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兩面性，表姐自然也不例外。在我面前表姐是最親近的人，爲了我可以和人發生爭吵甚至打架。同時作爲親戚，我也願意爲表姐做這樣的事情。
“表姐，咱倆啥關係就別客套了，你有啥主意儘管說。就算你外面有個小白臉，那傢伙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想宰了他，我一定幫你分屍掩蓋過去。”我這些話可不是胡說，姑表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還連着親。假如表姐真遇到這種事情，作爲親人我一定好不猶豫的站在表姐這邊。
不過話說回來，按照我對錶姐的瞭解，顯然這種事情暫時還不會發生。像表姐這種漂亮，內心極度自負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表姐動了情。估計肯定背景不一般，既然如此表姐更不會傻到招惹這樣的男人。
“你小子就會耍貧嘴，表姐可不傻，殺人可是要坐牢甚至槍斃的。”表姐吐了一口青色的煙霧，擡起右手的食指，在我腦門上輕輕釦了一下。
從小我就和表姐這樣胡鬧，這一次一看錶姐又做這個動作，說實話我內心這才踏實下來。雖然剛纔我的話語有吹牛的成分，可萬一哪一天表姐真鑽了牛角尖，做出這樣的事情，至少我是不會出賣表姐。
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儘量隱藏內心的想法。在我的眼裡，表姐不可能晚上沒事來撩騷我。至少看錶姐的表情，顯然是有事情發生過。
“下午的時候，我和總經理有些不愉快，這死老頭子想把我調離到外地，顯然是看我和下屬打成一片，害怕我功高奪權。趁着現在董事長去國外考察，來個先斬後奏清理我出門。”表姐剛纔還訕笑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這幾年的職場廝混，我自然明白表姐的擔憂。
任何公司都一樣，頂頭上司既想要下屬做出成績，同時也害怕下屬的能力真的超過自己。那種下屬有了功勞上司冒領，上司有了黑鍋讓下屬來背的事蹟，就算我沒遇到過，至少影視節目中曾經不止一次的出現過。
“確實有點難辦，又不是簡單的靠打架就能解決，否則我找小A他們，把那老頭暴走一頓就行了。”其實我明白，這纔是表姐今晚來找我的真正目的。打架我不在乎，可問題是像表姐這種公司的總經理職位的人，肯定多少有些背景。
我不慌不忙的掏出香菸，也點燃起來，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表姐，希望她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打架肯定不行，老東西的兒子在警隊，聽說還是專搞刑偵的隊長。”表姐露出一絲冷笑。
憑藉我對錶姐多年的瞭解，表姐肯定有了主意，只是顯然這不是什麼好計劃。
“表姐，咱倆什麼關係啊，你就別繞圈子了。打架既然不行，你老人家不會是想幹脆殺人滅口吧。”我有些謹慎的問道，畢竟遇到這種難纏的事情，誰都不想真的把自己搭進去。可表姐辛苦這麼多年，真要是調走，那這些年辛苦打下的根基，就真的付諸流水。
“傻弟弟，殺人都是犯法的事情，我怎麼會這麼做。俗話說殺人誅心，對付老東西我還是有辦法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拖延老東西調動我的任命。”表姐又猛吸兩口香菸，把剩下的大半截菸頭，直接按滅在菸灰缸裡。
我不言語，低着頭繼續聆聽表姐的話語。
表姐這次來，其實是想讓我一起想個辦法，來拖延時間。理論上說，公司的一把手在國外考察，總經理成了暫時的代理一把手。基於公司的發展爲藉口，完全有理由把表姐調走。就算董事長回來，對比表姐和總經理在公司的份量，顯然董事長也不想搭理下屬間的爭權奪利。
“表姐，我有兩個方法。”如果董事長回來，顯然總經理老頭不容易得手，老東西就是想借此權利真空的機會，想把表姐掃地出門。主動出擊肯定容易惹火對方，倒不如以退爲進。
“你想說，讓我請病假，等到董事長回來，一切就好辦了吧。”表姐看着我冷笑反問起來。
我從來沒看到表姐這副表情，顯然表姐早已考慮過各種可能。請病假是下至下策，因爲表面看起來表姐生病，請了長期病假，可以拖延時間，但就怕對方來個將計就計。
“就怕那死老頭，說調你去外地，正好可以安心養病。那邊的醫療條件更好，業務壓力也不重，正中了老東西的下懷，到時候可以給自己挖坑。”我一看錶姐的表情，就知道絕對沒戲。
“還剩下一個辦法，就是立刻提出一個新計劃，讓公司投入巨量資金。而表姐你是這項計劃的負責人，老東西害怕出事，不敢輕易調你。”我知道第一個計劃還沒說出口，就被表姐否認，只能硬着頭皮說出第二項可能。
表姐微微點頭，顯然表姐更鐘意第二個計劃。但說起來容易，實施起來確有相當的難度。表姐只是分部門的經理，雖然手下有幾十個員工，也培養成親信。可對比總經理而言，手中的權利還是相對弱很多。老東西也是老江湖，豈能看不出表姐的心思。
“可我要實施第二個計劃，首先要報備總經理，無意
與虎謀皮。再說動用大筆資金，肯定要有合適的項目，否則就算拖延一時。等董事長回來，這個項目虧了的話，豈不是被人做實虧空一項。到時候不用總經理出面，董事長惱羞成怒下來，搞不好我就直接要捲鋪蓋走人。”表姐在微微點頭的同時，心裡其實更害怕。
前者只是工作調動，從待遇上說沒有太大差異。而實行後者，搞不好就會傷筋動骨，把表姐這些年的努力很容易全部摧毀。
更重要的是選擇一個項目，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從立項目，到進行調研市場，再到資金的調配和後期的執行，是非常浩瀚的工程。絕非是嘴巴說說，就能立刻着手進行實施。
“是挺麻煩的，我是黔驢技窮了，表姐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到了重大問題上，我也不敢胡亂插嘴。這可不僅關係到表姐的前途，萬一中途有人使壞，鬧不好表姐還要進去坐牢。
這個可不是看玩笑，網絡上盛傳的某公子哥，因爲帶着幾個死黨去酒吧找小姐。就因爲錢的問題沒有談攏，結果讓人倒打一耙，結果後來這位公子哥和幾個死黨又發生內訌撕逼，弄得要做十年大牢。
雖然不是同一件事情，但至少我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背後使壞，加上落井下石的人，肯定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爲啥總經理那個死老頭，會糾結表姐想要把表姐調離出公司，到外地去。顯然這不是簡單的怕被代替的小事，肯定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表姐，那死老頭不是簡單的怕被你代替吧？”我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岔開話題來問。
表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正中了我的下懷。
“那死老頭的侄子，就是在外地做着和我一樣的業務。如今肯定是回來頂替我的職位，所以老東西想要趕走我。幸虧我的手下親信給力，把這個絕密消息泄露給我。只是我現在畢竟根基不深，想和老東西對抗的實力還是差些。”表姐氣呼呼的從沙發跳下來，打開冰箱打開啤酒，猛地要嘴裡灌去。
我理解表姐的心情，表姐辛苦打下的江山，要拱手讓給別人。換成任何人，顯然都會不服氣。
都說職場是戰場，猶如嗜血叢林一般殘酷。但顯然這個說法有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叢林裡的猛虎豺狼，爲了果腹會去偷襲獵殺獵物。但職場上畢竟不同，資本的運作下，確實有很多的犧牲品，至少表面的和平還是要維持下去。
“表姐，如果死老頭把你喊到辦公室，向你說明調動命令，你會怎麼做？”我有些好奇起來。
“有什麼可做的，我肯定不同意。爲什麼我的業績這麼高，就是因爲我把手下人都培養成了親信。十指伸出去，只會給人家撓癢癢，要是攥成拳頭，誰的腦袋打不破。”表姐氣呼呼的迴應道。
“我要是那個死老頭，肯定不會直接喊你來辦公室。然後公開把你調離本地，去外地任職。”作爲一個男人，我相信能在表姐那樣公司當總經理的人，肯定智商不會差。如今連表姐的下屬都知道的秘密，難道公司的其他人會不知曉。如果死老頭敢這麼做，就算表姐忍了下來，誰能保證事後沒人朝董事長打小報告。
“爲什麼？”表姐一臉驚訝，歪着腦袋問我道。
“很簡單，假如現在你是那死老頭，我是你。咱們倆在辦公室演繹一遍，就明白了。”我臉上帶着壞笑，伸出食指做出勾引的動作。
“你明白去外地，這是正常的人事調動。”表姐掐着腰，陰着臉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不要吧，人家哪裡做錯了。”我故意忸忸怩怩起來，還可以解開自己的扣子，露出小半個胸口來。
“真TM噁心，我纔不會對死老頭犧牲色相。”表姐一看我的表演，頓時怒了，氣的張牙舞爪撲了上來就揍我。
“表姐，你可以喊非禮。料想死老頭不會這麼傻，在被死老太婆知道，估計老東西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我趕緊討饒，腦袋被表姐狠狠敲了兩下才停下來。
“話是如此，可對方畢竟是老東西的親侄子。萬一美色引誘不奏效，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表姐明白我的意思，可栽贓陷害這招，屬於典型的害人害己。一旦傳出去，就算總經理臉上掛不住，也多少造成矛盾的激化。
表姐又躺在沙發上，顯得意志特別消沉。
我明白表姐原本想從我這裡找些安慰，可我也不是神，不可能給出完美的計劃方案。
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作爲一個久經商場的老油條，顯然換做我，肯定不會給自己平白招惹這麼大的麻煩。
俗話說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這麼明顯的奪人權利，把人趕走的事情，換成是我絕對不會去做。理由很簡單，害怕被對方走極端的報復。
“表姐，如果老東西真要無理由調離你，他就不怕走夜路被人打嗎?”我只能如此安慰表姐。
“可他兒子是警察？”表姐反問我。
我可恥的笑了，笑的很陰笑和冷漠。
“表姐你
還記得網上有個作死的視頻嗎，某個女人去銀行取錢，結果不幸遭遇劫匪。對方手裡有槍，只是表明身份後要錢而已，並沒有打算傷害對方。”我淡淡的說了半截，故意沒朝下邊說下去。
表姐平時也經常上網，自然對網絡熱點十分熟悉。
“那女人作死，故意強調自己老公是警察，還招惹劫匪，結果被一槍爆頭。”表姐瞪大眼睛看着我。
“何帥，我知道你心疼表姐。如果我真的被調走，你可千萬別走極端的報復。萬一真被抓了，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表姐顯然有些後怕，表姐明白我絕不會白眼狼，肯定是事後報復的那種人。
“怕什麼，我替你出氣，肯定不會讓人家抓住把柄。再說你公司的親信不算少，沒準我還沒找到機會，老東西已經被你的親信收拾了。”我連忙安慰起來。
說實話如果表姐真被公開毫無理由調走，我絕對會採取報復手段。只是我不是傻子，絕對會製造各種不在場的證據。什麼警察一定能抓到壞人，想想世界上那麼多的未曾偵破的案子，就知道實際查案中會遭遇多少的未知困難了。
“表姐，犯事要朝最壞的方向考慮。如果老東西只是把你調走，頂多是剪掉你的羽翼而已，至少短時間的待遇不會差太多。就怕老謀深算，對方挖好大坑，等着你主動鑽。”我以最惡的想法估量道。
“老東西還要怎麼對付我，我在公司一直很本分，從來沒幹過違法的事情。”表姐知道我的爲人，連忙緊張的問道。
“簡單說，如果互換角色。換成是我要把你從外地調來，要踢走公司某位資深的業務經理。首先我會給他安排一個項目，讓他栽倒在裡面。畢竟項目黃了，給公司造成鉅額損失。單是這一項，對方都會心存餘悸，害怕遭到公司的解聘。這個時候我主動出來，替對方說好話。以調離作爲代價，把對方趕出去。這時對方不僅不怨恨我，還會從心裡感激我。”我陰險的冷笑起來。
表姐伸出手掌，故意在我額頭上摸了幾下，同時又放在自己的腦門上。
“何帥，你好壞，啥時候變質了？”表姐壓低嗓音問道。
我聳聳肩膀，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不排除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我不會真的這樣做。
站在客觀角度而言，人從來都是自私的。總經理要帶自己的人馬，排擠外部勢力也很正常。可惜誰讓老東西，非要招惹我和表姐。
“表姐，你別害怕，我只是說說而已。後天小C出獄，正好你可以故意請假半天，陪我去接小C出來。”我決定了，必須要幫助表姐。
既然要鬥智鬥勇，就要把戲演好，不能半途而廢。
“小C，是不是小時候你故意拿毛毛蟲塞我脖子，結果栽贓陷害，讓我一巴掌揍哭的小C？”表姐記性很好，連忙好奇的問道。
小C是我爲數不多的鐵哥們裡最老實的，不像小A，不去招惹別人就不算了，哪裡有人敢招惹小A。小C則完全不同，小時候被我和小A經常欺負，從來也不惱火生氣，天生的好脾氣。可老實人真的發了活，應了那就鬼神也敢誅殺的狠角色。
小C原本跟着父母做大排檔生意，每天忙的像狗一樣。我在藝校時經常帶人去捧場，可死小子每次都不收錢，害的我讓小C連本錢都賠了不少。後來雖然也經常聯繫，但很少在一起喝酒吹牛皮。
有一次隔壁做大排檔生意的，看到小C家生意好，故意招人來惹事。小C是好脾氣，一直隱忍。可小C的父母被惹毛了，但對方人多結果小C的父母被打了一頓。徹底把老好人小C惹毛了，拎起菜刀一頓狂砍，把對方砍成重傷，事後賠了不少錢。
我當時也給墊付了十萬，其中有五萬是向表姐撒謊借的。事後我和小A找關係，小C才被輕判兩年，在裡面小C表現還不錯，又被減刑兩個月。
“我也要去嗎?”表姐知道我和小C的關係，不代表她一定要去。就好像我經常和小A一起喝酒吹皮，表姐就很少參與一樣。
“表姐，你這樣是在向死老頭示威。老東西肯定會追問你請假的原因，聽說你朋友剛蹲完大獄，他肯定會向兒子求證。老東西要是不傻的話，絕對會考慮一番。”我淡淡迴應道。
表姐顯然聽進去了，可這樣一來，只會造成兩個極端的結果。第一是老頭放棄調離表姐，這樣不太可能。第二就是老頭採取我的方法，先給表姐挖好坑，不管表姐跳不跳，都難逃被調離的噩運。
“第一種不太可能，老東西是老江湖。這是把我逼到第二種，到時候弄個雞飛蛋打，我豈不是得不償失。”表姐有些憂慮，用前途做賭注，萬一失敗了損失太大。換成任何人，都要仔細掂量一番。
商場如戰場，像表姐這種發展到一定規模後，必然要遭遇瓶頸。是勇敢面對背水一戰，勝利則突飛猛進更上一層樓，失敗必然也是轟轟烈烈。我沒辦法給表姐做主，只能提供參謀意見。
但作爲一個男人，如果我和表姐互換角色，至少我會嘗試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