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去了再說吧。 ”我說着掛了電話,心情越發的沉重了起來。
“你怎麼了?”猴子問我,“你別嚇唬我們倆,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別怕他,我不相信這個時候,他還敢對你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說道,“他沒有威脅我,猴子,這事兒我完了以後再跟你們說吧,這會兒我有點要緊事兒要辦,你們先回去吧。”
李剛和猴子面面相覷。
“可是……”猴子大概是很擔心我,還想繼續問。
李剛打斷了他,說道,“算了,浩子既然說沒事兒,就應該沒事兒,他有事兒就讓他先去辦,咱們先走。”
猴子只好點點頭。
李剛看着我,說道,“浩子,我大概猜到是什麼事兒,但是這個事兒背後,恐怕沒那麼簡單,你還是小心一些。”
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我出了門,招手打了輛車,朝公司開去。
由於天冷的緣故,司機師傅將暖風開的很大,可我坐在裡面,依然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我發現我的身體,在不止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一方面,我催促師傅開快一些,可在心裡,我又盼望着,別那麼快就到公司。
是的,我的心情如斯複雜。
一幕幕往事在我腦海裡不斷閃現,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般,小丁的一顰一笑,他死時蓋着的耀眼的白被單,更加刺眼的浮現,孟總對我的關愛,對我的鼓勵和信任,一次次言傳身教耳提面命,都交換着在我眼前,襯着這座城市的夜景,一點一點的放映。
電話忽然響了,我拿出手機,發現是柳如月打來的。
這個時候,忽然看見柳如月的電話,感覺在冰天雪地的寒冷中,忽然看到一抹綠色的暖意。
我接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柳如月問道,“晚飯都準備好了。”
“我……我還有些事兒要辦,你們先吃吧。”我說道。
“今兒晚飯可格外的香,我和阿姨一起做的,你來晚了可別後悔啊。”柳如月笑道。
我笑了,說道,“沒事兒,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
柳如月似乎察覺到了我情緒不高,問道,“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
我連忙說道,“沒事啊,哪兒有不開心。”
“那就好。”柳如月說道,“那你忙完早點回來啊。”
“嗯,知道了。”我說道。
“行,那你忙吧。”她說道。
“如月。”我叫道。
“怎麼了?”她問我。
我沒有什麼事,只是忽然間不想掛掉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好像聽了她的聲音,內心就不那麼寒冷和恐懼了。
至於恐懼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沒事兒,我想你了。”我說道。
“肉麻,我掛了啊。”她笑道。
掛了電話,司機也將車子停了下來,我擡頭一看,發現已經到公司了。
我下了車,擡頭望着長海高聳的辦公樓,偌大的辦公樓上,稀疏的亮着兩三盞燈,其中有一盞,就是孟總辦公室的燈。
我猶豫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件事,遲早是要面對的,躲也躲不掉的。
走到孟總辦公室門口,我又停住了,敲開這扇門,等着我的答案,又是什麼呢?
我正猶豫,忽然聽到裡面孟總的聲音傳來,“於浩,進來吧。”
我一愣,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進去以後,孟總正在沙發那邊泡茶等着我,見我進來,招手道,“愣着幹嘛,過來坐啊。”
我緩步走了過去,站在了那裡,看着孟總低頭在擺弄茶具。
忽然他一擡頭,見我正注視着他,一愣,笑道,“坐啊。”
我這才僵硬的坐了下來。
他給我把茶倒好,然後自己喝了一口,皺了皺眉說道,“這茶不錯,是今年的新茶,我每年都要去福建一趟,拿些現炒的新茶回來,你嚐嚐。”
我端起杯子,在孟總期待的目光裡,又緩緩放下了杯子。
孟總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樣子,將自己的茶杯也放下了,點了一支雪茄,說道,“有什麼話,說吧,瞧你難受勁兒。你是想問小丁的事兒吧?”
我一愣,他都猜到了?
我看着孟總,咬了咬嘴脣,說道,“孟總,你告訴我,小丁他……是不是你殺的?”
我說完看着孟總的反應,可他聽了以後,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依然很平靜的樣子,看着我。
我沒有再說話,紅着眼睛望着他,等着他回答。
“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孟總一面給自己倒茶,一面頭也不擡的問我。
“我今天去小丁家了。”我說道,“碰到了趙自強的父親,他給了我一些啓示。”
“趙自強的父親?”孟總一愣,說道,“給了你什麼啓示?”
“別再裝蒜了!”我忽然被他這副一如既往的沉穩的冷靜的樣子給激怒了,憤怒的站了起來。“小丁就是你殺的吧?”
孟總看着我,依然十分平靜,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爲什麼這麼說?”
“孟總,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麼?”我說道,“小丁死了,利哥隨便指了五里橋的方位,兇手居然那麼快就被抓到了,而且毫無抵抗的就順利招供了,這一切如果說沒有人在背後操縱,你相信一個亡命之徒會那麼輕易的承認自己殺人?小丁死了以後,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趙自強,你早就判斷好了,有了趙自強的殺人罪,他父親救子心切,必然會出手,這樣一來,你的政治集團就抓住了他濫用職權的把柄,他停職接受調查,而你的人就可以上去,佔領政治高地,從而給你帶來更大的好處!是這樣的吧?”
面對我的詰問,孟總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說道,“聽起來合情合理,可是,證據呢?”
“我沒有證據,我相信,憑我也找不到證據,”我說道,“這種事兒,你自然不會留下證據,若留下證據,你也就不是孟長海了。”
孟總一笑,“看來你是認定我就是指使殺害小丁的真兇咯?”
“難道不是麼?”我憤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