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小梔,對不起! 哪知道,姜海城笑着道,“我也覺得情侶套餐打半價很划算!”
“啊?真的嗎?”然後,楊瑾華第一次勇敢的擡起來,對着姜海城笑。
姜海城點頭,看着她亮如星光的眼睛,低語,“你不帶眼鏡好看!”
她愣住,或許沒想到他會突然誇讚她,所以沒反應過來該怎麼辦,就那樣頓住來。
“我是說你的眼睛應該露出來!”他接着道,解釋剛纔的話。
楊瑾華點頭,又一次靦腆的笑。
第一次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你會是什麼樣,那個初戀,那個男孩,那個女孩,你們是否還記得?
世界有時候很大,他們自從畢業之後便沒有見過,現在想來已是十一年了,而有的時候緣分卻又很有趣來,這麼大的世界,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居然能夠在這個異國的街頭再次相遇來。
而此時,他們已不再是那個最當初的自己!
吃過了牛排,姜海城和楊瑾華走出了西餐廳,兩人也不知道去哪裡,但是總感覺這樣還書給她有些不適,然後,他提議到學校的後院走走,順便藉機把書還給她。
楊瑾華同意來,兩人並肩走在書卷氣沁人的校園裡。
“啊!”卻又是忽然楊瑾華一下子叫了起來。
姜海城不明所以,他一直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的,在她的聲音裡回身來,看着她的手在臉前面撲來打去的,“怎麼了?”
楊瑾華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眼前繼續揮打,支支吾吾的道,“有蟲子!”
姜海城擡眼在周圍看了下,這哪裡有蟲子,他們是走在路上的,他又是走在她前面,他都沒有感覺到蟲子,她在後面怎麼就感覺到了。
他的視線讓她不自然來,本來就因爲尷尬再加上被他盯着臉更是紅起來,低着頭道,“我穿的是黃衣服,蟲子都往我身上衝,我的口袋裡都是!”
“哈哈哈!”姜海城看着她翻開的口袋,裡面瞬間飛出無數只蟲子來,直接笑了起來。
楊瑾華更是不好意思來,心裡犯着嘀咕,都怪媽媽怎麼給她買了這個黃色的衣服來,還怪室友說什麼這條裙子顏色亮,顯臉白,所以她才穿的,這下好了,直接尷尬了。
心裡越想想彆扭,這畢竟是給他的第一印象,楊瑾華直接惱怒起來,捂着嘴,轉身就走。
姜海城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卻是看着她傲然轉身的背影,趕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書給你?”
“哦!”楊瑾華騰出一隻手來接過。
然後兩人就這樣照着,她的手腕還是被姜海城握在手裡,而她的另一隻手拿着書,姜海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你知道我是誰嗎?”
楊瑾華搖頭,她確實不知道,也是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才知道是借她書的那個人!
姜海城鬆開她的手腕,然後手指曲起一個弧度,落在她的腦門上,用力地彈了一下!
“痛!”楊瑾華皺着眉頭,脖子縮着。
姜海城笑,看着她額頭上的紅,“就是給你個記性!”
“什麼?”她委屈的擡頭看着他,感覺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事。
“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是好人壞人就敢隨便跟人出來,你是不是欠揍了!”姜海城本着臉,一臉顏色的說道。
他的樣子很兇,她卻是一點都不怕,反而是笑着點頭來。
姜海城看着她被打了還傻乎乎的樣子,也跟着笑起來。
後來,他們每次去西餐廳都點了情侶套餐。
後來,她不再穿黃色的裙子,但每一次都穿的很美。
後來,他們手牽手走過校園無數條路,甜蜜的身影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姜海城眯了下眼睛,想起昨天的事情來,她的手忽然間就擡起來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頓住,然後僅存一秒就抽回自己的手。
她笑,笑自己的失態,然後,她起身來,跟他說要出去下,他點頭,示意她隨意。
他想,他們在這裡只是偶然的相逢,這短暫的相處之後他們是要分開的,因爲他有小梔,他愛小梔,而她,只是那記憶裡的人,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而已。
所以,他便是想,等她回來要跟她說再見,跟過去的記憶說再見!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姜海城回身,如鷹隼的雙眸看着大牀上躺着依然安睡的女人來,他們本該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爲什麼又一次把彼此纏在一起。
小梔,腦海裡閃過這個名字來,心口泛起暖意,手指拿出手機來,看了眼,一點十分,那麼京城就是夜間,原來他在這裡站了一個上去,原來她睡了那麼久還沒有醒。
好想小梔,真的好想,想抱她,想吻她,想娶她!
手指劃開手機的屏幕,他知道電話能夠撥通,但不會有人接,因爲小梔睡覺很死,出了地震基本不會醒來。
只是,他就是想打,想打電話給她,在這個時候!
第一遍,電話果然沒有接通,那是姜小梔的聲音傳來,“你好,我是美少女姜小梔,很抱歉我現在不能接聽您的電話,嗯嗯,因爲你打的不是時候,美少女可能正在睡覺,也可能在洗澡,要不然就是上廁所啦,哈哈哈,祝您愉快,下次再打!”
他笑,無奈的搖頭,真好,無論外面怎麼黑暗殘忍,她依然擁有一顆童心,依然可以如此快樂。
還想再聽一遍,姜海城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做這種事,對着那電話的彩鈴百聽不厭,然後手指撥動,又是撥了一遍過去。
依然是剛纔那個甜美的聲音響起,他的小梔又一次的在跟他說話,他的眼角,他的眉梢,他的嘴角都帶着喜色。
似乎就這樣聽上了癮,姜海城不厭其煩的撥通了一遍又一遍。
在姜小梔那甜美的聲音陪伴下,他就感覺是在抱着她在懷裡一樣。
又一次,這次他告訴自己是最後一次,不然小梔天亮醒來的時候一定以爲他是想她想瘋了,會打這麼多通的電話,其實他就是瘋了,就是想她想的。
綠色的通話鍵按下,電話又是撥通來,她甜美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聽完整,只因爲那聲音停格了。
“喂!”姜小梔是睡着正熟被吵醒的,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隨意的在牀頭抓了下,眼睛都還沒有睜開,所以也是不知道誰打來的。
“小梔!”一夜未睡,姜海城的嗓音帶着沙啞,低沉的說道。
“二叔!”一聽到是他,姜小梔立刻從被子裡跳出來,整個人坐在了被上面,頂着頭亂蓬蓬的頭髮在那大叫,“你回來了嗎?到哪裡了,我去接你啊!”
眼角忽然就泛起潮意,原來剛纔那即便是她的聲音也帶着機械傳載的味道,可這次卻不一樣,這次她的聲音是鮮活的,是生動的,他咳嗽了聲,掩飾自己聲音裡的沙啞。
“小梔,對不起......”如鯁在喉,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落在他的心口,狠狠地劃過。
“怎麼了,你還沒到,沒關係,我等你,明天回來也行,後天回來也行,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姜小梔打斷他的話來,聲音高昂着,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睏意。
這就是他的小梔,善良大度的小梔,可愛美麗的小梔,人們都說內在美比外在美重要,可是他一直想問爲什麼小梔可以內在美外在美都有,他寧願小梔胡鬧一些,寧願小梔野蠻任性一些,寧願他的小梔不要這麼乖巧,可是,那都不是他的小梔了,只有這樣這樣纔是他的小梔,他最初愛上她的樣子來。
“小梔,二叔可能要很久纔會回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根在心口的刺忽然上升來,直接衝到了他的喉管,他每發一個音都疼上一次。
“很久是多久?”姜小梔不明白,眼睛落下,睫毛沉沉地灑下憂傷,咬着脣瓣。
很久是多久,姜海城這樣問自己,然後看着大牀上依然沒有醒來的女人,搖了搖頭,“不知道!”
“二叔,你怎麼了?”姜小梔忽然驚聲大叫起來,兩隻水亮的眼睛開始升騰起水霧,那眼淚就順着眼角滑落,從尖尖的下巴處滴在白色的被子上,暈開一個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