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之輕柔,讓寧菱不覺一怔隨即往後傾斜,企圖躲避他的觸碰。
可惜,東方辰彷彿故意與她做對,手指跟着過去。
寧菱羞惱,正思量着如何是好,不料無需她開口,一旁的楊德芙已然嬌嗲地喊出,皇上不是答應陪臣妾賞菊麼如今這日頭剛好適合,請皇上隨臣妾過去菊花臺。”黃鶯般的嗓音帶着幾殍撤嬌的意味,說完後靜靜關注着東方辰的反應。
寧菱也是屏息凝神,等待他的下一步。
反觀東方辰,俊顏一派平靜,好一會兒才收回手,忽然越過寧菱,大步離去。
楊德芙連忙欣喜地跟上,經過寧轟身邊的時候,狠根地瞪了寧置一眼,狐媚的眼眸盡是挑畔和得意之色。
“小姐,小姐
月華輕輕扯了一下寧菱的袖子,“沒事了,他們走遠了。”
寧菱回神衝她淡淡一笑再次舉起撲蝶器“月華,我們繼續吧。
“嗯!月華的迴音十分響亮。
主僕兩人又是玩耍了大約兩炷香功夫,撈不到任何蝴蝶,最後還是在花圃邊栓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紫色蝴蝶。
“小姐,它都快要死了,怎麼還要它?月華一邊走,一邊納悶地問。
寧菱不語望着即將逝去的美麗蝴蝶,秋水明眸不禁涌上一層霧氣,她發現自己最近變得多愁善感了。
月華見狀,於是緘默下來靜靜陪伴在她身邊,一起回到頤華宮,發現柳從蓉出現在大殿。
柳妃娘娘萬安!月華放下撲蝶器,首先過去請安。
“平身”柳從蓉永遠都是那麼冷漠與淡然。
這時,寧菱也慢慢走近她,面帶幾訐歡欣,“從蓉,你都康復了?”
柳從蓉這才露出一殍平見卜笑容,“休息了幾日,加上有太醫的料理,風寒已然驅除。
“那就好最近天氣經常變幻,你得多加註意。
“嗯,我會的柳從孽頓了頓看着寧菱遲疑地問出,你咖一切“還好嗎q
“我”寧菱沒說下去在其中一張大椅坐下。
柳從蓉跟過去,坐在她旁邊,語氣飽含關切“他沒爲難你吧。
“暫時還沒。”
“那就好柳從蓉由衷感到欣慰。在寧菱生日那夭的不歡而散一直讓她感到愧時寧菱,想找機會道歉,誰知東方辰繼位了,她只好先忙撥進進宮的事宜。孰又料到一切洲安頓好便又聽到寧菱被東方辰納爲貴妃的誚息。驚詫之餘,她更多的是同情和惋惜,好不容等到今天病情稍微穩定,於是火速趕來看看寧菱是怎樣的狀況。
這時,寧菱低垂着頭輕撫着手裡的蝴蝶,它已經去了。
寧菱你算幸運了,不像我一進王府就沒了清白。不知是爲了安慰寧菱呢,還是怎樣,柳從蓉突然這樣說道。
寧菱扯了扯脣角,是幸運嗎?只怕她腦海驀地閃出方纔在御花園東方辰對她做出的莫名舉動。
“你曾經講過我們在某此方面很相似,想不到我們不僅都是刺蝟,就連感情遭遇也如此接近。不過你還好起碼還有希望,而我……
柳從蓉不再說下去,面容甚是哀切。
寧菱依舊不說話,繼續凝視着開始變硬的蝴蝶。換成以往,她肯定會想辦法安慰,可現在連自己也是受害者豈有能力和資格去安撫柳從蓉。
發現寧菱只是自顧陷入沉思,柳從蓉不禁辭別,寧菱我回去了。
不過,就在柳從蓉起身的瞬間,寧菱也擡起頭來,迅速站起,把她納入懷中。她,始終還是放不下她。
同病相恰,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靜靜感受着彼此間的哀痛與無奈,直到很久很久才分開,這時,輪到寧菱淚流滿面。
“寧菱,別哭,別哭!柳從蓉用她昂貴柔軟的手帕子輕輕拭去寧菱臉上的淚珠。
“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我不知道他怎樣了,過得好不好。唯有面對柳從蓉,寧菱才肯把心中苦悶說出,因爲只有柳從蓉才懂得那份錐心的痛
“不會有事的,皇上既然答應你就應該不會刁難他。”柳從蓉心疼地撫慰着,寧菱昨日前往探望她的時候已將整個內幕道出。
“東方辰冷酷無情,不守信用,我真的怕…”
“只要你別激怒他,他斷然不會對你朋友怎樣,故你無需擔心。
“小姐,請您別哭了賽公子一定沒事的!”月華也已跑了過來,無助地樓住寧菱她的小姐,外表堅強剛毅,內心實則非常脆弱。
“皇上不是答應過讓你們每月見面一次嗎?你很快會看到他的。柳從蓉輕柔地替寧菱抹去臉上最後兩滴淚珠。
寧菱卻不斷搖頭,還有天,實在太漫長我等得好辛苦,每天數着手指過日子的生活真的好難受。
“我明白,寧菱,這此我都明白。你別想其他,只想着心中那個信念,你會發現日子其實不是那麼難度。柳從蓉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解道,“還有,你要保重身體,他應該不想看到你這樣,他若是看到你慎悴消受,肯定非常傷心他在牢裡的日子比你在外面更難熬呢。”
果然,寧菱安靜了下耗
柳從蓉鬆了一。氣,以免寧菱再糾結,不禁轉開話題,“皇上過幾天生日,你準備好禮物了嗎?”
他生日?
“嗯。後宮那此女人早就開始張羅,我們雖然不屑爭寵但也要照規矩辦事,別落人把柄特別是那個楊德芙。柳從蓉說出利害。
寧菱聽着再次沉默。禮物,靠心去挑選,東方辰如此可惡,根本不值得她去費心。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還是建議你好好準備一下,他龍心大悅的話,對你將來提出什麼要求或訐有幫助。”柳從蓉又耐性地分析。
寧菱滿腹思雲,目光忽然觸及手中的蝴蝶,一個主意便在腦裡形成”我知道了,謝謝你從蓉。
“我們不是姐妹嗎?何需如此客氣!”柳從蓉淡然一笑。文字版
對啊,幸虧有這麼一個好姐妹,否則她還真不知如何在這深宮生活下去。寧菱也時她淡然一笑。
知音,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接下來她們又閒聊了大約一個時辰,直到柳從蓉的宮女來叫,才暫且告別。
九月十八,皇帝東方辰壽辰,王宮貴戚、文武百官聚首昭陽殿,爲帝慶生。整個大殿美輪美奐、燈火輝明,觥籌交錯,喜氣洋洋。
高高的寶殿上,東方辰端正坐着一襲玄黑描金龍袍把他高大挺撥的身形突顯出來,面似玄王,鼻若刀削,一雙黑目亮若璨星,令人不敢逼視。濃眉斜飛英挺,雍容之中不失威嚴。
衆人紛紛枚上精心準備的厚禮和賀詞寧菱雖不願意,卻也無奈地走到東方辰面前,遞上地剛剛弄好的蝴蝶標本,平平淡淡地說出一句賀語,“臣祝皇上聖體金康、壽比南山。
異樣的光芒自東方辰眼中消逝而過,第一次看到這種古怪的東西,他不禁怔住,直到身邊的楊德芙溫柔提醒纔回神。
壓住心底不知名的喜悅,他輕啓薄脣,“來朕這邊坐。”
可惜,寧菱不領情,“皇上身邊的位子只有兩個期盼的人卻是很多,皇上還是賜給有需要的娘娘吧。
東方辰聽後,面色猛地一沉。
楊德芙趁機煽風點火,“哎呀,菱妃果然膽大包天,競敢糟蹋皇上美意
“有芙妃你領受皇上的恩寵不就夠了嗎。早已看不慣楊德芙那副討厭的嘴臉,寧菱不甘示弱,冷嘲出聲。
楊德芙精心打扮過的俏顏立刻泛出一片紅,一片綠,正想出言反駁卻,被東方辰的話語喝住,菱妃退下。”
寧菱時他鞠一鞠身,默默地往後退去,不顧其他嬪妃投來的各腫眼光。
一會,歌舞正式開始,激動人心的舞曲響遍整個大殿。
東方辰注意力一直投放於廣場的輕歌曼舞,他輕拈夜光酒杯,杯中美酒如血,在他指間緩緩搖晃。坐在他兩邊的楊德芙和林映雪,不斷殷勤地爲他獻上各種點心和水果。
時間在不斷消逝,寧菱實在感到無聊,便與柳從蓉悄悄離開宴會,沿着寂靜無人的宮道走了很久才分別。之後,她並沒立刻回寢宮,而是憑着記憶不知不覺來到因禁賽冷斯的地牢。
戒備深嚴的看守讓她遠遠止步,只能對着那裡黯然淚下。她就那樣呆站着,直到身上傳來一股涼意才逐漸清醒,依依不捨地葛開,拖着疲憊的腳步回到寢宮時已經過了二更天。
小姐,牀輔好了,快歇息吧。”月華準備好一切,扶寧菱上牀。
寧菱緩緩躺下,交代她,你也去睡吧。
月華點頭,替她拉好被子和幔帳後才離去。
失眠,似乎已成習慣,寧菱翻來覆去,腦海一直閃現着方纔看到的地牢門口,最後起身下牀,來到窗邊。
深秋的夜晚已經開始轉涼,她卻感覺不到出毫寒意,或許,她根本就是希望借刺骨冷風吹走自己內心的苦楚。
從小到大除了孤兒院,她便不爲任何人付出,有時不禁在想,這樣委屈自己到底值不值得,思量過後,她心中迸出的答案是值得。賽冷斯幾次冒死相救,他的情深意重,其他種種,都讓她不能捨下他不管。兩人相識,到底是他的倒黴呢”或是自己的不幸”
她就這樣痛苦地沉浸在思緒當中,絲毫沒有覺察房門悄悄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漸漸走近,直到一雙大手爬上她的腰際才驚醒過來。
是他!宴會結束了?他此刻不是應該在某個妃子殿裡尋歡嗎?怎麼忽然來這裡?寧菱下意識地扭動身體,企圖掙脫他的摟抱。
無奈,東方辰鐵臂如山,把她箍得越來越緊濃烈的酒氣不斷朝她噴灑過來,身爲朕的貴妃,你怎能半途離席聯要罰你,罰你陪聯過生日。
臭臭的酒氣讓寧菱心頭涌起厭惡她一邊掙扎一邊低嚷“皇上,您醉了!
“朕沒醉,朕要和你跳舞。他的聲音很清醒,眼神卻很迷茫?然後,還拉住她的手,帶領她旋轉起來。
這這不是鳳凰旋舞嗎?寧菱驀然震住。她曾聽東方教的妃子華貴妃講過關於鳳凰旋舞的事情,這是曄鄲皇朝的帝后之舞。
他到底想幹嗎刀因何帶自已跳這樣的舞”不過她還來不及細想,身子已然轉動起來,彷彿進入了一個迷幻的世界,一直在飛轉。在東方辰恰到好處的力道下,她在他的手掌手臂操縱裡化爲一抹旋風,被他的腳背撐起,在空氣中戈出一道又一道的光華
她狂喘不休,怔怔地看着他,發現那對冰冷凌厲的黑眸中佈滿溫柔足以溺斃人的溫柔。不,一切都是幻影他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眼神,自己又怎會稀罕這樣的眼神!寧菱強迫自己別過臉去。
“朕好開心,真的好開心,朕很久沒試過這麼開心的生日。東方辰一邊打着酒嗝,一邊張嚷,身影忽然頓住,修長的手指把她的臉擰轉回來”菱妃,你那個是什麼禮物一點都不值錢,聯要你補送!他似在呢喃又似非常清醒,炙熱的氣息再度噴灑在她臉上。
“皇上,您累了,臣妾送您回去。寧菱感到沒來由的慌亂,隱約覺得他若是繼續留下,自己便會有危險,會有難以控制的事情發生,而這此是她不願看到的。
“朕不走朕要留下,朕要和你一起睡!他咕噥着,整個高大的身軀朝寧菱壓過來。
好重!寧菱一陣吃痛企圖推開他,奈何怎樣也推不開。
“朕想到你可以補送什麼禮物了,不如不如你給朕侍寢……”說著,他已把臉埋在她光潔的頊窩上,嗅着來自她身上的好聞體香,開始在地脖子上留下他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