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亞楠找了個地方坐了一會兒，相互寒暄了幾句。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就在鄭智的公司裡工作，而且擔任營銷總監助理，這和孟聽雲在長海的位置相同，但是孟聽雲是因爲特殊關係才能到那個位置，而亞楠，確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這步的。
她得知我在長海做營銷總監，十分羨慕。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能力。”亞楠說道。“當初可真是看走眼了，以爲你只是個廣告狗。”
“你呢？你們這項目現在賣的怎麼樣？”我問道。
我只是這麼問，其實就這種項目，我看一下他們的廣告和價格就知道他們賣的怎麼樣。
她啞然失笑，“這項目現在半死不活，但老總又不肯降價，同一片區的競品質量比我們好，價格卻比我們低，你想想這種情況，賣出去房子何其艱難，我也正頭疼。老總還他孃的天天催業績，不知道於總能否給予一些指點？”
我第一反應，在報復鄭智這件事上，亞楠應該可以幫我一些忙，因爲畢竟房地產是鄭智重要的一部分財產，他現在房子賣不出去，我只要略略使一點心眼，出一些看起來似乎很好，但卻會讓這個項目窮途末路的點子，計劃立刻就能成功。
當然，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爲這畢竟會影響到亞楠的前途，雖然我和她沒什麼太深的交情，但對這女孩印象還是不錯的，不能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慾就斷送了她的前途。
所以，還是想想別的方法吧。
“你們的產品設計太過保守。”我說道，“戶型只能說是中規中矩，而且位置比較偏，雖然在打地鐵，但客戶一來就會發現你們離地鐵還遠着呢，當然就會有一種被你們欺騙的心理，這是營銷中的大忌，因爲一旦客戶產生了這種想法，那你後面產品價值說的再動聽，他們也絕對不會買單。所以看起來似乎是一個賣點，實際上卻坑了自己。”
亞楠十分贊同，說道，“高明！跟我的想法一樣，我早就不想讓他們再打地鐵了，但是我們那總監和老闆根本不聽，他們覺得老百姓一聽地鐵就得蜂擁而至的買你的房子，爲這事兒都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可惜，我只是覺得主打地鐵這個價值點不對，但我卻並不知道該打什麼，就這種爛項目，我確實不知道有什麼好，連我自己都不會買，更別提引導客戶去買了。”
我笑笑，其實這就是營銷的魔法，世界上沒有賣不出去的產品，只有賣不出去的營銷，雖然我不算是什麼高手，但這種項目，我也立刻就能作出準確的判斷，它應該怎麼賣，當然，這我不能告訴亞楠。
我要是告訴了她，就不是在幫亞楠的忙，而是在幫鄭智的忙。
“慢慢來吧。”我笑道。
雖然我知道，他們這種賣法，就是賣到天荒地老也絕無可能賣完。
“我反正是看不到什麼前途。”亞楠說道，“哎，你那兒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位置，我給你一個高薪挖我過去的機會。”
我一愣，這其實倒也算是個好辦法，如果亞楠幫我搞垮了鄭智的項目，但我又將她招致我的麾下，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我也不必爲她失業而感到愧疚。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第一，我剛到長海，自己還立足未穩呢，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安排別人進來，第二，我確實不想要亞楠離我太近，她的能力我大概能判斷，應該是可以幫到我，但我怕萬一柳如月知道了我和她的事，那可就糟糕了，再說已經有一個孟聽雲，公司上下對我的印象已經夠不好的了，如果再多出一個亞楠，那萬一出點什麼紕漏，人多嘴雜，光吐沫星子就夠我受的了。
所以我笑道，“我倒是很想幫你，可惜我也剛到那裡，說話沒有什麼分量。”
她一點也不失望，反而說道，“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坐穩了再談這事兒也不遲，再說，我這兒就算是要走，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那老總還押着我好多錢呢。”
她這麼一說，我也只能模棱兩可的回答，“好，到時候再說。”
“你和你女朋友怎麼樣了？”她問道。
“還那樣。”我說道。
“你沒有再跟叔叔阿姨談談？”她說道。
“你們走的那天，我們鬧翻了，到現在還沒正兒八經說過話呢。”我無奈的說道，“你呢？感情生活怎麼樣？”
“也就那樣，毫無進展。”她說道。
“不至於吧，你說你，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怎麼會沒人追？”我說道。
“追的人倒是有，”她說道，“但沒有本姑娘中意的，不是歪瓜裂棗，就是情商太低，一概不入本姑娘的法眼。你比如說我們那老總，各種暗示明示，就差告訴我，跟他上牀，他給我多少錢了。”
我心裡冷笑，這些個老闆果然都一個德行。
“你們鄭總是這種人？”
“當然，在公司一本正經人模狗樣的，一到沒人的地方，那禽獸的本來面目就露出來了，真以爲自己有倆糟錢就可以爲所欲爲了，瞅他那德行，一看就是腎虛，估計一分鐘都堅持不下來。”亞楠毫無顧忌的說道。
這姑娘在這方面也太豪放了，
不過也對，她要是不豪放，我們也不會有那一晚了。
“那就怪不得別人了，眼光太高，就只能等緣分了。”我說道。
“我覺得我眼光其實也並不高。”她說道，“我覺得找個你這樣兒的也還能湊合，可惜……”她撇了撇嘴。
我一愣，“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什麼叫能湊合？”
“當然是誇你，能跟本姑娘湊合的，那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她說道。
“我謝謝你。”我說道，“不過這榮耀我可受不起。”
“我覺得你這人吧，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她說道，“我不知道你那個女朋友到底哪兒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不惜跟家人翻臉，你想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呀，幹嘛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現在生活多累呀，跟誰過不是過。”
“你既然這麼說，那你爲什麼不雖然和你那追求者將就一下。”我說道。
“那能一樣麼？”她說道，“他們跟你多大差距，我和你女朋友貌似差距不大吧？”
我一愣，這姑娘可真夠自信的。
“哎。”她小聲笑問我，“你說，我和你女朋友，誰在牀上表現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