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獸,顧名思義。
這種海獸的頭頂生有一個球狀的肉角,以觸鬚相連,能出暗淡的光暈,遠遠看去好像海底的燈籠,十分類似渾身透明的小魚。
當燈籠獸的肉角亮起的時候,說明這隻神秘的海獸正在覓食,同時燈籠獸身上的鱗片會散出淡淡的腥氣,這種腥氣對於其他海獸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一旦有海獸被亮起的燈籠與腥氣吸引而來,迎接它們的不是一頓美餐,而是一張恐怖的巨口。
隱匿在燈籠後方的燈籠獸,身軀高達數十丈,通體渾圓,一張大嘴幾乎佔據了一半的身體。
最爲可怕的是,燈籠獸是一種深海中的大妖海獸!
以大妖鱗片煉製的符筆,的確價值匪淺,如果能找得到,稱得上一筆橫財,然而這份讓人啼笑皆非的任務當中,卻透着一絲詭秘。
看過藏書閣的不少書籍,徐言不僅瞭解了一番百島,對於滄海中的海族也知道了不少,得知符筆是以燈籠獸的鱗片煉製,徐言的心頭頓時驚訝了起來。
以費材這種剛剛抵達築基境的弟子,很難看出這份任務中夾雜着一些其他的用意。
徐言可不是築基,他是修煉了百多年的元嬰,更絕非毛頭小子,在這場特殊的宗門任務中,他隱隱看出了臨淵島的危機。
恐怕島主丟失的符筆只是說辭,那位島主真正想要讓門人弟子找的,應該是被外人安置在臨淵島的一些誘餌……
海獸的頻繁出沒,絕非正常的現象,就連徐言這個外人都知道,如果臨淵島上沒有什麼吸引海獸的東西,那羣海族不會輕易攻打人族修士佔據的海島。
“有人打着臨淵島的主意,刻意引來了海族,會不會是那八蘭島呢……”
一邊走着,徐言一邊在心頭猜測了起來。
“王語海看似粗獷,心機可不低啊,能以丟失符筆的藉口來製造出宗門任務,讓門人分散到海島的各處,藉此搜查外人做下的手腳,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會打草驚蛇,還能將臨淵島挖地三尺,果然能當上島主的,不會是庸才。”
推斷到這裡,連徐言都不由得點頭讚歎,大嗓門的島主,這份應對的手段堪稱高明!
“徐師兄,我們去城裡緝拿賊鳥。”費材自作主張的帶路,道:“其他地方一定很多人都去找了,臨淵城極大,我猜那賊鳥一定還會再次作案,我們來個守株待兔,不怕抓不到賊鳥。”
“好啊。”徐言無所謂去哪,因爲他知道符筆與賊鳥其實並不存在。
“其實是我嘴饞了,想要吃一頓王婆婆家的燒麥,嘿嘿。”
“王婆婆家的燒麥的確好吃,一起去好了。”
知道費材是個貪吃的傢伙,不會燒飯偏偏是個餓死鬼投胎,這陣子徐言經常下廚,院子裡儲備的米麪都要被吃空了。
臨淵城依舊繁華嘈雜,凡人安居樂業。
有臨淵島的修士庇護,只要海獸衝不上海島,臨淵城就能長久的存在。
城東有大量的耕地,新年伊始就有農人開始侍弄田地,臨淵島的氣候算得上四季如春,所以在島上耕種能一年兩熟。
城西堆壘着很多的船隻,臨淵島的凡人不僅耕種,還會經常出海打漁,不過前些天的海潮太過恐怖,近期凡人可不會出海,需要等待修士的命令。
只有近海區域真正的安全,凡人才會再度出海。
熱鬧的巨城,街上行人如織,很多器宇軒昂的修士夾雜其中,不僅臨淵島的修士很多來到了城裡,也有一些陌生的築基修士行走在街巷之間,出入酒樓茶鋪,稱得上一擲千金。
“城裡多了不少修士,應該是其他島嶼爲了海淵歷練而來的門人吧。”
徐言看到十幾個衣着怪異的修士走過,掃了一眼問着身旁的費材。
那隊修士爲的是位妖異的女子,花枝招展,走出幾十丈遠還能聞到嗆人的香氣。
“那是黑水島的人。”
費材看着遠處的修士,拉着徐言快走了幾步,離得對方遠遠的才說道:“只有黑水島的人才會穿得花花綠綠,黑水島的修士大多衣着怪異,行事莽撞,一個個跟莽夫似的,不過築基弟子中倒也有幾個出衆的,帶頭的女人叫穆秀瑩,人稱雙尾蠍,擅使兩件毒鉤類的上品法器,陰毒得很,這種傢伙最好離遠點。”
“看來黑水島的修士,大多精通毒物之道了。”徐言點頭道。
“的確,黑水島上存在着一座島中湖,湖水漆黑腥臭,沾上一點都能掉成皮,所以黑水島的修士大多以毒道法門爲主。”
費材現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道:“吃燒麥去,提起黑水島就噁心,不說了不說了。”
一路行來,徐言看到了幾波不屬於臨淵島的修士,這些外來的修士對於凡人城鎮倒是習以爲常,進城吃喝或者休整,大多爲了兩月後的海淵歷練而來。
到了王婆婆家的燒麥鋪子,費材輕車熟路地自己端了兩碗熱湯,大聲吆喝着上燒麥,年邁的王婆婆手腳十分麻利,不多時將熱騰騰的燒麥端了過來。
“費家小子,不去跟着島主修煉,又跑出來偷吃。”王婆婆笑容滿面地打趣,明顯認得費材這個老主顧。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嘿嘿,我這叫飽餐戰飯,一會兒啊還得抓賊呢。”費材嬉皮笑臉地說道。
“島上遭了賊了?呦這可是大事,費家小子你可得好好抓賊,別讓賊**害了我們臨淵城。”老婆婆嘮叨着擔心的話語。
“放心吧王婆婆,有我費某人在,什麼賊人都逃不過我的法眼,嘿嘿,不過先得吃飽了肚子才行,王婆婆再來三籠燒麥。”
費材吃得滿嘴流油,這種蝦肉餡的燒麥可是他的最愛,一個人能吃掉四五籠。
蝦肉餡的燒麥味道鮮美,配上臨淵島特有的馬齒菜,味道堪稱一絕,連徐言吃過都點頭讚歎不已。
燒麥的確好吃,尤其蝦肉做成的餡子,但是也有人不愛吃,只將燒麥的燙麪皮兒剝下來,蝦肉餡抖在空碗裡,小口小口的吃着麪皮兒,一口蝦肉餡都不碰。
如此吃法的,是一位少女,就坐在徐言的旁桌,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清秀,只是小臉兒有些蒼白,而且胸口平平,一身簡樸的衣裙,穿着一雙繡着雲朵的青色布鞋,乾淨利落,看模樣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