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門?”莫里斯疑惑的重複道,這就是進入血靈領域的方法?
“嗯。”徹斯拉弗莫翻開暗之謎之冊,示意他看,“按書上說的,領域入口只向魔導師級別以下的人開放。也就是說,我們無法從入口進去。”
他頓了頓,似在觀察莫里斯的反應——
“但是,如果我們直接進入內部呢?”
“你是說,將空間門設在血靈領域裡面?”莫里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想要那樣做,施法者必須進過領域才行啊!”
“何止!”拉斯隆德苦笑着補充,“空間門這個魔法必須是正宗的空間系法師才能用,雖然它的級別要求只有魔導士而已,但是隻要不是空間系的就不行。進過這個血靈領域,而且是空間系魔導士級以上的法師,必須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才行。”
“所以我們現在是空有想法但卻無法實施。”徹斯拉弗莫無奈的攤手,“我們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要是維坎在就好了!”拉斯隆德急躁得直抓頭,“萊特利這傢伙,到底拉他幹什麼去了?”
“他不在也沒辦法嘛!”
…… ……
莫里斯對他們之後說的話一點兒也沒聽進去。
——滿足條件的人有!
他很確定。
應該說,在聽到那兩個條件時,他心裡就已經有人選了。
——伊路!
空間系魔導士,而且進入了血靈的領域。但是,他——
“長老大人們。”突然亮起的會議室牆壁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鑑定塔來的聯絡,是從基地轉來的。嗯……他們要找莫里斯·茜茜倫亞和莉卡咪·衛加兩位冥櫺大人。”銀幕上的工作人員顯得有些疑惑,“請問要接過來嗎?”
“接過來。”徹斯拉弗莫馬上回答。雖有些奇怪鑑定塔的人爲什麼會點名找這兩個孩子,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跟這次的事件脫不了關係。
<“喂喂?啊!長老大人們?”>
整面牆大的銀幕裡傳來了波迪哈特的聲音,他透過銀幕衝他們擺手示意。
<“聽說茜茜倫亞在你們那裡?”>
“波迪哈特?”在場的長老們幾乎都認得這個治療師。這不只是因爲波迪哈特出色的醫術,還因爲他是徹斯拉弗莫幾人的同期。
“莫里斯。”徹斯拉弗莫招手讓他過來。似乎是發了通火後心情好多了,莫里斯這次沒鬧脾氣,乖乖的走了過來。
“您找我?”
<“你就是莫里斯·茜茜倫亞?”>
波迪哈特答非所問,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這才說——
<“其實不是我找你……對了,莉卡咪·衛加不在嗎?”>
他想起伊路讓他找的是兩人,於是問了一句。
“她……”莫里斯的眼神暗了暗,“她被血靈抓去了。”
<“什麼?”>
波迪哈特激動地站了起來。
“波迪……你離銀幕太近了。”拉斯隆德滿臉黑線的提醒,他們現在只能看到他臉的局部。
<“啊?哦!”>
大臉從銀幕前離開了,似乎是波迪哈特坐了回去。
<“這可糟了!喂,你們也想辦法幫幫忙啊!光是設了個結界有什麼用?”>
“我們倒是想幫忙……”拉斯隆德說着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回過頭。
“那個結界是誰設的?伊萊拉,是你嗎?”
“不,不是。”伊萊拉搖頭,“雖然我是光系,但不是我設的結界。”
“是嗎?”拉斯隆德又轉向其他人,打算再問問。
“不用問了,那個結界是萊夏設的,用了魔晶石。”莫里斯的話阻止了他的動作。
“請問,到底是誰要找我?”莫里斯再一次向波迪哈特問道。
<“更正!不是找你,而是找你們。”>
波迪哈特說。
<“是一個叫伊路·撒諾的小鬼。”>
“伊路?”莫里斯和徹斯拉弗莫異口同聲的驚訝出聲。
“波迪,他在你們那兒嗎?”徹斯拉弗莫激動的問。
<“是啊!那小鬼通過了血靈的領域,不過好像蠻慘的,連鞋都沒了。”>
——沒錯,是他!
莫里斯也很激動,但他激動的原因比徹斯拉弗莫要多一個。
——符合條件的人選有了!
“可以叫他來嗎?我們有急事找他!”他急切得幾乎趴在了銀幕上。
“莫里斯?”熟知伊路資料的徹斯拉弗莫愣了一下,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對了,那孩子是空間系魔導士,正好符合條件!波迪,馬上叫他來!”
<“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激動什麼,波迪哈特還是斬釘截鐵的駁回了他們的要求。
<“那孩子現在正給大家解毒呢!”>
“哈?”徹斯拉弗莫擺明了沒聽進去,“我說有急事啊,你不想救出大家了嗎?”
<“我想啊!但是那孩子現在走不開啊!”>
波迪哈特也急了,站起來跟徹斯拉弗莫對吼起來。
<“那孩子正爭分奪秒的給大家解毒啊!”>
——在搞什麼?
莫里斯一頭霧水的聽着他們吵。
——解毒?是指屍毒嗎?伊路還會這個啊!
他覺得十分佩服。
<“怎麼了,找我有事嗎?”>
突然插/進激烈爭吵中的清澈聲線讓兩邊的人都沉寂了下來。
莫里斯擡起頭,正好看到一身清涼打扮的伊路出現在銀幕裡。
×××
“波迪哈特先生,怎麼了嗎?”結束了治療的伊路下來找他,正好聽到對方在說自己的事,就待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但是這兩位吵得越來越偏離重點,聽不到什麼有價值東西的伊路只好插了進來。
“伊路?”波迪哈特驚訝的回頭,“你怎麼下來了?治療呢?”
“結束了,全部!”伊路自豪的說,“剛好在封印失效之前。”
——什麼剛好啊!
陪同過來的瓦倫無聲的反駁。
——那種亂來的方式!
二十分鐘前——
“停時封印還有多長時間?”伊路一邊支撐着結界一邊問。
“大概二十分鐘吧!”瓦倫回答。
“是嗎……時間不夠了啊!”伊路低頭沉思。他的速度已經明顯減慢了,這樣下去——
“把所有傷員都推來。”伊路大聲向病房的方向喊道,“沒有治療的全部都推來。”
——只有這樣了,雖然之後會有點兒麻煩,但是現在沒其他辦法了。
“你要做什麼?”瓦倫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伊路不急不緩的結束了面前傷員的治療收尾工作,自信的衝他笑道,“集體治療!”
“什麼集體治療啊!”瓦倫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瓦倫先生?”聽到動靜的伊路回過頭。
“沒,什麼也沒有。”瓦倫趕快掩飾。
“哦……”伊路不疑有他,乾脆的又轉了回去。
“也就是說需要我開一扇能讓你們進去血靈領域的空間門對吧?”
<“嗯,沒錯。”>
“呼——”瓦倫鬆了口氣。
“集體治療?”瓦倫看着依伊路要求被推到大廳來的傷員們,疑惑的問,“你要怎麼做?”
“就是……這樣做!”伊路右手置於身體左側,越過頭頂劃了個大大的半圓,巨大的結界隨着他的手勢迅速張開,把所有的傷員都籠罩了起來。雙手貼在結界壁上,伊路閉上眼,手掌整個亮了起來。
“你這是……”眼前的景象讓瓦倫震驚的把剩下的話吞了下去。
速度簡直難以置信。屍毒從每一個傷員身上剝離升起,飛向結界,不一會兒,透藍的結界就變得漆黑如墨。伊路閉着眼,逼迫自己一再提速,到了後來,結界上的黑色已經濃重的看不到裡面的東西了。
——不行,還是太慢了!
伊路焦急的想。
——還要再快……再快……
但是,速度再提的話,就算是體質特殊能淨化屍毒的他也會被屍毒腐蝕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
治療以來第一次,黑色的屍毒順着伊路的胳膊爬了上來,一直蔓延到白色的衣服裡。伊路僅僅護住了心臟、頭部這些要害,其他地方都放任屍毒入侵。有了宣泄通道,屍毒分離的速度一下子又提了兩倍有餘。
“喂,這樣做的話你會!”
治療師們衝上來,想要把他拉離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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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別再繼續了!”
感情豐富的甚至哭了起來。大家看得出來,伊路這是在以命換命,甚至連達拉斯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別擔心,我沒事。”伊路睜開眼,給了大家一個安慰的笑,然後又堅定的閉上了眼睛。被他眼中的決意鎮住了的衆人沒敢再上前,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
五分鐘……十分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結界上的黑色漸漸稀薄了起來。終於,在離封印失效時間還有兩分鐘時,結界恢復了原本的透藍。又過了一分鐘,剩餘的屍毒也全部清除完畢了。
衆人大氣不敢出,看着伊路慢慢的收起結界,緩緩的放下手。不只是胳膊,伊路裸/露在外的皮膚除了臉和脖子以外全部都是屍毒的黑色。
“呼——”伊路並未睜開眼,輕舒了口氣,淡淡的金光透過衣服從胸口處亮起。停了停,它一分爲四,分別向伊路的手臂和雙腿游去。衆人緊張的看着,他們知道,伊路這是在爲自己治療。
就好像在調色一般,金光所過之處,黑色消退,白皙的肌膚隨即露了出來。不一會兒,黑色全部消失了。
——幸好他的魔力支撐到了爲自己治療完畢,真是的!
瓦倫從回想中醒來,心中還是後怕不已。
——萬一魔力不夠,那後果……
那後果可不只是失去一個治療師那麼簡單!這孩子以後……將會是屍毒研究的主力軍啊!
“莫里斯,姐姐呢?”
就在瓦倫想東想西之時,伊路正對着小小的通訊銀幕,跟莫里斯說話。
“她沒跟你在一起嗎?”
<“那傢伙以爲你被血靈抓了,所以……”>
“……我明白了。”雖然莫里斯沒有說完,但伊路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如此,我跟你們一起去。”
<“等等,我不同意!”>
徹斯拉弗莫聽到這句話,立刻插了進來。
<“莉卡咪那邊有我們,你乖乖待在那裡就好!”>
“可是我……”
<“沒什麼可是,我們不能讓一個魔導士去冒險!”>
徹斯拉弗莫無心的話似一聲炸雷,將伊路深埋在心中的傷口挖了開來……
——伊路,你好厲害哦,這麼小就已經是魔導士了。
兒時的記憶衝上腦海,伊路一時間有些恍惚。
<“伊路,聽到了嗎?”>
徹斯拉弗莫的聲音從通訊銀幕上傳來。
“……”
<“伊路?”>
“嗯,聽到了。”
伊路微微低頭,讓長長的劉海遮住眼。
“放心,我不會亂來。”
<“那就好……”>
“你們先過來吧!”伊路唐突的打斷了徹斯拉弗莫未完的話,“我在這邊給你們開門。”
不等回答,伊路說完轉身離開。
——魔導士……嗎?
伊路心中苦澀,臉上卻還是一片平靜。
——真不甘心!
無視身後傳來的叫喊聲,伊路幾乎是用跑的衝下樓梯,一層一層……直衝進血靈的領域才停住了腳步。
“喂!”
本能的讓雙腳踩在空中,伊路向家魔們投去的目光竟帶了一絲祈求。
“你們……也認爲我很弱嗎?”
可惜,他純真的目光抹殺不了家魔們的記憶,受過教訓的家魔們一碰到伊路的目光就全都畏縮的逃了開去。
“噗……”
伊路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結果……承認他的實力的……居然是這些反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