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語手捧着他放在樓下清洗好的臥具等在門口,門打開,她巧笑盈盈地學着客服的樣子欠了個身,說道:“幫您更換臥具!”鍾敬濤接過牀具,說:“辛苦你了!”隨手要把門帶上,陶欣語早有所料會被拒之門外,她把身子一讓,出手擋在了門上,柔柔地低喃道:“我是第一次來,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再說電梯停了,我還是徒步送東西上來的。”鍾敬濤並沒有再開門的意思:“時間不早了,改天吧。”陶欣語不予理會,靠着小臂把門推開,讓進身子向屋裡走去,“還真是名不虛傳呢!都聽她們說了,你乾淨得像患了潔癖!”鍾敬濤不得已跟進了房,但門還是刻意留着。見鍾敬濤不搭話,陶欣語回頭看了一眼,“你是A型血吧?這個血型的人都特愛乾淨!我也是A型的,也有潔癖!”鍾敬濤從冰箱裡取出瓶果汁遞給陶欣語,她接過來在手裡搖搖,說道:“謝謝,不過我只喝水。”鍾敬濤退了兩步坐到了牀上,充耳不聞。
這樣靜坐了片刻,鍾敬濤也沒說一句話,自顧翻着手裡的書刊,不擡頭看陶欣語一眼。陶欣語很善於爲鍾敬濤的態度作註解,越是專情的男孩在投入感情之前就越是閉塞冷漠,他需要她的感化,更需要她的等待。看到了他搭在長背椅上的練功服,她拿過手裡,起身向浴室走去。鍾敬濤上前阻止道:“這是幹嗎?”陶欣語道:“幫你洗洗。”鍾敬濤出手拽着衣服,口裡推辭道:“不用。”陶欣語卻還是不住手地爭着,扯在兩人手中衣服空着的間距像兩端浸水的威化餅乾,在兩人頑強地撕拉中越縮越近,終於是把兩人的手卡在了一起。鍾敬濤猛地抽手,伴隨着一聲“嘶啦”,破開的衣服被拋在了地上……陶欣語鞠身拾起了衣服,說道:“何苦要這麼見外,這點東西,你還怕我洗不乾淨嗎?”她伸手比量着裂口,說道:“有針線嗎?我先替你縫上!”鍾敬濤反感道:“不必了。正要換新的。我想休息了,請你先走吧。”陶欣語壓着脾氣,把衣服團好,放到了桌几上,剛巧看見桌上落了一串女孩的頭繩,上面依稀盤繞着幾絲斷髮,若不是看到了頭繩斷掉又繫上的接口,她還不能肯定是齊爍落下的。“齊爍落的東西吧,我剛好幫她帶回去。”陶欣語拎起頭繩在鍾敬濤眼前一晃,套在了手腕上。鍾敬濤說:“不用了,排練時我帶給她。”陶欣語沒有摘下來:“都一樣的。我先走了。明天見。”陶欣語說着向門口走去,鍾敬濤沒有去送,只等腳步走了夠遠,才上前把房門閉好。
早上晨練結束,齊爍本想着和大家一起去吃早餐,可想到飯卡里就剩兩塊錢,還得留着打發午餐,就咬着牙捱了一上午餓。爲了在母親經濟救援之前,使這兩元錢得到最大的開發利用,齊爍決定把明天的午飯錢也從中剋扣出來,在學院昂貴的食堂裡要想花錢少還能吃得飽,簡直就是青天白日夢。齊爍刷了五毛錢的面滷,又刷了二兩米飯,攪和在了一起,將就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