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開屋門,蘇音瞬間察覺到異常,因爲過於寂靜,在心裡呼喚萬桐,良久萬桐纔回了一個訊息——進來!立即推開門進去,客廳中間立着一道挺拔如鬆的人影,穿着素色長衫,一頭如雲黑髮垂到臀下。
“啊!是誰?”蘇音嚇得原地蹦了蹦,縮着肩膀緊盯眼前人,那人微微側頭卻沒有轉過來。“蘇音!”萬桐嚴肅的聲音,她立即轉頭望去,就發現阿生倒在地上,萬桐坐在地面。
“萬桐,阿生怎麼了?你是誰?對他們做了什麼?”她怒喝,心底發慌。那人終於轉過身來,甫一對上那張冷酷俊逸的臉,她登時愣怔:“是你?”“他沒事,我只是讓他睡着罷了。”張御風淡淡道。
“你,你來幹嘛?爲什麼要弄暈他?”蘇音很不理解對方這種做法,“暈了了事。”蘇音無語,她懷疑張家是不是盛產面癱,而且這些面癱都很怕麻煩,極其自我中心!張御風烏沉沉的眼睛仔細看着她,眼底有深沉的複雜情緒,蘇音被看得心裡發毛。
“我來此是想對你說,族選馬上要提前開始,你前陣子太出挑,要小心爲妙。”她一愣,這原來是通風報信的?她知道自己能好好從張家回來,尤其是擅闖了禁地,用了驚天神雷之後,其他家族決計不會放過她,這其中有多少厲害關係,林銘又盯着多大的壓力,她都是無法想象的。
“哦!多謝你,那個,你要喝杯茶嗎?”別人好意提醒,她怔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張御風微微挑眉,才緩緩點頭。將阿生安置在牀上,她回到廳裡與張御風對坐喝茶。
捧着茶杯,蘇音竭力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張御風也是奇怪,自他來之後,眼神便片刻不離她身,直盯盯的視線,偏偏銳利而難以看透。拿茶杯擋住下巴,她絞盡腦汁沒話找話:“那個,張老族長……”“叫我御風便可。”
頓了一下,她老實照辦:“那個,御風啊,你,認識佩媳?”張御風眼神閃爍了一下,點點頭:“恩!”蘇音突然有些不安,杯沿抵着嘴脣,她含糊地問,實際上自己也不知道問了些什麼,沒辦法直視眼前極具穿透力的視線:“那,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呢?她,是怎樣的人?”
“我們是情人!”“噗!”兩口茶水同時噴濺在茶几玻璃上,萬桐與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張御風。張御風毫不在意,仍舊平靜的直直盯着她。“你,你,你說真的?”她已經快控制不住聲音在顫抖了。張御風端着嚴肅的大家風範,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那樣,鄭重而緩慢的點點頭。
“啊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哈……”萬桐爆發大笑,蘇音忍不住額際爆出青筋,隨手一巴掌拍在萬桐腦後,制止了噪音的繼續傳播。轉頭對張御風訕笑:“那個,那個,御風啊!你真的真的真的!木有在開玩笑嗎?”張御風眼底閃過隱秘的笑意,點點頭:“是真的,我們很恩愛!”“噗!哈哈哈……”萬桐憋笑,她登時苦下臉來,快要哭了。
低頭左思右想,她鼓足了勇氣對張御風道:“那個,御風啊,我現在已經不是她了,我現在是季蘇音,所以……”言下之意就是,佩媳是佩媳,她是她!別想叫她爲了那啥佩媳揹負這些風流債!他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張御風平靜地看着她,那目光漸漸柔和軟化,竟似在一點點描摹她的樣子般。“我知道。”蘇音哽住,萬桐笑得更歡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知道,你就是你!”蘇音瞬間爆發:“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你還有什麼事嗎?你看,這天也不早了,你……”
“族選,我要跟着你!”“啊?”蘇音傻眼。萬桐插話:“有意思,你不是張家族長嗎?蘇音現在可是流族的,你準備如何向張家交代?”蘇音點頭,沒想到張御風這廝無所謂道:“我是我,我張御風已經不是張家族長,何必向誰交代?”一室靜謐,萬桐看着她,她看着萬桐,眼神傳達着同一個意思——夠狂!
“可是,這樣總歸不太好……”“我知道你要去哪裡,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兒?我可以幫你,找到百鬼夜行之處!”張御風凝視着她,她本來還要再拒絕,卻在心底被萬桐阻止。“好啊!既然張老族長願意幫忙,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族選什麼時候開始?”“三日後!”“好,就三日後!”
將張御風送走,蘇音很奇怪張御風打扮這麼“出衆”,外貌也不錯,這要引起多少人圍觀啊,就見慢慢走遠的身影竟漸漸淡去了身影,消失在了夜燈下的馬路上,跟鬼魂似的,她唬了一大跳。低頭問萬桐:“你幹嘛要答應他?”萬桐笑笑:“有自動送上來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啊!”
次日醒來,阿生還很疑惑的問他們他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兩人隨意敷衍過去。送走阿生,萬桐繼續坐在電視前面打遊戲,昨晚一役,阿生與萬桐建立了奇異地戰鬥友誼,阿生一時興起,就從牀底下拖出了一隻大紙盒箱子,裡面是滿滿的遊戲卡,全是他的寶貝。萬桐自然是興奮至極,揚言要將這些遊戲全給通關了!
她是不瞭解這種奇異的熱情與執着的,只要萬通玩的高興就好了。收拾好了家務,坐在沙發上閒來無事,蘇音還是掏出手機開了機。昨晚回來之後,她就關了機。一開機,她就嚇了老大一跳。接近一百多通未接電話,全是陳靈清打來的,幾乎隔幾分鐘打一次,這密集程度,看得她頭皮發麻。
翻着通訊記錄,發現還有一通未接來電,是黃曉語。從沙發上坐起身,狠狠拍一下腦袋,這幾天過的亂七八糟,她都忘了要去看卡黃曉語!趕緊回電話,黃曉語看似心情不錯,兩人約出來喝個茶見個面。
獨自來到與黃曉語約定的茶館,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百無聊賴地往窗外望,終於一輛本田駛了過來,從上面下來的居然是聶遠,聶遠極其小心地將後座裡的黃曉語扶出來,輕聲在她耳邊說着話,最後還輕輕摸摸她的臉才重新回到車中離去。
蘇音早就看得目瞪口呆,驚訝異常,直到黃曉語進來看見她,坐在她眼前還沒反應過來。
“蘇音,蘇音,你怎麼了?”黃曉語向她招呼,看她愣愣的就擔心的問。“哦!哦!沒事!只是,那啥,曉語,你跟聶遠這是……”黃曉語立即紅了圓圓臉蛋,像顆熟透的蘋果。下一刻卻露出尷尬神色,扭捏道:“蘇音,那個,你跟聶遠……”
立即想到黃曉語的想法,她趕緊擺手:“不不不!我跟聶遠沒什麼的!我們兩個只是好哥們兒好朋友,絕對不可能的,你還不知道?”黃曉語立即笑開,又羞澀地點頭:“恩,我知道!”蘇音看她這麼幸福的神色,由衷地笑着問:“他對你怎樣?好麼?你的肚子……”
黃曉語摸上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笑着說:“我知道,蘇音,我本來已經做好肚子撫養孩子長大的打算!可是,聶遠對我說,他願意當孩子的父親,會對他像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他還說,他會對我好,對我很好!……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畢竟以後會怎樣誰也不知道,我早就想好了,以後要是聶遠對我們母子不好,我就離開他自己過!”
蘇音立即大笑:“哎喲!我的曉語啊,聶遠要聽到這話還不哭死啊!他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看着挺不靠譜的,實際上卻很負責任,很男人的!你要好好珍惜啊!我祝福你們!你們以後怎麼打算?”
“我們,聶遠說,他說要娶我!可是,我,蘇音,你知道的,這個孩子並不是他的,我覺得這樣做,對他很不公平!”黃曉語臉上掩上愁苦,蘇音心底一沉,立即握上她的手勸說道:“曉語,聶遠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俗話說的好‘患難見真情’,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你要好好把握住!”
黃曉語擡頭看她,眼底終於忍不住閃爍晶瑩,點點頭:“恩,我知道了,謝謝你,蘇音!”……又說了半天,黃曉語問了寢室裡的情況,聽聶遠所說,她對那件事表示很氣憤,蘇音安慰她說沒什麼,孕婦還是不要太激動的好!
當說到顏芬兒的時候,蘇音猶豫了一下,卻被黃曉語先說了出來,原來她早就知道,而且還是在背後聽紀華麗說出來才知道的。一下子,蘇音很緊張的問還有哪些人知道這件事,黃曉語也很嚴肅地說,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可是她怕遲早有一天紀華麗會捅出這件事。
顏芬兒會在夜店工作,是因爲家庭因素,單親家庭,母親呢重病住院,她要支付高昂的住院費還要供自己讀書,實在很辛苦。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唏噓。又說了一會兒,蘇音知道孕婦不能太勞累,就說要送她回去。黃曉語嗔怪:“你們一個個的都這樣,我只是懷了孕,又不是斷手斷腳,幹嘛這樣小心翼翼的。”
蘇音好笑:“你現在可是國寶級物品,自然要好好珍視,不能有半分馬虎的!”顏芬兒拿手輕拍她肩膀,嗔怪:“誰是東西了?誰是物品了?”她不敢躲,只好受着嘴裡還要哄着:“是是是!你不是東西!你不是物品!”顏芬兒立刻笑罵:“你說什麼?”“哦哦!不不不!說錯了!說錯了!是我不對!來,車來了,上車!”
車上,兩人有說有笑,突然手機又響了,她本以爲又是陳靈清打來的,拿出來看看準備繼續關機的時候,卻看到來電的不是他,而是顏芬兒。有些驚訝地與黃曉語對視一眼,她心底突然涌現忐忑,摁下接聽鍵,還來不及喂一聲,就聽到那邊傳來嘈雜噪音:“蘇音,是蘇音嗎?你能來這裡一下嗎?我需要你的幫忙!求你,一定要來!”
顏芬兒聲音帶着恐慌與哭腔,蘇音嚇了一跳,趕緊大聲問她:“喂?芬兒,你在哪兒?出了什麼事兒?”“我就在夜店,求你,快點來!”顏芬兒快速地說了這麼一句就掛了。盯着手機,蘇音有些發怔。
“蘇音,芬兒怎麼了?”她驚醒過來,看着黃曉語冷靜道:“曉語,芬兒好像出事了,我現在要去她那邊,你先自己回去好嗎?”黃曉語不肯自己走,一定要跟着蘇音一起去找顏芬兒。蘇音沒辦法,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再加上那個地方本來就離這一塊兒有點遠,所以,她立刻轉身吩咐司機要去哪兒,並對她說:“等會兒,我自己進去找她,你乖乖呆在外面知道嗎?”
黃曉語露出緊張神情,乖乖點頭。到了目的地時,已是臨近中午,紅燈區沒有夜裡的輝煌熱鬧,顯得比較冷清。最後回頭對黃曉語交代一聲,她鑽出車子快速地往夜店後巷而去。
顏芬兒站在路邊,焦急地等待,手裡拿着蘇音忘在車中的手機。距離蘇音進去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天色漸漸暗了,她聯繫顏芬兒也是關機,一時間心裡越來越慌,低頭看着鼓起來的肚子,她咬牙準備聯繫聶遠。正在這時,蘇音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是陌生號碼,趕緊接過來:“喂?您哪位?”
那邊對於不是蘇音本人接電話有些吃驚,就問:“你是?我是蘇音的朋友,我叫陳靈清,能麻煩你讓她來聽電話嗎?”黃曉語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你是蘇音的朋友?那你能過來一趟嗎?我猜測蘇音可能遇到了麻煩!”那邊男聲陡然沉冷,將她嚇得一愣:“什麼?你們在哪裡?”
“在,在,在……”才一說出地址,那邊就立即掛斷了電話,黃曉語突然覺得還是不很妥當,腦子裡靈光一閃,她想到了齊修,立即翻開通訊錄,果然找到了齊修,還有葛陸和王之語的,她想到葛陸是學校老師,這件事牽涉多,還是不宜聯繫,就打給了王之語。
收起電話,黃曉語急的團團轉,心裡不住祈禱情況千萬不要很糟糕。這邊廂,陳靈清接收地址後,立即冷着聲音,用幾乎凝出冰渣的腔調說道:“雷斌!立即徹查,找不到人,提頭來見!”“是!主上!”黑衣保鏢躬身,僵硬地回覆,立即出去調動人力。
齊修接到消息的時候,人還在武當修行,一放下電話,就一個遁地符直接消失在原地。之語接到消息後也是大吃一驚,立即動身往那裡趕,邊開車邊打電話給那個斯文敗類,也就是夜店老闆魏奇!這下子又要欠他人情,這令之語很不爽。
至於蘇音這邊,原本蘇音算是很小心地進了半掩的後門,進去昏暗的廳裡,四周安靜的空無一人,她站在吧檯邊上四處張望,嘴裡低聲喊:“芬兒?芬兒?你在哪兒?芬兒?芬,唔!……”突然眼前晃過一道黑影,身體就被狠狠夾住,口鼻也被捂緊,她下意識掙扎忍不住呼吸了兩口,一股刺鼻的怪味兒涌進肺部,她心底一驚,眼前就開始發黑……
“啊……”刺骨冷意當頭澆下,她被淋得一個機靈,睜開眼睛,腦子就是一陣暈眩。
唔,好暈,怎麼回事兒?想要起身,卻發現使不上力氣,手腳也動不了,她大吃一驚。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入眼是一片灰色水泥地,滿布着厚厚的灰塵,再擡眼就看見破敗的牆壁,很多地方坑坑窪窪,渣渣都掉了一地,鋁合窗只有窗框沒有玻璃,窗框上的尼龍塑料都沒有撕下來,夕陽透過窗子照進來,離她的腳尖兒僅僅幾釐米之距。
“喂!你看哪兒呢?美人兒,看這裡!”一道極其噁心的聲音響起,她趕緊看過去,就見一羣不三不四的混混,頭髮染成各種顏色,簇擁着一位肥肉橫生的胖子,那胖子手上掛着繃帶,一臉邪佞。
這死胖子不正是上次在夜店對芬兒上下其手的飛哥嗎?她四處看了看,沒有見着顏芬兒,就厲聲喝問:“芬兒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那羣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倜然齊齊鬨堂大笑了起來。那飛哥冷笑兩聲:“哼哼,你還在擔心那個臭娘們兒,被別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一席話落,那笑聲更大了,一綠毛混混過來掐着她下巴,拍着她的臉說:“哎!這是要警告你以後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妹妹,社會很黑暗,要小心着點兒,你媽媽沒教過你嗎?”“哈哈哈……”她憤恨地怒瞪綠毛混混,狠狠將下巴抽出來,轉向死胖子,笑了笑說:“飛哥,我跟你無冤無仇,犯不着弄到這種程度吧?”
飛哥看她這麼鎮定,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才冷笑着擡起胳膊:“事情是不需要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可是,你害的我沒了手,我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惡氣!本來呢,我找的是小芬,可她把你給供了出來。給我出口惡氣,還能有錢拿,你說,我會錯過這次機會嗎?”
蘇音心臟狠狠一痛,怎麼也沒想到芬兒會做到這種地步。那種心碎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而周圍一衆混混看到她長着精緻漂亮的小臉,早就起了齷蹉心思,這會兒又看她露出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樣子,心裡更是一緊,紛紛癢的難受。
“好了,來幹些正事兒吧!兄弟們,把她衣服給我扒了,攝影機準備好了嗎?”死胖子一聲令下,一衆混混立即行動開來,搬出攝製工具擺弄。那綠毛混混也開始將羽絨服脫了下來,對她掛起淫蕩癡迷的笑容。
乾瘦的手指摸上她的臉頰,蘇音拼命閃躲,胃部一陣陣的噁心。她忍不住怒罵“混蛋,你放開我!不準碰我,不然我殺了你!”綠毛混混獰笑一聲,雙手探向她的衣領,隨着話語猛地使勁兒,將羽絨服大大拉開:“你要殺我啊!我好怕怕哦!你來殺我啊!美人兒,你最好配合點兒,我也能憐香惜玉!媽的,頭一次碰到這麼好的貨色,真是賺翻了!哈哈哈!”
“混蛋,你滾開!住手!不準碰我,滾開!混蛋,無恥!去死!”綠毛粗魯地將她反過來想要剝掉她的衣服,她抵死不從被一個狠勁兒摁住頭,臉頰貼在冰冷水泥地上,衣服被極其不客氣地拉開撕爛。
綠毛很興奮,有潔白細羽飛揚在空氣中,她喘息着怒罵,吸進去很多細羽。“你罵啊!你掙扎啊!這樣纔夠辣,纔夠看,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買!哈哈!”“死變態!你再不放開,我不會放過你!我會殺了你!”
“刺啦!”後背接觸到刺骨的冷空氣,雞皮疙瘩立即起了一大片,她忍不住悲鳴:“萬桐!”與此同時,四方人馬齊聚夜店,萬桐抓着心口瞬身出現在屋中,對着齊修道:“蘇音有危險!快跟我走!”一行人立即上車疾馳,車上萬桐小臉煞白,臉上冷汗一顆顆滾落。
從剛剛開始,他就感覺到蘇音靈神很不穩定,殃及到他,使得他只能竭盡全力壓抑神識,以免被反噬。可同樣的,他的靈力受到極大限制,甚至面臨心神失守的危險。“啊!”突然他仰頭悲鳴,車內衆人都嚇了一跳。萬桐狠狠抓住齊修手臂,艱難地對他說:“快!你帶我行遁地之術,我爲你指路!快!”
轉眼,兩人已不見,之語只來得及喊:“喂,你們……”這時開車的陳靈清手機響了,他接通,聽雷斌道:“主上,有情報說看到他們去了北郊,那裡有一座廢棄工地!”“我知道了!”車子加大馬力,飈飛而去。
綠毛本來還在狂笑着,享受剝衣服的樂趣,看着那一大片裸背,冰肌玉膚,柔滑細膩,他忍不住要流口水。衣服掛在如白藕的胳膊上,他伸出雙手去觸碰那一對柔軟,卻見蘇音突然不動了。
他正詫異着,就見蘇音緩緩轉動頭顱,慢慢轉向自己,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好似寒霜罩雪,冰冷無情。那雙美目猛地睜開,“喝!”竟是血紅!腦子一痛,意識便不受控制了。
菱脣輕啓,那道冰冷語音在說:“給我解開!”綠毛愣愣的點頭,伸手爲她解開繩索。正在攝製的混混和胖子看他舉止奇怪,因爲體位關係,綠毛擋住了蘇音,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情況有變,就問綠毛:“喂!阿立!你幹嘛呢?”綠毛無動於衷,徑自解開她手上的繩子,繼續解腳上的。
混混們面面相覷,不耐地高喊:“阿立!你在幹什麼呢?還不快動作,磨蹭個屁啊磨蹭!”“是啊!你這小子不會是不舉了吧!哈哈!”“不行了就換我來!”“哈哈哈……”
也就是綠毛起身的瞬間,所有人看清楚了那張冷豔的臉以及冰冷無情的血紅雙眸,與美瞳相比,這一看就覺得詭異,豔麗的顏色卻是死亡的冰寒,深邃得好似要將靈魂吸入一般。所有人心頭巨震,渾身汗毛直豎,被那樣的眼神直視,那是讓人打從心底升起的懼意。
所有人只能木呆呆地站着,包括門後的那道身影,直到那紅豔菱脣輕輕吐出嗜血話語:“給我殺!”瞬間,所有人像是得了指令的機器人一般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動,抓到武器就不管不顧地朝身邊人揮過去。
看似緩慢的動作,力氣卻非常大,悶響聲中鮮血噴濺,可是被打破頭的混混卻像沒有感覺一樣,照舊爬起來同樣揮向對方,直到一方被打倒在地,腦子已經被敲得變形,腦漿迸裂出來,灑了滿地。
面對如此血腥慘烈的畫面,她眼神冰冷地望着,紅色雙眼閃爍琉璃華光,沒有感情,沒有情緒,就像世上最美麗的兩顆紅寶石。
陡然一聲慘烈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刷的擡頭,她銳利地眼神射向門外,對上一雙驚恐萬狀的眼睛,門外人驚叫着後退,撞倒了靠牆堆放的雜物,乒乒乓乓聲音順着樓梯滾下去。那人連滾帶爬往樓梯處爬動,可因爲驚嚇而雙腳無力,越是想要爬過去,動作就越慢。
“啪嗒!啪嗒!啪嗒!”極有規律的腳步聲從屋裡傳出來,傳進耳裡。那人忍不住淚眼模糊,爬動着,嘴脣顫抖着蠕動:“……救……救命……救命……妖怪……惡魔……救命……”
腳步聲已經來到耳邊,停了下來。顫抖着,忍不住緩緩側頭擡首,“啊!”正正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相隔不過釐米。血紅眼睛盯着她看了一陣,慢慢往上擡去,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那睥睨的眼神,好像看的是一坨死物!
“……不……不……不要殺我……求你……蘇音……求你……不……不要……救命……”她嚇得往後彈動雙腿急退,直到退到牆腳無路可退!才抖着嗓子,涕泗橫流地哀求。
一聽到她喊“蘇音”,那張冷豔地臉就頓了一下,露出困惑的神情。察覺到這一點,她立即升起希望,忙疊聲地說:“蘇音,蘇音!你放過我吧!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對付你!求你了,蘇音,看在我們同學一場,又是室友,你就放過我吧!啊,蘇音!求你!嗚嗚嗚!求你,蘇音!嗚嗚……”
看到紀華麗哭得慘不忍睹的臉,她嘴角突然勾起幾分,露出一個殘忍而嗜血的詭笑,她走上前,青蔥般的手指勾起紀華麗的下巴,湊得極近地細細看着,紀華麗嚇得渾身抖如篩糠,閉緊眼睛不敢動彈,嘴裡不住哽咽出聲。就聽耳邊響起她冷冽的輕細嗓音,像女鬼輕吟:“我,叫佩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