“媽,人家孟總很忙,你就別耽誤人家的事兒了。”
“你閉嘴!”我媽說道。
“不耽誤。”孟總客氣的說道,“您說吧,什麼事兒?”
“我們於浩這孩子呀,有些脾氣隨我,比較軸,有時候比較衝動,愛幹傻事,您得多擔待着點兒呀。”我媽笑眯眯的說道。
孟總看了我一眼,對我媽說道,“您客氣了。”
“我的意思是……”我媽笑道,“您看於浩的工作,他也是腦子一熱,衝動了,現在也很後悔,您看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讓他回去吧。”
“媽!”我大聲制止道,“您能不能別攙和我的事兒?”
我媽沒有理我,而是看着孟總,說道,“於浩也跟您幹了一段時間了,這孩子呀,他雖然衝動,但其實心眼兒很實在,讓他給您幹呀,您也踏實不是?”
孟總頓了一下,笑道,“大姐,這事兒他不是衝不衝動的事兒,也不是我單方面就可以定奪的,等於浩的傷好一些後,我會找他好好談談的,您就別操心了,我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留步。”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他說道,“這段時間,你去多陪陪小云,我想,對她有好處。”
我媽笑逐顏開,說道,“我送送您吧,把您送到電梯口。”
說着不由分說的送他出去了。
我十分無奈,對我爸說道,“老於,拜託你能不能管好你老婆。”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老子說話呢?”我爸說道。
“您也就跟我這兒橫。”我說道。
我媽笑眯眯的走了進來,我說道,“媽,我拜託您能不能別再管我的事兒了?”
“我發現你這孩子怎麼有點不識好歹呢?”我媽說道,“要不是我替你說,人家能答應找你談麼?人家那麼有錢一老闆,僱什麼樣兒的人僱不上?還非得找你?”
“有些事兒您根本就不瞭解,所以您就別總按您的意思亂來行不行?”我氣道。
“我怎麼就成亂來了?”我媽氣道,“我告訴你於浩,你別以爲你翅膀硬了,就什麼事兒都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來,這事兒人家都已經鬆口說要跟你好好談談了,你說什麼也不能給我掉鏈子,老老實實給我回那單位上班去聽見了沒有?”
柳如月見氣氛有些緊張,忙過來勸我,“你少說兩句吧,你先回屋歇着去。”
說着不由分說的將我推進了我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