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從出生,就被困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無法掙脫,也無法改變。
每天望着的天空,都是同一個顏色,沒什麼新鮮的,周圍的同伴,則是和它一樣,安分、平庸。
朝暮有時覺得,它就是母親故事裡的那隻井底之蛙,沒什麼需求的看着自己的那片天空。
這樣似乎也一樣的過,周圍的瑣事那麼多,朝暮偶爾摻和一腳,看着它的同伴們因爲它的加入變得更亂……還蠻開心的。
可是,有一天,朝暮突然不甘心了。
那隻彩色的蝴蝶,從它的頭頂飛過,徘徊了幾圈,身上的金粉在太陽光映射下幾乎要閃瞎它的眼睛。
喂,你好吵。朝暮這樣想,可是蝴蝶不理它。
誰讓它們語言不通……
蝴蝶轉了許多圈,在朝暮氣得想要把它一花瓣拍死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並且踩到了朝暮的頭頂——那小小的花苞上。
觸角的抖動似乎說明了蝴蝶的滿意,採粉過後,蝴蝶飛走了。
全程都沒有被搭理的朝暮卻突然興奮了起來。
它覺得它大概是戀愛了。
它要去遠方,像蝴蝶一樣——它興奮地向同伴傳達這個信息。
它的同伴憐憫地看着它,彷彿它下一秒就會染上花葉病死掉一般。
嗯,意義上是差不多的,當一株花想要飛起來的時候,它也差不多該死了。
土生,土長,花塵歸土。
這纔是花的宿命。
朝暮不相信。
蝴蝶再次飛來的時候,朝暮拼命地搖晃着,想要跟着它的腳步離開,可是蝴蝶並沒有等它。
它歡喜地開了花,種子飛了出去,廣佈四周。
同伴第二天發現,朝暮枯萎了。
嘖,它還真的飛了啊,多麼悲哀。同伴想。
嗯,它真的飛過,好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