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急忙奔了過去,發現車子的安全氣囊已經彈出來了,司機倒是沒事,但坐在後面的孟總大概是沒有系安全帶,腦袋磕在了前排座上,此刻趴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爸!”孟聽雲帶着哭腔,急忙打開車門,抱着孟總哭了起來。
看的出來,雖然孟聽雲平日裡好像不怎麼待見她爸爸,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第一個衝在了前面。
“先送孟總去醫院。”我提醒孟聽雲道。
她這才醒悟,我剛準備開車門去抱孟總,沒想到身後有人一把將我拉開,我回頭一看,是陳露。
“你瞎湊什麼熱鬧?”她說道,回頭對陳可說道,“陳可,快抱你爸上車。”
陳可急忙過去,在大家的幫助下,將孟總弄上了孟聽雲她們那輛車。
“陳姨,你不一起去麼?”陳可問道。
“我先跟司機交代完就去,你們先去。”陳露說道。
車子呼嘯而去,車後面跟着很多車都一起去了。
“於浩,以後少摻和我們家的事兒。”車子走後陳露對我說道。
我還沒有說話,郭曉婷站在我旁邊,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他不是也是關心孟總的安危,這種時候你居然說這種話,你還是人麼?”
“用不着你們關心。”陳露說道。
“滾滾滾!”郭曉婷說道,“誰稀罕關心你們這些事。走於浩,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郭曉婷拉着我走了。
恰好有一輛空車,我們便打上走了。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有病?”坐在出租車上,郭曉婷氣憤不平的說道,“以爲誰多愛攙和他們家那點事兒似的。”
“你說孟總會不會有事?”我說道。
“原來你還真挺關心。”郭曉婷說道。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我說道。
“應該沒事兒,那是紅燈,他們也剛出路口沒多久,車速並不快,所以估計沒事。”郭曉婷說道,“蹊蹺?哪兒蹊蹺?”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了,那會兒和胖子在衛生間抽菸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那個從車底下爬出來的黑影,不知道跟這起車禍有沒有關係,剛纔我並沒有注意孟總的車停在哪裡,不知道是不是黑影爬出來的那個位置。
當然我這也只是猜測,並沒有什麼直接證據,所以也就沒有多說。
“現在這些人開車,太不負責任,你說孟總那司機,專業給人老闆開車,這麼不小心,居然能在紅燈的地方追尾。簡直了,我估計這下他沒法幹了。”孟聽雲說道。
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這也同時印證了我心裡的那個疑惑,對呀,就算是一般的司機,剛駛出路口,而且前面不遠處就是紅燈,車速能有多快?更何況是給孟總開車的司機,那肯定是求穩爲先,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不小心竟然追尾了呢?
我估計那司機大概還在現場等待交警來處理,很想過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但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多餘,沒準兒陳露那娘們還在那兒呢,去了不是自找不痛快,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和胖子到底怎麼回事?”我對郭曉婷說道。
“他沒跟你說麼?”她反問道。
“沒說。”我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讓他以後別在別人面前胡說八道了。”郭曉婷說道。
“我覺得你有點過分啊,就算你再煩他,畢竟他是喜歡你,對於一個喜歡和愛慕你的人,沒必要說太傷人的話麼。”我說道。
“他喜歡我,就對我進行道德綁架了麼?我就得禮讓三分,客客氣氣?”郭曉婷不服道,“我並不覺得被他喜歡是我的光榮。”
“行了行了,你現在這麼一說,估計胖子以後恐怕不會再糾纏你了。”我說道。
“那太好了。”郭曉婷笑道,“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其實吧,胖子那人還是不錯的,他要是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我覺得我們做朋友還是可以的。”
“你知道麼,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糟糕的事,就是追求一個喜歡的姑娘不成,卻成爲了朋友。”我說道。
“的確挺糟糕的,”郭曉婷說道,“你沒發現,我們之間好像也在慢慢朝着朋友的方向發展麼?而且還不是很鐵的朋友。”
“怎麼不鐵了?”
“你鬱悶的時候我陪你喝酒,等換我鬱悶的時候,就請不動你了。”她說道。
“今天確實太晚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喝。”我笑道。
“拉倒吧,你那改天,不知道改哪天去了,不如直接說改年,或者改世紀。”郭曉婷說道,“行了,我走了。”
我回到家,給柳如月打電話,讓她開門。
她已經睡了,而且就是在等我的時候睡在客廳裡了,開門的時候還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實在是不好意思,忘了拿鑰匙了,讓你等這麼久。”我抱歉的說道。
“沒事。”她搖搖頭,“早點睡吧,我去睡了。”
她轉身剛要走,又回過頭來,嗅了一下鼻子,警惕的看着我。
“怎麼了?”
“你身上怎麼這麼香?”她問道。
我一愣,一定是剛纔和孟聽雲跳舞的時候留下來的,這姑娘貼的也太近了吧,而且還噴了那麼重的香水,難怪柳如月能聞出來。
“沒有吧。”我只好裝糊塗,“可能是香格里拉那酒店本身就有香氣,再加上你想想,那種酒會,那幫女人恨不得拿香水洗完澡纔來的,人那麼多,我沾上味道也很正常。”
“是嗎?”
“當然。”我連忙說道,“我們一起去了好多同事呢。”
我把同事們拉出來,做擋箭牌,畢竟我好歹也是公司的領導層,就算有什麼想法,當着那麼多下屬的面,也不會胡來嘛。
柳如月卻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了,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真的。”我見狀連忙解釋,“就是一普通的論壇,完了還有酒會,再說那裡面的人非富即貴,我不可能……”
“我又沒說什麼,你不用解釋。”柳如月說道。
“那你……怎麼心情不好了。”
“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她說道。
“什麼事兒?”
“以前,金大中晚回來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問金大中的。”她說道,“我本以爲我不會再這樣了,沒想到……”
她說着嘆了口氣。
“你怎麼又拿我跟他比?我是那種人麼?”我着急的辯解道,“我要是那種人,幹嘛還中途給你打電話。”
她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突然覺得,我纔剛結束一段婚姻,沒想到這麼快就又……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我暈,我們這也能算快?住在一起這麼久,連手都沒正式拉過,這也能叫快?要擱猴子那幫人,早就什麼事兒都辦了吧?
“我們不算快吧,你說咱們有什麼實質性的那什麼麼?”
“什麼實質性的?”
“我……我的意思是……咱們不是還沒有正式在一起呢麼,比如說向朋友們宣佈啊,或者跟家裡人說。”我連忙解釋道。
“到時候再說吧。”柳如月說道。
又是這樣,每次一到了關鍵時候,她就是這樣畏畏縮縮的態度,就這種進展,居然還能說快?
每次到這種時候,我心裡都很不舒服,但見她心情不好,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對了,你有沒有再問問楊洋,她最近怎麼樣了?”柳如月問道。
“沒見過,我不想再攙和這事兒了,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我說道。
“其實想想,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在這地方,舉目無親,又出了這種事,也沒有人關心她。”柳如月說道。
“她已經成年了,有些事還是自己處理吧。”我說道,“再說我就是想關心,也不敢呀,我關心了她,又會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到時候恐怕又得上醫院住着了,那時候,就不見得有人肯關心我咯。”
“行了,趕緊睡你的覺吧,我睡了。”她不願意再提這事兒。
她剛轉身沒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我問你,我的絲襪爲什麼會在你的牀底下?”
我一驚,汗都要下來了,那是很早以前,我偷偷從晾衣繩上拿下來的,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不到了,我也就沒再找,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沒想到她怎麼又發現了!
“你在我牀底下幹嘛?”我一時還沒想到解釋的理由,只好先反問了一句。
“我幫你打掃了一下房間呀,你看你房間亂的,都快成豬窩了,我記得我剛搬來那段時間,貌似打掃的很勤快,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子了。”她說道。
“你剛搬來那會兒不是還不忙嘛,有時間打掃,現在這不是情況不一樣了嘛,太忙,所以就顧不上打掃,不過謝謝你啊,幫我打掃房間。”我笑道,“好了快睡吧,我也睡了。”
我急忙敷衍兩句,想趁着岔開話題,一走了之。
“等等,”她又叫住了我,“你還沒回答我呢,我的絲襪爲什麼在你牀底下,害的我還找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