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沒有那麼無聊!”夏智皓沒好氣地冷哼一聲,面色不善地擺着一張臭臉,故意把手中的湯勺敲打得鏗鏘作響,像極了一個要不着糖吃,卻把怒氣發泄到小事上的幼稚園小朋友。
“那……爲什麼姍姍待會兒要離開啊?誰要把她接走啊?”江依依不以爲意地耐心問道,好聲好氣地望着他,故意不去理會他那張悶悶不樂的峻臉。
這麼多年的訓練,她早就對此有了免疫意識,尤其是這種情況,一定不可以計較他的脾氣惡劣,否則啊,他一定會打蛇順棍爬,更加不可理喻地爭執個不休了。
“我已經給她買好了機票,待會兒我會派人送她去機場,一直躲在我們家裡也不是長久之計。”夏智皓沒好氣地說道,斜睨了她一眼,雖是悶悶不樂,但還是妥協地做出了真正的解釋。
反正那個女人也快要離開了,他就稍微忍耐那麼一會會吧。吃一塹,長一智,記住這次經驗教訓,以後那個多管閒事的小女人再想着撿回什麼流浪的垃圾,他一定不容置喙地直接否決掉!
“原來這樣啊。”江依依若有所思地點點小腦袋,認真咀嚼着他的話語,仔細想想,貌似也蠻正確的嘛。
出國總比在國內來得強吧,既然要逃,那還是逃到更遠的地方比較好吧。雖然這樣家裡又會少了聲音,但是爲了人家的幸福安全,她還是隻有快樂地歡送嘍。
“我……你要我一個人出國啊?”西門珊珊猶豫地喃喃着,雖然出國是上乘之選,可一想到自己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生存謀生,她不由地忐忑起來了唉。
國外唉,除了英語迷迷糊糊之外,其他語言,統統都是垃圾得掉渣,怎麼跟人溝通嘛?更何況,估計她的信用卡也被老爹凍結了,她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吶,還談什麼逃命啊?
“怎麼?西門大小姐竟然會害怕啊?”夏智皓嗤笑一聲,故意出言調侃道,雖然清楚地瞭然她心中的不安,但仍舊壞心地不願給她一顆安心丸。
“誰……誰害怕了?你少胡說,我只是……只是太愛國了而已。”西門珊珊條件反射性地反駁道,正正地揚起腦袋,很是無畏地表現出自己的勇敢堅強。
她纔不會害怕吶,從小到大,她西門珊珊就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呵,黑道大小姐竟然說自己愛國吶,真是奇聞啊。”夏智皓冷哼地揶揄着,從鼻子裡不屑地發出鄙夷的聲音,而後便不再理會她,徑自拿起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角。
愛國吶,哼,她不給國家制造麻煩,國家就會很感激她了,哪用得着她留下來“愛國”啊?
“你……”西門珊珊徹底氣結了,拿着勺子的小手憤恨地攥緊,眯着怒火的小杏眸閃爍出劇烈的火苗,彷彿在計劃着要不要把手中的勺子狠狠地敲打在他的頭頂上。
可惡的男人,他怎麼不是一個啞巴啊?那麼她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非常安定的!
“姍姍,你不要生氣了,我來問好了。”江依依好心地勸說道,帶着自攬下的使命,小腦袋轉向了身旁的男人,“智皓,你真的要把她一個女生送到國外嗎?她會不會適應不了啊?”
“好了,事情做到這個份兒上,我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還想怎麼樣!”夏智皓微惱地瞪向她,對於她這副對他人好心的態度早就是不滿到了極點,只不過一直壓抑在心頭,無法完全發泄而出罷了。
“可是……”江依依委屈地癟癟小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可眸子一對上他那副陰沉的怒容,所有的話語都像被是堵住了一般卡在了嗓子眼,連一句小小的嗚咽都不敢輕易發出。
什麼人嘛,問一問也不可以嗎?瞧瞧他那一副人家欠了他幾百萬似的臭臉,她到底哪裡對不住他了嘛?真是有夠奇怪哎!
“好了,好了,趕快吃飯吧。我不會讓她流落街頭餓死的,我已經在國外安排了人,到時候會安頓好她的。”終究是看不慣她那一副悲催的模樣,夏智皓沒好氣地開口解釋道,無奈地重嘆了一口氣,挫敗之感很是明顯。
“咦?真的嗎?”兩個女人同時眼睛一亮,激動地望向他,臉上均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原來,他已經處理妥當了吶,吼吼!
“沒必要騙你們吧!”像是被人看穿心思似地,夏智皓窘然地低吼道,敲了一下江依依的小腦袋,峻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滿的痕跡。
“是是是,沒有必要。”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相視一笑,眼睛裡均有了得逞的興奮感。
“好了,西門珊珊,你吃完飯沒有?吃完飯就趕緊去機場吧。”夏智皓口氣不善地催促道,非常不滿兩人的互動,那種感覺像是把他隔離了一般,非常的不爽!
真是煩透了,最好趕緊把這個女人趕走,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嘰嘰喳喳了。
“知道了,夏先生!”西門珊珊故作恭敬地迴應道,看似聽話順應,可眸子裡卻絲毫不減調皮之氣。倏然,小杏眸一轉,不由地讓某人產生了不妙之感,“依依姐,你可以送我嗎?說不定,我們很難再見面了。”
哼,臨走之時,她也不忘要拆了夏智皓這個可惡男人的臺,他不是不喜歡依依出門嘛,那她就偏偏要違了他的心意!
“啊?我……可以嗎?”江依依不由地一怔,轉而將視線幽幽地轉向身旁的男人,目光裡的渴望很是強烈。
此刻,夏智皓真的有一種想要把對面的女人掐死的衝動,隱忍的怒眸,搭在桌子上的大手不由地攥緊,就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毫無保留地顯現而出,看見他的怒意已經足以達到一種毀天滅地的境界了。
該死的女人,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受人點滴當以涌泉相報啊?她不但沒有任何感激之意,反而還恩將仇報地擺了他一道吶!呵,他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這個女人,集中了女子和小人的所有劣質嘛。
“智皓,可不可以嘛?”江依依催促地推推他的身子,大眼睛繼續以渴望巴巴的神態專注着他,小臉上的期待之情也非常顯著。
“依依,你有孕在身,不可以勞累,專心地照顧好肚子裡的寶寶就可以了。至於那個女人,我會安排人去送她的,不會出現什麼危險的。”夏智皓強迫自己好聲好氣地開口說道,不顧及她的楚楚可憐的神色,徑自以溫柔的態度否決了她的要求。
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禍害,碰到了她,準沒好事,他是不會讓依依跟她繼續牽扯的。萬一路途之中出現什麼意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都說了沒有什麼危險,那爲什麼我不可以去啊?寶寶根本就沒有關係的,他也不會累啊。”江依依猶不甘心地喃喃反駁道,皺起小臉,對於他的強勢態度提出了很大的不滿。
成日裡就知道這個不行,那個不準,她雖然是孕婦,可是也沒有嬌貴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步吧。他這樣子,貌似小心翼翼得有些過頭了吶。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再給我鬧彆扭,我就直接不管她了。”夏智皓再也無法繼續維持自若的神態,氣惱地冷下面容,言語之中已經摻雜了非常濃厚的威脅意味。
該死的,他幫忙還幫上麻煩來了吶,全部都是西門珊珊的錯,如果不是她在一旁從中挑撥,依依哪裡可能跟他對着幹啊?總而言之,他一定要在最快的速度將那個女人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夏智皓,你很過分唉,依依姐是個人唉,又不是你的奴隸,你憑什麼這麼**啊?”西門珊珊看不慣地出聲指責道,難以置信這個社會上竟然還有這種夜郎自大的男人。
呵,他難不成真的以爲,全世界的女人都必須臣服在他的腳下啊?女人也是人啊,他憑什麼毫不給予任何權利啊?
“你給我閉嘴!這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你最好現在給我消停一會兒,要不然,我立馬把你丟出去!”夏智皓將所有的怒氣都揮發在了她的身上,怒眸燃燒起熊熊的烈火,彷彿恨不得將眼前的這個女人燃燒殆盡。
“你……”一陣氣結,西門珊珊起伏着胸膛,只能用大口的呼吸來調節着心頭的怒氣,生怕心臟一不小心就徑自爆炸了。
這種男人,還真是該死地欠扁吶,如果現在不是處於落魄的地步,她肯定會派人將他裝進麻袋裡,狠狠地出上一口惡氣。
“算了啦,我不去了,我相信,我們肯定還會見面的。”察覺到情勢愈演愈烈,江依依不由地開啓小嘴,好心地打着圓場。雖然心頭同樣堵着一股悶氣,可是,與其跟那個霸道的男人徹底鬧翻,倒不如及時撤回堡壘,省得屍骨無存。
“那……好吧。”西門珊珊悶悶地妥協道,憤憤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無聲地訴說着,以後走着瞧。
哼,現在她只是短暫的落魄而已,等到她重振威風,到時候她絕對會讓夏智皓好看的!
“好了,司機已經在候着了,你趕快去吧。”夏智皓迫不及待地催促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斜睨着那個令他窩火的女人,就連銳眸裡都寫滿了趕人之意。
“走就走,你以爲我稀罕看到你這張臭臉啊!”西門珊珊氣結地低吼道,狠狠地給了他一瞪,轉而又將目光看向了江依依,“依依姐,我要走了,等我逃過了這一劫,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江湖兒女,有恩必報,現在江依依已經是她的朋友了,甚至還是救命恩人,她當然要找機會報答她嘍。
“不用了啦,我也沒做什麼啊。”江依依受寵若驚地搖搖小腦袋,對於她的感激有一絲絲勝之不武的心虛感。
仔細想來,其實,她真正的恩人應該是智皓纔對嘛,她也只不過是提出救人幫忙的建議而已,真正實踐的人,自始至終只有智皓一個人啊。若是她真的要感謝,那對象也應該是他纔對。不過,她當然不敢說出口嘍,又不是嫌他們之間的爭吵太少,還是沉默是金得好。
“我說謝就是要謝,總之,如果你以後有了麻煩,一定要第一個想到我,我鐵定會阿沙力地幫助你的!”西門珊珊信誓旦旦地說道,高昂地挺起小腦袋,大有一副有事找大哥的威嚴架勢。
“呵呵——”江依依忍不住地輕笑出聲,好笑地凝視着她,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女生,搞不懂自己之前怎麼會那麼害怕她咧,她的性格也很可愛啊。
“好了沒啊,趕快吧。”夏智皓很是掃興地開口催促道,峻臉上的不耐神色已經愈發明顯,恨不得拿起掃帚,直接趕人了。
這女人之間可真是有夠麻煩吶,要多矯情有多矯情,他還真是看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西門珊珊扯開嗓子,大聲地重複迴應着,憤憤地瞪了他這個掃興之人一眼,還不捨氣地伸出無名指,給了他一個鄙視的動作。而後,在他還未徹底抓狂之際,立即腳底抹油一般迅速離開。
這個時候還不走,那她就是傻瓜了!不過,可別以爲這就是她的報復終結點了,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要這個男人吃癟的!
仔細想想,這一次逃亡之旅也沒有什麼不好嘛,雖然擔驚受怕了一點點,不過總算是讓她徹徹底底地放下夏智皓這個可惡的男人了,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幻想了。心,彷彿輕了好多唉。
夏智皓眯起銳眸,憤憤地瞪着那個囂張的女人離去的背影,要不是自身具備極大的自制力,他豈能容得了一個窮途末路的臭女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放肆?那簡直就是找死!
看着車子漸漸遠去的影子,他的嘴角總算是展開了一抹淡淡的笑顏。不過,有些奇怪,爲什麼他的心還是不能放鬆呢?總是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