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胖子的飯店早上不開業，主要是中午和晚上招待客人。畢竟也算飯店，不是街邊的小吃攤。但一整天下來，真的進來吃飯的食客沒多少。要不是我表姐的外賣利潤，估計金胖子現在根本沒心思搞什麼網絡劇。
這麼忙活了兩天左右，第一集終於在金胖子的精心製作下出爐了。
作爲網絡系列劇的第一集，以後的內容相對可以隨意。但這個開門紅，是整部戲的點睛之筆。當然我也知道，以後啥時候拍攝第二集，也要看情況。本來我不想親自去，現在網絡這麼發達，讓金胖子把弄好的內容直接傳過來就行。
可金胖子死活不願意，在電話裡死纏爛磨非要我親自去一趟。
沒辦法我只能親自去一趟，到了地方金胖子早就把包廂收拾乾淨，裡面擺滿了一桌的飯菜。除了金胖子外，廚子和負責日常衛生和洗碗的老媽子也在旁邊。
廚子一開始是被逼無奈，可真的拍了幾場戲，算是勾起了興趣。老媽子純粹想蹭吃蹭喝，從眼睛沒離開飯桌的飯菜，就能看的出來。
我也不廢話，和大家打過照面後，先開始吃喝起來。
畢竟廚子和老媽子還要幹活，把各類好吃的吃的差不多了，也就找個藉口離開。
這時候金胖子纔拿出平板電腦，把剪輯好的第一集內容給我播放來看。
因爲我們這戲一開始，就打出娛樂爲主的口號，所以沒有什麼導演署名，沒有演員表等等。
第一集滿打滿算二十分鐘，和我預期的差不多。要說沒有一點缺憾也不是，我粗略算了下，一場二十分鐘的戲，我的戲份大約在五六分鐘。只要有我出鏡的戲，必然有金胖子在。而更多時候，金胖子有很多個人發揮的獨角戲。
我也不能強求，畢竟金胖子爲這個戲付出了太多。
“差不多行，我先拿給表姐看看。如果沒問題，她那邊先聯繫些網絡公司。等你這邊上傳了網絡，那邊就開始慢慢造勢。”我把平板電腦放在一旁，這事算是定下來。
金胖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很少吃虧的那種人。這一次也不例外，順手把平板電腦拿回來時，從兜裡掏出一個U盤遞給了我。
“都一樣。”金胖子厚顏無恥的說道。
“傻子，我還能佔你一個平板電腦的便宜，是不是還有事情？咱們可是說好的，這戲的投入，主要是後期的宣傳。要是把錢先砸到拍攝中，你說被人家專業的揭底，咱們可就沒什麼優勢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
“知道，我不傻。先搞出名頭來，最後能吸引本地的網友熱情。後邊的系列纔好拍，要不然單是找羣演，也是個力氣活和花錢的活。”金胖子小雞吃米般的猛點頭。
我看事情定下來，飯桌上也沒酒，就知道金胖子肯定沒準備喝一場。
收拾起U盤放入口袋，我就準備擡腳走人。可金胖子微微長着嘴巴，似乎有話要說。這可不像金胖子的一貫作風，好像是預備等我來問他。
我估摸肯定還是錢的事情，纔不會上套主動詢問。臨到了門口，我坐上駕駛位置繫好了安全帶時，金胖子才嘟囔着葉星漫剛來過電話，尋思要不要告訴我實情。
“咋了，你倆處朋友了？”我淡淡一笑，要是換成以前我鐵定是心口不一的問道。但這些天的經歷，讓我明白一個道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是，葉星漫接到任林霞父母的電話了，好像現在任林霞在養父母那裡。”不出意外，任林霞和葉星漫通電話時，還是希望這事保密。而葉星漫不敢直接告訴我，但又忍不住不說。於是給金胖子打電話時，也是如此告誡對方的。
金胖子不敢瞞我，最後這事還是讓我知道了。
“哦，現在任林霞身體如何。”我顯得很平靜，沒有半點喜悅或者緊張的表情。
“你小子是不是人，任林霞現在身體能好到哪裡去，你說話的口吻好像一個陌生的路人般。”我的語氣讓金胖子有些生氣，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貌似去京都找任林霞的人，是我不是你吧。”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直接發動汽車離開。
我通過後視鏡看到金胖子下意識的點頭，也許金胖子在想，這種事情誰也不能強求，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我沒有直接給表姐打電話，或者親自去一趟把U盤給她。我太瞭解金胖子這個人，這個U盤裡肯定除了第一集的內容外，還摻雜些私貨。
至於什麼私貨，我估計八成是金胖子搞的花花腸子，例如對這個還沒眉目網絡劇的吹捧，目的很簡單讓表姐投錢給他。
我回到出租屋後，打開電腦插入U盤，果然看到裡面除了一個視頻外，還多出幾個文件夾來。
我先把視頻內容檢查一遍，倒是和在平板電腦裡看的內容沒什麼區別。至於那幾個文件夾內容，有一個裡面是劇本，講述後邊的內容。還有一個是對這戲引起效應後，如何圈錢的描述。雖然金胖子說的天花亂墜，甚至提到版權和周邊產品的開發，我覺得表姐的智商看了，頂多是撲哧一笑而已。
在反覆檢查一番，甚至還看了看有沒有隱藏文件後，最終確定U盤沒多大副作用傷害。
我給表姐打了電話，約好晚上見面吃飯。
表姐的情緒這幾天不穩定，估計還是因
爲趙樂一事。但表姐還是信任我，這兩天趙樂一直給表姐打電話，都被表姐各種藉口拒絕了。
“表姐，你知道趙樂還和哪個女人好嗎？”等把U盤的事情說清楚，我開始給表姐下猛藥，反之她意志力不堅定。
“趙樂被富婆包養吧？”表姐淡淡問道。
我們這地方，雖然比不上京都。但全國哪裡都有富人和窮人，有錢的男人包養個情婦。同理有錢的富婆，花點零花錢和年輕壯實的小夥子待一起也不足爲奇。
“是馬小蓉，就是和小路案的當事人。”
我這句話一出，表姐的表情變得很震驚。任何生意人，不怕商業上的競爭，畢竟輸了只是虧錢而已。要是和黑道殺人這些事情牽連起來，那種對生命威脅的恐懼，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你怎麼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表姐絲毫不懷疑我消息的真實性，但想進一步進行覈實。
“我看過一個內部視頻，裡面就有趙樂和馬小蓉在牀上的那種事。不過視頻暫時不能拿出來，我不會害你。”我簡單幾句話，讓表姐更加深信不疑。
表姐立刻又問了前幾天轟動本地的瓦斯爆炸事件，是否和仇殺有關。
這點上我不敢亂說話，可我卻故意向表姐泄漏一個信息，當時趙樂從事發小區走出來，要不然我也沒辦法知道這些消息。
看到表姐一臉的後怕，我覺得目的已經達到。表姐爲了自身安全考慮，也會徹底斷了和趙樂的聯繫。而趙樂這個人，一直善於僞裝，也不會輕易撕破臉皮對着表姐不放手。也許在趙樂的眼裡，表姐只是他衆多獵物中的一個而已。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至於網絡劇後邊的宣傳，則是表姐的拿手戲，我也不想追問過多。
現在我空閒下來，想着另外一個問題，到底該不該繼續尋找任林霞。
這件事如果金胖子沒告訴我，我都已經放下了。讓任林霞度過她人生中最後的時光，未嘗不是一件善事。如同那個年老色衰的妃子，直到下葬都不願意讓愛她的皇上在看最後一眼，目的無非是不想改變留在最愛男人心中的美好記憶。
雖然任林霞不是什麼妃子，我也不敢自稱皇上，但道理是相同的。
如果任林霞現在接受了化療，估計頭髮已經掉光，穿着病服躺在充滿各種管子的特殊病房內。也有些得了癌症後期的患者，不願意接受化療，情願把每一天當作最後一天來生活。
我腦子很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葉星漫只是接到電話而已，未必知道任林霞現在的位置。
最終我還是沒忍住，先給葉星漫打了一個電話。
葉星漫的那場山林戲早就完了，本該早點回來。湊巧路上碰到一個熟人，算是救場幫忙，臨時去給人家當起了模特走臺。錢倒是不多，葉星漫想着這條道沒準今天幫的朋友，他日發達起來可以幫襯她一把。
如同現在的馬雲，當年碰壁無數，四處求人家投資結果沒人搭理，還被認作是傳銷人員。可現實生活中，披着馬雲外皮的騙子太多，誰也沒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難保不被人家騙了。
葉星漫就不幸，差點被人家騙了。
“這幫混蛋，我好心過去幫場子，結果差點把我灌醉，被個賣服裝的小老闆佔了便宜。”葉星漫說到最後，都幾乎動粗罵娘了。
“現在在哪，還不準備回來。”我一直沒替任林霞的事情。
“明天吧，現在在外地採風旅遊。”
聽到這裡我還是不着急，又和葉星漫閒聊幾句，便關掉手機。
到了夜裡十一點左右，我晚上吃的那些菜早就消化掉，喝了幾罐牛奶也不頂用。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更懶得出門去超市買東西。
上網時才發現金胖子的那段視頻，已經傳了上去。但評論並不多，很多都是從各種專業角度，說什麼拍攝不專業，燈光不好等等。但也有個別網友留言，說比較貼近生活，演員的本色出演，希望能很快看到後邊的精彩內容。
我無法分辨這些是真實網友的留言，還是表姐找的網絡水軍，反正這些和我關係不大。倒是在無意搜索時，發現一個意外狀況。我曾經在京都當客串的那部電影，居然已經公映了。
因爲我在那個電影了，算是標準的醬油角色，所以不指望靠着這戲大紅大紫。網上的評論對這部電影還行，我看了很多對男女主演的評價，以及腦洞大開解析這部戲的評論，反正和我沒什麼關係。
就這樣折騰了個把小時，肚子的飢餓感雖然沒消失，但多少有些小得意。
就在這時我突然接到馬小蓉的電話，電話裡馬小蓉顯得很緊張和迫切，希望和我見上一面。
“發生什麼事情了？”自從上次分開後，我本能不願意在和馬小蓉有任何的關聯。主要還是怕惹火燒身，或者被警察這邊盯上，到時候我難免遭受牽連。
“我發現宋吉藏錢的地方了。”馬小蓉的語氣一會很亢奮，一會顯得神經兮兮，我估計這瘋女人八成又吸毒了。
不知爲何，我居然答應和馬小蓉見面。
冒着雨我開着車，來到和馬小蓉見面的地點。又是我們這郊區的小別墅，院子裡停着一輛轎車，我觀察一番後，認爲沒有危險纔敢進去。
可等我敲開了房門，心裡頓時十分後悔。因爲屋內
不僅有馬小蓉，還有趙樂在。
“這是我朋友”馬小蓉這樣向趙樂介紹我。
我客套的和趙樂點點頭，明顯能感受這傢伙的敵意。
事情倒也不復雜，宋吉雖然參與販毒，但本人從來不吸毒。但不知爲何，馬小蓉使出什麼計策，居然讓宋吉也染了毒品。正常的人，一旦吸食毒品，那種幻覺帶來的刺激和興奮，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於是馬小蓉趁機套出宋吉的話，知道宋吉最大的秘密。
按照馬小蓉的打算，自然想捲走這些錢，去國外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你要去錦州一趟？”我下意識問道，不明白馬小蓉都喊來趙樂幫忙，還讓我過來湊什麼熱鬧。
除非馬小蓉心裡有了什麼壞水，需要我或者趙樂參與進來。我突然想到慘死的張可，還有被捅死的宋麗，心裡禁不住的一陣後怕。
馬小蓉點點頭，隨即坐在沙發上像個女皇般，把大腿翹在了趙樂的腿上。
趙樂更是如同狗一般，俯下身子開始伺候馬小蓉。
我雖然是個男人，也有正常的七情六慾，但這種把戲還是第一次遇上。心裡是十分抗拒，但到了這個時候，卻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宋吉不會事後清醒，採取對你不利的手段吧。”我不想幹巴巴的站在那裡，更不願意玩這種遊戲。
趙樂聽到這裡後，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陰森的煞氣。
“死人如何報復。”
這是我和趙樂的第一次對話，卻感受這個善於僞裝傢伙的醜陋一面。殺人這種事情，從來只在我腦海裡浮現過。沒想到這一次又碰上，頓時我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後悔不敢攙和進來。
“該死，我又趟渾水了。”我不知如何迴應，按理說馬小蓉不是撒謊的人，趙樂這樣說肯定事情已經發生了。
我剛不敢多說，生怕知道的太多，萬一趙樂動起手，但比較我倆的體格顯然我就落於下風。
“宋吉的屍體都處理好了，這點你別擔心。正好昨天宋吉還公開說，最近要出門一趟。大家估計他在外地旅遊，短時間沒人發現。等他的屍體被找到，咱們三個早就跑到國外逍遙快活去了。”馬小蓉已經脫光了衣服，像條蟒蛇一般朝我游來，在我的身體左右刮蹭，甚至主動把頭伸向我的下半身。
我現在才明白，馬小蓉喊我來，算是要和我私奔，當然還要帶上另外一個小白臉趙樂。
宋吉的錦州秘密據點，現在只有馬小蓉知道。我自然不敢說話，怕馬小蓉多心。趙樂更不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犯錯。我和趙樂有點像後宮爭寵一般，開始了各自的心思。
這事自然是越快處理越好，馬小蓉早就有了國外的護照，可我卻沒有。而我一直認爲善於僞裝的趙樂，居然也早就搞好了後路，隨時可以和馬小蓉一起跑路。
“護照的事情不着急，到了國外在想辦法。”馬小蓉開始讓趙樂去房間收拾東西，然後和我在沙發上纏綿。看得出來趙樂對屋內十分熟悉，顯然馬小蓉也十分信任對方。
馬小蓉和趙樂開車在前，我本想一個人開車在後，然後在路上故意鬧點動靜，例如車子出現故障，就可以甩掉對方。可沒想到馬小蓉很快改變注意，讓我把車停在附近，然後和他們搭乘一輛車趕往錦州。
我不敢反抗，害怕趙樂或者馬小蓉隨時會掏出槍偷襲我。
汽車在高速公路一路疾馳，很快到達了錦州。不過馬小蓉並沒有帶着我們，直接去那個更大的秘密據點。而是先去了上一次殺張可和宋麗的小別墅，這裡我還算熟悉，更不敢多說什麼。
等我們三人進了屋，馬小蓉直接打開暗門到了地下室。
裡面的情形，還和上次差不多，只是地面的血跡早就被清洗乾淨。
幾個棧板上，除了堆放大量的現金外，就是一些包裝完好的毒品。
“小寶貝，我沒有騙你吧。”馬小蓉一把摟着趙樂調戲道。
我自然明白，馬小蓉是在騙對方，顯然裡面還有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趙樂一看那些花花綠綠的現金，頓時眼珠子都直了，喉嚨也在不停的嚥着口水。
馬小蓉一邊挑逗對方，一邊卻慢慢朝我靠來，我更意識到很可能馬下蓉要對趙樂動手，可動機是什麼，我卻不知道。
“砰。”就在我還在猶豫間，馬小蓉突然掏出手槍，對着趙樂的大腿就是狠狠一槍下去。
趙樂慘叫一聲，立刻倒在地上，捂着鮮血流個不停的傷腿，不停的冒着冷汗。
“蓉姐，你幹什麼，爲什麼要殺我？”趙樂的話，也是我的疑問所在。一個敢替馬小蓉殺人的情夫，沒理由被殺死。
“你心裡清楚，我馬小蓉可以替宋吉打下江山，就不是普通角色。你和我上牀，從我這裡弄些零錢，是因爲我需要男人。你和其他女人有染，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但你不要自作聰明，我樓下的瓦斯爆炸，是誰搞的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馬小蓉嘴裡不知何時又叼着煙，在吐出青色的煙霧時，右手食指又扣動了扳機。
這一次倒黴的是趙樂的右腿，兩條腿都被廢掉，疼得趙樂幾乎昏厥過去。因爲地下室構造特殊，外面也聽不見動靜，反正趙樂今天是活不了了，我更感興趣知道瓦斯爆炸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