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王啓與何田面前,徐言爲了掩人耳目而明知故問,這次的重逢,實屬不易,可是炸起在不遠處的血霧,卻在預示着冰冷的殺機。
猛地轉頭看去,徐言的眼中出現了血腥的一幕,只見屠青燭的雙手正在緩緩從兩道身影的心口收回,竟是將兩個器奴獎勵擊殺!
屠青燭的突然出手,無人預料,器奴這種獎勵在千嬰擂可不多見,不僅能用來得知靈寶界的消息,還有着彰顯身份的用處,尤其器奴的戰力大多不低,假嬰器奴相當於金丹修士,神紋器奴則相當於元嬰修士,這一屆千嬰擂獎勵的六個器奴明顯都有神紋程度的氣息。
稀少的器奴,在誰看來都十分難得,卻在屠青燭的手下變成了兩具屍體,雷山與張大鉗的目光充滿了驚懼與絕望,在身死的那一刻,直勾勾的看向徐言。
因爲徐言是他們的希望,因爲徐言帶着他們離開了晴州界,因爲徐言,他們纔有此一劫……
憤怒的火焰,在徐言眼底升騰而起,兩位天北妖王雖說被他脅迫離開的晴州,畢竟百年旅程的同行,也算同伴一場,徐言本想以靈石或者異寶找屠青燭交換,誰成想這邊剛剛發放了器奴,屠青燭已然下了死手。
“屠青燭!”
一口血氣翻涌,徐言險些噴出鮮血,而對方就好像捏死了兩隻螞蟻一樣,笑容中帶着冷冽與殘忍。
“燭將軍,哼,以蠱國困我的元兇死了,就用你們泄憤好了,沒用的器奴,你們唯一的存在意義,只有泄憤而已,呵呵,哈哈哈哈!”
屠青燭的舉動與冷語,不僅殘忍還顯得身家驚人,那可是器奴,即便自己不喜歡,賣出去大把的修士爭着購買,就這麼滅殺,除了泄憤之外真就什麼用都沒有。
不知屠青燭這番舉動是否真的是泄憤,他殺掉了雷山與張大鉗之後,特意看了眼徐言,還笑了笑,猶如在挑釁或者是報復。
“永望峰難道這麼有錢!連器奴都不要啊,賣出去換來件極品法寶應該差不多吧。”周圍有修士咂舌不已。
“一個神紋器奴就能換來一件極品法寶,那兩人雖是妖族器奴,與人族神紋器奴氣息相仿,換來兩件極品法寶不難。”
“這就自毀了兩件極品法寶?我的天吶!那屠青燭也太自大了吧!”
“人家有自大的本錢,別忘了前三之位有人家一席之地,那可是第三名啊,連無名公子都被壓在腳下。”
“果然前三之列的高手就沒有尋常之人,一個是地劍宗的小師叔,輩分驚人,一個是軒轅島的三小姐,家大業大,一個是永望峰的獨苗,化神巔峰強者的唯一弟子,嘖嘖,真讓人羨慕。”
圍觀的各路修士依舊匯聚於此,千嬰擂剛剛結束,雖然琳琅島之行無法看到,但是如此盛會,豈能不交易一番,於是每一屆千嬰擂結束之後,劍王山都會形成龐大的交易坊市,觀戰千嬰擂的修士基本沒幾人會離開。
等到三天之後歷練琳琅島的百位元嬰歸來,坊市會隨之結束,到時候人們纔會紛紛散去,這也是修士們自發形成的規矩。
尤其這一屆千嬰擂,更沒人會走了,劍王殿與反劍盟劍拔弩張,關乎修仙界動盪的大戰,誰都想親眼見一見。
劍王殿與反劍盟的大戰還沒有動靜,這邊屠青燭就滅殺了兩個器奴,於是人們驚呼連連,議論紛紛。
“生死有命。”
“是啊,我們早準備好死了,更沒想過能活着走出魂獄。”
當徐言心血翻涌之際,身旁傳來了兩句低語,王啓與何田一人一句,話不多,卻發自內心,看起來有些落寞但是兩人的目光全都充滿了堅毅。
的確如他們所言,他們早就準備死去,在昏暗的魂獄裡有着他們無法匹敵的強者,他們甚至爲了掩飾徐言的下落而篡改了晴州地圖,本已經心懷死意,沒想到還能活着出來。
聽聞兩人相勸,徐言壓了壓心血,回頭看了看兩人,不在多說,當先走向道府的休息之地,那處被道子以陣法封禁了的木屋。
“隨我來,只要你們聽話,就不會受罪,若是有半點雜念,休怪我這個主人將你們擊殺。”
說着狠辣的言詞,徐言將兩人帶到道府區域,不等接近道府看臺,徐言看到人羣裡有一道目光望來。
那是個黝黑的女子,猶如海邊的漁民,很瘦,個子不高,眼裡帶着擔憂,望着徐言又不敢上前。
“傳送陣開啓之後,找機會離開劍王山,遠遁他鄉,別回馬首平原,更別說你錢千千是我徐言的弟子,切記!”
一道傳音發出,徐言十分清楚那黝黑的女子正是吃下換顏丹的錢千千。
沒到千嬰擂的時候,徐言已然提前吩咐過,只要徐大善的身份敗露,他徐言的真身出現在千嬰擂,錢千千就必須改換容貌,就此遠遁他鄉。
或許錢千千不清楚師尊的用意,但徐言十分清楚,自己的敵人太過可怕,任何一個都能輕易的捏死錢千千這種小小的築基,想要活命,只能與他徐言劃清界限,就此遠離。
錢千千的身上有着數以百萬的靈石與二十粒換顏丹,下品與上品的法寶十件,大量的丹藥符籙,這些饋贈,是徐言早爲弟子準備的東西。
得到師尊的吩咐,錢千千用力的點點頭,她不會傳音,只能在心底爲師尊祈禱,希望師尊一帆風順。
錢千千只敢在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師尊,她境界實在太低,承受不了徐言那些仇家的牽連,但是有人不懼,徑自走向徐言。
軒轅雪看到了屠青燭的所爲,發現自己得到的兩個器奴變得面如死灰,她知道徐言對這一屆千嬰擂的器奴獎勵十分在意,於是準備將器奴交給徐言。
其實徐言也正有此意,兩人根本無需傳音,猶如心有靈犀般相遇在道府的看臺附近。
“不知軒轅姑娘能否將器奴獎勵換給在下,我出千萬靈石外加十斤極品煉器材料龍鱗沙。”徐言當先說道,目光平靜,任誰也看不出異樣,就是一種交易的神態。
軒轅雪能佔據千嬰榜的第二位多年,可不是白給的,知道徐言這是要做戲給別人看,她小臉一沉,道:“不賣,你出的價格太低了。”
本是演戲而已,軒轅雪這句不賣一出口,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金喙與聞七夜,再次陷入絕望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