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異界的鼎力相助, 魔法界在短短三十年內恢復了元氣。”
離開那個嬰兒的家,他們再一次浮到了空中。下面的場景又變化了。雖然大體還是以前的樣子,但現在的平原明顯比上一個畫面裡的繁華得多。
“徹斯, 這個平原到底是什麼地方?”莫里斯奇怪的問, “不是戰場嗎?”
“是戰場啊。”徹斯拉弗莫點頭, “不過那是最後的事情了, 在那場大戰發生之前, 這個平原是個魔法城,雖然跟斯科拉空島不太一樣,不過那個時候, 它也是被稱爲‘魔法師的聖地’,這麼說你們可以理解了吧。”
“在這裡的都是魔法師嗎?”莉茲問。
“不, 這裡有很多普通人。不過那個時候的魔法家族, 確切的說是異血域家族, 有很多都聚集在這裡。那個時候,第一批初代們都已經長大, 並且留下了自己的子孫。由於異界並沒有控制他們離開的時間,所以他們大多都留在人界,沒有走。”
“那他們沒有干涉人界的事情嘍?既然可以留在這裡……”(信樂)
“不,他們干涉了。正因爲這次事件,異界才重新制定了規則, 在此之前, ‘不干涉人界’的約定其實是不完善的。”
“什麼事件?”(比諾維亞)
“我知道史書上記載了千年前的‘大陸復原之難’, 你說的這次事件沒有記載吧, 徹斯。”信樂說, “兩者有聯繫麼?”
“不,完全沒有。千年前的那次事件雖然也很危險, 不過跟六千年前的這次比起來,惡劣性質差太多了,信樂。”徹斯拉弗莫解釋,“在向你們說明這次事件之前,我們先去當時的魔法家族看看吧。”
他話音剛落,一個翹角飛檐的宏大建築羣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裡。
“奧斯安……”
伊路喃喃。這種風格的建築,絕對是……
“沒錯,這是奧斯安家族的地盤。”徹斯拉弗莫肯定,“那個時候的奧斯安家族不僅是時空法師,而且是毒醫。奧斯安、西蒙、斯科特,這是當時最有名的三個毒醫世家。啊,這個……應該是當時的家主吧。”
他指着以貓般疏懶的姿勢坐在屋頂上,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孩子們玩耍的青衣人。
“雖然我對奧斯安家的人沒什麼好感,不過不可否認,這傢伙的確是個美人兒。”
四翼不服氣的嘀咕。
“我代我家先祖謝謝了。”
伊路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到了奧斯安家主旁邊那個紅衣人身上。
“那個人……是希爾耶令家的家主嗎?”蒂凡不可置信的指着下面,“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
“當然啦,奧斯安家族和希爾耶令家族一開始關係很好,他們鬧翻是幾百年之後——魔力凝晶時期的事。”徹斯拉弗莫說。
“又有新人來了。”莉茲提醒。
“那是……”
“西蒙家的家主。”糖替徹斯拉弗莫回答,“這傢伙使毒很厲害的。”
“沒有我家的人?”蒂凡皺眉,“斯科特家不也是毒醫世家嗎?”
“派系不同,當然不在一起。”四翼哼了一聲,“這邊是抹殺派的聚會,斯科特家族是守護派的。”
“這位長翅膀的小妹妹,這些事早就過去了,請別這麼義憤填膺,很傷人感情的。”徹斯拉弗莫豎起食指搖了搖。
“這是事實!”四翼很不服氣。
“那是過去的事實,不是現在的。好了,這件事先不提。各位,聽好,關於長翅膀的小妹妹剛纔提到的‘抹殺派’和‘守護派’,我現在要開始解釋了。”
“我比你大多了!”四翼抗議。
“我是指外表,外表!”
“四翼,他是誇你青春永駐呢,你就接受吧。”橙灰打圓場。
“……好吧。”
“……現在開始解說。”徹斯拉弗莫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首先你們要知道,當時的魔法界雖然已經復甦,但仍然很脆弱。那時的人們還沒有‘人類擁有異界的能力不適宜’這種想法,他們不敢有,因爲擁有異血域的魔法家族們實在太強大了,那些人簡直佔據了大半個魔法界。事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是由誰先提出的已經不知道了,不知不覺,一個思想流傳了開來——
“‘人界的魔法界既然能衰落一次,那麼就能衰落第二次。爲了杜絕這種現象,爲了人類的未來,最好還是由初代,以及初代的後代們掌管人界魔法界。’
“這個思想傳得沸沸揚揚,不過相反的論點很快出來了——
“‘不能這麼做!人類的魔法是一個單獨的系統,跟我們——任何一個異血域擁有者的法術都不相同!絕對不能讓這古老的能力斷流!’
“然後又是駁斥——
“‘那又怎樣?就算斷流又如何!雖然我們管得了這次,但如果以後衰退又出現怎麼辦?’
“另一方這麼反擊——
“‘那樣的話就再轉世啊!我們決不允許‘抹殺’的情況發生!’
“你們應該看出來了,提出這兩種思想的都是異血域能力者。他們無止境的爭論着,一開始,這爭論是良性的——‘我們都是在爲人界魔法界着想,只是意見不同,只要好好探討總能達成一致的’,兩方的人都這麼覺得,但是後來……”
時間飛速流過,現在他們位於奧斯安府邸的內部,地點是個十二三歲孩子的房間。
“徹斯想讓我們看暗殺的場景對不對?”莉卡咪用的是肯定語氣。
“沒錯。”
窗戶打開了,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翻了進來。根本沒有猶豫,他舉劍向牀上刺去。千鈞一髮之際,那孩子翻身躲開,同時揮手灑出了一把飛針——黑衣人吭都沒吭就躺倒在地。
“是毒針。”
伊路小聲說。他認得那個東西,自己的儲物鐲裡有好幾盒子同類物品。
“完美的反暗殺。”
似乎被這影像的氣氛影響了,看着那孩子拿出抽屜裡的藥包,動作利落的躲到門後,徹斯拉弗莫也放低了聲音。
“看到了吧,這就是奧斯安家的實力。”
“真是冷酷,纔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而已,下手就這麼狠。”四翼感嘆,“那邊那個奧斯安家的,你怎麼想?”
“真浪費,這種情況一根毒針就夠了。”伊路看都沒看她,“徹斯,接下來怎麼了?”
“在說‘接下來’之前,我先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吧。”徹斯拉弗莫把畫面移到了屋外,“建議異界人的幫忙要適可而止,不要過多幹涉人界魔法界事物的‘守護派’和建議抹殺所有人界魔法師,讓異血域血統擁有者掌管人界魔法界的‘抹殺派’一直沒有達成一致。到了後來,兩派都產生了把對方趕回異界的這種想法。他們對對方喊着‘回去’,但是誰也不打算退縮。你們知道,‘回去’是指身爲人類的初代們回到異界,如果他們本身沒有這個意願,強制執行的方法就是將對方殺死——沒有了□□,靈魂自然會回到它的家鄉。雙方都選擇了這個方法。首先開始的是暗殺,不過目標不只是初代們,跟他們派系相同的家人們也在‘強制遣回’的範圍內——如果異界人願意,可以收容這些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靈魂。暗殺大概持續了一個月,一個月後,戰爭升級了,雙方的對戰終於擺到了明面上。我們來看一個月後的畫面。”
他們升到了空中,下面的世界……簡直就像經歷了一場大地震——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有些地方已經被夷平了。這地方現在看起來,總算有了幾分“平”原的樣子。
“你們看到了,這是各種大小戰役,還有禁咒對拼的結果。普通居民已經全被遷出去了,只有對立兩派的人還留在這片地域裡。在無數場戰役後,兩派都有了巨大的傷亡,其中守護派尤甚,因爲抹殺派的其中兩大家族,製造出了一樣無比恐怖的東西……”
“家魔。”勞瑞恩接口,“我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啊……那就好說了。”徹斯拉弗莫爲難的撓了撓頭,“我本來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沒錯,西蒙家族和奧斯安家族聯手創造出了家魔這個物種,它們身上的屍毒讓治療師們束手無策,甚至,就連製造方也沒有解毒的方法。結果家魔就成了戰場上的終極兵器,那個時候……守護派幾乎必輸無疑了。但是沒想到,就在這時,抹殺派的一部分家族卻臨陣倒戈。其中,異血域爲符封,連禁咒都可以強行阻止的優格家族;異血域爲五感魅惑術,且擁有極其特殊的變化術的希爾耶令家族;還有造出家魔的兩大毒醫家族——西蒙家族和奧斯安家族都包括在內。他們的倒戈直接影響了戰爭的走向。”
畫面又變了。下面的世界更荒涼了,兩隊人馬在空地上靜靜的對峙着。
“你們看守護派的陣營,現在的八大魔法世家都在裡面。”
徹斯拉弗莫指了指右側的隊伍。
真的,雖然不能全部認出來,不過冰藍髮色的奧斯安家族,櫻紅髮色的希爾耶令家族,兩手纏繞着符咒的優格家族都在其中。斯科特家族從長相上認不太出來,但是蒂凡認出了家徽。程拉尤米家族也不好認,但萊夏硬是靠使用幻術的手法找到了他們。
“在最後一場戰役中,家魔們對付的目標變成了抹殺派。一旦沾上非死既殘的屍毒再加上其他威力強大的攻擊,抹殺派就這樣被消滅了。”
“事情不是這樣就完了吧。”
莉茲看了勞瑞恩一眼。她記得守護者說西蒙家族爲了贖罪淡化了血統。
“沒錯,事情不是這樣就完了。”徹斯拉弗莫贊同的點了下頭,“即使消滅了所有抹殺派,守護派還是不放心,他們不放心最後倒戈過來的那些‘原’抹殺派的人。”
“信樂,鎮定。”他回頭提醒,“我說過了,無論各位的家族在這個故事裡處於什麼位置都保持鎮定。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怎麼收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