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我急忙問道。
“不好了,鄭智那小子跑了!”李剛說道。
我頓時一驚,“跑了?他不是受傷了嘛,怎麼跑的?”
“情況跟你想的差不多,今天一早去,領導突然就改變了態度,說對於鄭智的指控有了新的進展,只要我們提交了杜安國的精神鑑定證書顯示他正常,就可以實施抓捕,這個鑑定證書我們早就做了,只不過檢察院那邊一直拖着,所以我們晚上去醫院進行正式的逮捕,沒想到去了以後發現這老小子不見了。”李剛說道。
我心下着急,“這種有問題的人,尤其今天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們沒有人看着嗎?怎麼就讓他這麼跑了?”
李剛說道,“當然是有人看着的,但這種事,不好說,誰知道是不是有人給他泄密,所以他才逃的這麼及時,也或許是他自己覺察到了吧。”
“那他家裡都找了沒有?他老婆那些人呢?沒有問嗎?”我說道。
“老婆和孩子也都不見了,我想是跟他一起逃了,只有一個老母親,什麼也不知道。他那些個家產房產早抖變賣了。”李剛說道。
看來他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方面試圖看能否力挽狂瀾,一方面準備隨時逃跑,而今天和業主這事,不僅失敗,而且還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端,他一定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所以纔在警察抓捕之前趁機逃走。
“那你們沒有封鎖機場車站什麼的嘛?”我着急的問道。
“常規封鎖,不過我想,應該效果不大,他肯定能料到這點,現在濱海黑船多的是,我們根本就查不過來,如果是我們內部有人泄密的話,那恐怕就更沒有辦法了,我想,在濱海抓住他的希望應該不大了。”李剛說道。
我傻眼了,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本來還指望着這次李剛這邊徹底能將那混蛋弄到裡面去,沒想到竟然讓他給逃了!
這會給我和柳如月埋下禍根,誰知道他會不會潛回來對我們進行打擊報復?
依照我對鄭智的瞭解,他應該肯定會回來報復的,就算他自己不回來,恐怕也會派人回來報復我們。因爲這一次,很明顯我是毀了他事業的罪魁禍首。我想他現在一定生吃了我和柳如月的心情都有。
李剛見我半天沒有說話,寬慰我道,“你也不必太擔心,這次我們會全國通緝,在抓住他之前,我想他是不敢回到這兒的。”
“算了,這事兒又不能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我說道,“明天晚上我請你喝酒。”
李剛沒有幫到我,似乎心情也有些不好,說道,“算了,等抓住他再說吧,你放心,我這邊會多盯着點這事兒,當然,你也要注意安全,我估計他是不敢潛回來的,不過還是小心爲妙。”
……
這個電話讓我久久不能睡去。
這次的報復計劃走到這一步,只能說是一半成功一半失敗。
成功在於徹底摧毀了鄭智的事業,讓他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幾乎在濱海是不可能再翻身,如果他沒有逃走的話,一定會有牢獄之災。
關於報復,顯然是成功的。
而失敗點對我而言首先在於,青年城那些業主,如果這個盤就這麼完了,那我想也同時毀了他們的下半生,那我想,這將是我人生的噩夢,最起碼,我是無法跨過我自己心裡這道坎。
而且,鄭智的逃走對我和柳如月而言,就有了潛在的危險,而且現在我們在明,他在暗,你無法知曉他究竟什麼時候報復,就像一個隱藏的炸彈一樣,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但你知道它總會爆炸,所以恐怕在爆炸之前,無論做什麼,你都會提心吊膽的。
我在考慮,是讓柳如月繼續躲在老家呢,還是讓她回濱海,其實現在這種狀況,在哪兒其實都一樣,你不能總押寶鄭智永遠打聽不到柳如月的老家在哪兒,而且在老家,雖然鄭智可能暫時不清楚柳如月的老家在哪兒,但一旦他找到,那邊的警戒力量相對薄弱,到時候下手更加容易,相反,在濱海,因爲案子就在濱海,所以通緝力度較大,他反而不怎麼敢堂而皇之的潛回來,因爲被抓的可能性也更大。
所以,不管在哪裡,危險是始終伴隨的。然而對於這種事,似乎沒有任何辦法。
……
第二天去了公司,一進辦公室,發現孟總坐在我的辦公椅上。
他似乎是在等我。
“於浩,早。”他笑道,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孟總,早。”我說道,“孟總,您是在等我?”
“對,”孟總點點頭,說道,“我是特地來恭喜你的,鄭智和青年城的事兒,我都聽說了,雖然有些瑕疵,但效果很不錯,我想你報復的目的起碼是達到了。”
我無奈的一笑,嘆了一口氣,“只能說成功了一半吧。”
孟總看着我笑道,“怎麼?難道這報復的還不夠徹底的嗎?我想鄭智除了那點房產,恐怕其他的東西都失去了,而且在濱海,我想他永遠也別想翻身了,這樣的結果難道還不足以令你滿意?”
我苦笑,“孟總,雖然報復的很徹底,可最終還是讓他跑了,我擔心,他會……”
“你擔心他會回來報復?”孟總說道。
我點點頭。
孟總笑道,“我估計,他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敢回來,他欠了那麼多錢,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還有刑事案件在身,政府不會輕易放過他,他應該不敢回來。”
我也只能像孟總這樣安慰自己,但我潛意識裡總覺得鄭智這種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放心吧,這樣,如果他真的回來報復你,我不能坐視不管,萬一有什麼意外,不要報警,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會幫你。”孟總說道。
“好,謝謝孟總。”我說道。
我雖然點了點頭,但心裡卻十分不解,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很有把握,可萬一鄭智回來報復,那一定都是極端的方式,他如何能搞定?但他既然這麼說,我當時也沒有質疑。
“還有一件事,孟總,我想問問你,青年城三期還有救嗎?那些業主該怎麼辦?”我說道。“這件事我想我徹底辦砸了,可能會讓我內心一直受到煎熬。”
他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能想到這件事,讓我既感到欣慰,又覺得失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