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直接回了安新縣城,回到招待所之後,給唐健凱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過來一下,有一些事情張馳需要吩咐。
也沒有多久,可能聽說張馳回來了,龔求實很快就先過來了,一見面就道:“張董事長,早上沒有過來,那是因爲一上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一例塵肺病人在醫院死亡,這是這個月因塵肺病死亡第二例病人,我去了醫院,沒能陪你,真是不好意思。”
張馳毫不介意道:“龔縣長客氣,我們不用時刻都陪同着,今天我們去了石門鎮,也去了青山鄉……”
簡單的說了一些今天的情況,聽完之後,龔求實由衷的高興起來,“在青山鄉設立臨時藥材收購點,這是一個好辦法,山民們就不用跋涉幾十裡的山路將藥材送到石門鎮或是小河鄉去。”
龔求實又建議道:“其實,除了小河鄉、石門鎮和青山鄉之外,我們還有幾個鄉鎮的藥材資源情況也不錯,貴公司可以考慮在那幾個鄉鎮也設立臨時藥材收購點,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安新縣全力配合,全力支持。”
張馳也正有這個意思,既然要設立臨時藥材收購點,那就在其他鄉鎮也設點,將他們的藥材也統統收上來。
反正也不費很大事情,設好點之後,派一輛車,幾個人帶着現金過去就可以了,收滿一車藥材就運回小河鄉的藥材存放倉庫。
兩人就這件事情興致勃勃的談了很久,甚至還深入談了雙方合作的事宜。唐建凱已經來了,張馳讓他坐在旁邊安靜的聽,這些事情唐建凱可以知道,也必須知道。
他很規矩,安靜的坐在一邊,仔細的聽着,並拿出一個筆記本,將一些內容認真的記錄在他的本子上面。
談完這些之後,張馳轉頭吩咐唐健凱道:“在青山鄉建立臨時收購點的事情,你和牛大超鄉長具體協商,早日將收購點建起來,早一些在青山鄉進行藥材收購。”
神農堂藥業有限公司發展日益壯大,每天需要的原料藥材也在增加,倉庫之中的藥材已經在每天減少,需要從安新縣收購更多的藥材才行,如果收購藥材的工作跟不上,那神農堂只能啓動備胎計劃,從某一些藥材供應商那裡採購各種藥材。
唐健凱將張馳的指示認真的記錄下來,並回答道:“老闆,我們爭取下週一就在青山鄉設點收購藥材。”
今天距離下週一也沒有幾天,可見唐建凱的效率很高,他甚至道:“青山鄉的臨時藥材收購點弄好之後,我們會在其他幾個鄉鎮也設點收購藥材,爭取在半月內完成。”
去其他鄉鎮設點收購藥材,難度倒也不大,派一輛車和幾個人過去就可以,關鍵是要有當地鄉鎮的配合,如由他們對各村的山民做宣傳,動員他們將藥材送過來。
如果沒有當地鄉鎮的動員和宣傳,光靠藥材收購點的工作人員,可能力度遠遠不夠,畢竟各村寨的消息還是比較閉塞的。
龔求實連忙表態,“放心吧,我會親自召集各鄉鎮的一把手開專門會議,將設立臨時藥材收購點的事情安排下去。”
說完這些事情,張馳揮手示意道:“你可以回去了,馬上着手去幹這些事情。”
“好的。”唐建凱起身離開。
目送唐健凱離開之後,龔求實話題一轉,和張馳聊起了安新縣數百例塵肺病的事情,語氣低沉的道:“數百例的塵肺病,其中三級塵肺病患者達到一百餘人,這涉及到一百多個家庭啊。”
張馳沉默起來,沒有說話。作爲醫生,張馳當然知道塵肺病是什麼病,尤其是三級塵肺病,一旦被確診,基本沒有治癒的可能,死亡只是時間問題,有的人可能可以堅持兩、三年,有一些人可能只能堅持幾個月。
這和病人的體質,病情的嚴重程度,以及醫療條件有關係。有些三級塵肺病人確實可以堅持幾年的時間,也有一些二級塵肺病人會惡化,發展成爲三級塵肺病人。
說完安新縣塵肺病人的情況,龔求實詢問道:“張董事長,聽說你的醫術十分高超,你有辦法治療這些塵肺病患者嗎?”
自從認識了張馳,且雙方之間準備展開合作之後,龔求實對張馳的瞭解也漸漸的加深,他通過一些渠道瞭解到張馳的醫術十分高超,故纔有這樣的詢問。
他滿懷希望的看着張馳。
張馳無奈的一笑,“塵肺病是世界級的難題,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能做的僅僅只延長塵肺病患者的生命而已,對於三級塵肺病患者,我也沒有任何的有效治療手段。”
這樣啊……
龔求實明顯的失望起來,眼中寫滿了落寞,他本來還將一絲希望寄託在張馳的身上,現在,這一絲希望破滅了。
…….
縣醫院。
牛朋飛躺在病牀上,正在吸着氧氣,像他這樣的三級塵肺病患者,除了定期洗一次肺之外,每天吸氧是必須的。如果不吸氧,就會感覺到供氧不足,渾身不舒服。
病房門被推開了,牛大超又一次走進了這間病房,後面跟着的是牛朋飛的老婆,她眼中紅紅的,眼上的淚痕還未乾。
在青山鄉的時候,她和牛大超說了很久,甚至哀求牛大超,也終於說服了牛大超,同意將牛朋飛轉到條件更好的省城去。
“哥,你怎麼又來了。”
牛朋飛關掉氧氣,艱難的想要坐起來,牛朋飛連忙上前幾步將他輕輕的按住,“你就躺着吧,不要坐起來。”
牛朋飛看了看他那淚痕未乾的老婆,漸漸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漸漸的有點生氣起來,“哥,你是不是想說服我,準備將我轉到省城去?”
牛大超勸說道:“你這一次要聽我的,畢竟省城的條件要好一些,那裡有全省最好的專家,你的希望也大得多。”
牛朋飛慘然一笑,眼神之中浮現出濃濃的絕望,“我的病我知道,塵肺三級,根本沒法治癒,只能等死,我哪裡也不去,要死也要死在安新縣,就死在這家醫院。”
“嗚嗚……”他的老婆放聲痛哭起來,“老公,你聽大哥的好嗎,求求你了,你如果走了,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