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腳包房內,頓時氣氛緊張起來。
“姐,願給你洗一輩子腳!”洗腳的小夥子雙膝跪地抱住婉兒雙腳說。
婉兒一驚,怎麼回事?這個服務生同她孩子差不多大呀。
小虎反應快,打着赤腳衝到洗腳的小夥身後,腿都擡起了,準備抽他一鞭腿,讓他回老家去。
婉兒大喊一聲:“別傷他!”夏林皓的乾兒收住了腳,腿滯留在空中。
夏林皓傻了眼,眼睛瞪着似牛眼睛那麼大。
另兩位洗腳妹,瞠目結舌。
這個時候,婉兒伸出纖纖玉指手,輕輕撫摸着洗腳小夥的頭說:“孩子,你同我兒子一般大,起來吧,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洗腳的小夥子,吸着鼻涕,端起洗腳桶,低着頭,快速的離開了洗腳房。
婉兒爲答謝虎子,跟她後面忙了一天,她將泡腳款付了,虎子硬不同意,夏林皓說了句話,才同意婉兒付了帳,虎子再三的感謝,將二人分別送回家,自己才離去。
婉兒回到家,迅速衝了下涼,便躺在牀上,靜靜的疏理着這天來發生的事,讓她最難忘的是洗腳間的一幕。她想不通,也無法理解現在的年輕人。
這事她不去想,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不是及時阻止,他才冷靜,是知幡然醒悟,這個就不得知了。
原本今晚喝稍許的酒,又泡了下腳,可睡個好覺,被這洗腳的服務生一折騰,婉兒心情一時平靜不下來。
在想高巧麗爲什麼要幫她,爲她找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有目的,不光是找一個男人來控制她,不是那麼簡單,那真正的目是什麼呢?
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她表哥?不是,這人到底同她有什麼關係?她將一連串的問號串起來。
這個人是廠長,是企業家這可能不假,不然不會說出“和順。”和順是一個大的股份有限公司。
那麼是不是婉兒的表哥就很重要了,按夏林皓說高巧麗的兩個表哥都有老婆,這裡面一定有文章,一個人不能看其表,還要看其行,更重要了解此人的來龍去脈。
婉兒決定走一趟,要弄個水落石出。
本不再想了,可她就是睡不着,迫使自己不得不想,她越想疑點越多,她真的睡不着了,她翻來覆去,並非是想這個男人,因她不清楚高巧麗突然這麼關心她,企圖是什麼。常言道:無利不起早。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她起來後,準備去辦公室,打個電話約一下虎子,禮拜天陪她走一趟,瞭解一下凌雲這個人。
沒想到,小虎打來電話進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將婉兒嚇蒙了。
八年沒見的夏林海,然在東縣縣城現身,婉兒立馬想到兒子。
婉兒快如閃電般,將銀行卡放在包裡,又將今天晾乾的衣服一軲轆往包裡一塞,奔出
了大門。
坐上小虎開來的車,夏林皓也在車上,別急沒事,公安局刑警隊早派人到學校了,現已經保護起來了。
說的是夏林海犯了罪,在外逃竄,這次跑回家企圖報復,第一件事就是殺掉自己的兒子。第二件事就是對婉兒下手。
婉兒纔不怕死,就怕兒子受傷害,這是她的心肝寶貝,是她的全部。車一路向縣城飛奔“......”
夏林皓接到鎮派出所的通知,他馬上通知了的班主任,這都是婉兒對他說過的班主任號碼,他存在手機裡了,可見真是個有心人。
緊接着夏林皓叫他乾兒子開車過來,他遇事這麼有條不紊,足可見夏林皓的魄力,先後順序非常的清楚,不給犯罪分子夏林海有機可乘的時間。
他們到了學校還沒有放學,周邊沒有任何異樣,街上行人都很正常,沒有一絲緊張的氣氛,夏林皓和婉兒感到納悶,怎麼回事,難道派出所李所長的聲音也聽錯了,那是不可能的。
夏林皓趕緊到了學校門口門衛處打聽,門衛不給進,問找誰還要出示身份證,從沒有這麼嚴格過,問門衛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做的,回答不知道。
他們三人就在外面等,不一會兒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秩序井然並沒有緊張和恐慌,婉志豪一般是不搶這個頭,不一會隨着後面同學出校門。
夏林皓拉拉婉兒:“別動!”小聲說着。
三人也跟在婉志豪的身後,大約十多米遠,有兩個青年人始終跟在志豪的身後一左一右,不像是學生,一直往深處走。
這時小虎同夏林皓做了個手示,夏林皓明白。超小巷子先到婉志豪的住宿處,他上次接婉兒來過,他記得地點。
到住處房門邊一看不好,門是虛掩着的,他猛的一腳踹開房門,又迅速退了回來,房裡的人手持一把刀衝了出來,刺向小虎的胸膛,他真的是藝高人膽大,他迎着刀上前一跨步,快如閃電貼到持刀人的身體,說時遲那時快,右手一擋,左手抓住了持刀人的手腕,一個反擒拿,左手抓其手腕,右手猛的一頂對方的肘,用力向反方向一擰,右手猛地向上一頂其雙膝跪地,刀落地。
這一連貫嫺熟的動作,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是練不到這個程度的。
兩名便衣警察趕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夏林皓和婉兒也到了跟前。
婉志豪查了查房間沒有丟失什麼東西。
警察亮出了身份將小偷帶走,到派出所裡去錄口供,也叫小虎和志豪去做個筆錄。
小偷交待的同小虎說的基本上吻合,小偷說:“這幾天都背黴,打牌輸錢,無奈偷點學生東西混口飯吃,到處一翻什麼也沒有,準備將桌上的西瓜抱走,就聽門被踹了一腳,就放下西瓜,見桌上有把刀,拿起刀就向外衝,心想這中學生一準跑得遠遠的,誰知他不跑,反爾還衝上來了,心想你來吧,我就同你玩會,在武校也學過兩年,對付這幫學生還是綽綽有餘,很自信,更何況他手上還有一把刀。”
“沒辦法強中還有強中手,算是開了眼了,這位大哥真有本領。”小偷說完,用帶着手銬的雙手一抱拳:“佩服,佩服!等我出去就拜你爲師。”
“站好,別亂動!”警察嚴厲說道,他才老實了,低着頭不再言語了。
這件事重點是刀的問題,這時志豪說:“這把刀是他問對門的阿姨借的,準備中午切西瓜用的,就放在桌上的。”
警察說:“沒有問題了,謝謝你們配合,讓小虎和志豪先回。”她們四人便去找個小飯店吃飯,婉兒說:“要好好感謝小虎。”
雖然說這是一場虛驚,但也有驚心動魄的一幕。
A級通輯令沒有解除的情況下,婉兒四人還是格外的小心,說犯罪嫌疑犯,此人是南方人,也就是這一帶人,從電腦一查此人特別像夏林皓村裡的夏林海,同名同姓,對這事誰也不敢怠慢,所以縣公局就直接通知所管轄鎮派出所,稍瞭解了一下夏林皓與夏林海的關係,確定後沒事,方叫派出所通知村裡,村裡通知夏林海的前妻。
通輯犯確有此人,但不是此村的夏林海,只是相貌相似,提高警提是對的。
這個犯罪分子沒有經過東縣縣城而是從水路逃亡,在長江口岸被巡邏警抓獲,此案正在審理之中。
婉兒心放下了,稍許喝了點酒,飯吃飽了,婉志豪謝過小虎哥哥,也謝過夏叔叔,回去休息了。
這時,夏林皓的心變得沉重起來,婉兒看在眼裡,知道他爲何這樣,因妻子兒子近在咫尺,可都沒去看上一眼,就只知道爲別人瞎操心,到了自己真的有難的時候,他們會來幫助你嗎,他在這一刻的確是有這樣想的。
婉兒深情地說:“皓哥,夏支書,我一個人搭班車先回,你和小虎去看看巧麗姐和正東吧。”正東是夏林皓的兒子。
“知我心者,婉兒也。”既然你都看破了,不去也罷。好了不去了,去了反而不好。
“這事一定不到晚街頭巷尾定會傳開。不去了,明天還有事,一道回去。”
小虎開着車向回駛去,婉兒說:“今晚我請你們吃個飯吧,表示表示,你們爺倆幫我忙了一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好感動。”
“婉姨,我一直在心裡藏着一個秘密,就是不敢說,說後怕遭到拒絕,拒絕都沒事,就怕日後不好相處。”
“說,有事你婉姨給你頂着。“
“乾爸知道我的情況,婉姨,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八、九歲時就在舅媽家住,在學校老被其他孩子欺負,有時也是自己做得不好。”
“舅媽就感到這孩子光惹事,搞得在人家面前丟面子,一次二次還行,多了她也就不想管了。
那些鬼孫見我,就合起夥來欺負我,一而再,再而三,我就不客氣了,打他們這麼多人是打不過的,一對一說不定能打得過。就是打不過也好跑,就這樣,我打架出了名,其實常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
一個偶然,我看了一本少林寺招生,天天想去學功夫,做夢都想,心想學回來打死你這幫狗日的。
後來舅舅看我真想去,在家也是個闖禍的精,就把我送去了。到外吃幾年苦,長大些就懂事了。這是舅舅這麼想的。
那練功才叫個苦,苦得像是頭髮串豆腐沒法提了。拉韌帶痛呀,痛得鑽心;摔打痛呀,痛疼的麻木;被這個打來,那個打去,人就成了沙袋。
你打不過人,在擂臺上不講情的,誰狠誰上,打不過人,你就升不了級,到不了專業隊,到了專業隊有好吃好喝的,還有工資拿,多有面子,誰不想。
頭兩三年舅舅和舅媽都去看過我,後來我大了不再要他們跑了,一練就是七年,現在回來了卻沒有一點想打的人,見了他們覺得再去打他們太掉價了。就像一個大人到幼兒園一樣感覺。
我就是想在鎮上開一家武館,弘揚中華武術。那還得靠乾爸和婉姨幫忙。”這都是小虎心裡的話。”
“你不是說有個話要說嗎?”夏林皓見小虎說着說着沒有下文便問了一句。
小虎回頭看了婉兒一眼,“嘿嘿!”笑了。
婉兒看着虎子笑,沒有作聲。虎子不好意思開口說:“有一句話我憋在心裡好久了,我怕……”
“男子漢做事別婆婆媽媽的,說吧,孩子。”
“我就是想做婉姨的孩子。”小虎的話一脫口,臉就紅了,眼睛馬上從婉兒身上移開。
婉兒看看夏林皓,夏林皓說:“我從沒有聽你提起過,好事,那婉兒就有兩個兒子了,一文一武絕配。”夏林皓接着又說:“也算你小子精,挑了個好日子,今天是你婉媽高興的日子,她哪有推辭之理。那就訂了吧。”
“謝謝乾爸,謝謝幹…….”幹字剛脫口就感覺不妥,馬上收了回去,很親切地喊了聲:“媽!”這個稱呼在小虎心裡都快淡忘了,今天又鮮活起來,怎不叫人痛快!他是全鎮上最幸福的人!
”今晚,他請媽和乾爸喝酒。媽你不知道吧,鎮上有多少同我這一輩的人,都想認您做乾孃呢。您不是我乾孃,您現是我親媽。我的朋友都會羨慕死我啦。“
”不會吧,你們這些小青年,我們這輩人看不懂。”
“看得懂,能懂志豪就能懂我。”
“是是,是。”原本婉兒想,我還沒答應,你夏林皓伸什麼腿,不是看在小虎這孩子面,她是要數樂一番夏林皓的。
車子緩緩停在一家上檔次酒店門前停了下來,叫乾爸點菜,十到十二個人,太多齊着不舒服,要了一個大廳,夏林皓說:“這樣吧,我把你叫兩個關鍵性的人來,派出所所長和鎮分管文教衛的副書記。”
“叫他們幹什麼,我是拜媽的。”
“沒事的。你媽也同他們熟,就說認過婉兒做媽了。你小子運氣真的好,有媽在,誰不讓你三分。”夏林皓一通掰。
小虎聽乾爸的話,不知其意,楞在那裡。
“這個你不懂了嗎,在社會上一定要交這樣的朋友。”
“乾爸,這個我知道,今天叫他們,他們來嗎?”小虎有些疑問。
“你媽是什麼人,她是我們縣上第一個開發商代表。”這麼說小虎明白了。夏林皓打着婉兒的旗號,兩人腳不沾灰的跑來。
小虎也叫了鎮上有勢力的新生代,這兩代人聚在一起,也是很和諧的,只要大人像大人樣,孩子也懂得規矩並能守規矩,自然不亂而很有生機。
俗話說,一個籬笆三根樁,一條好漢三個幫。小虎的武館的事,那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誰也沒有想到有意外發生。
喜氣洋洋的小虎,拿着準備好的報告,一大早去鎮裡,找鎮辦公室蓋章,辦公室主任說:“這個要政法委書記點頭,才能蓋章。”
“我昨天同某某副書記說過了,叫我今天來辦公室蓋章。”小虎這麼一說,主任有些爲難。這兩個書記都不能得罪,副書記在政務上還要過硬些。
“這樣吧,你放在這裡,我給你問一下。”主任想了想又說: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給你問問。”
“好,謝你了。”
不一會,主任來了說:“你放在這裡,副書記今天沒來。你看呢?”
他不好將鎮政法委書記的原話對小虎說,不是怕小虎,而是副書記回來要罵他的。這點小事,拖拖拉拉,還能辦什麼事。
小虎憋着一肚子火,一個副書記交待的事,一個小小主任推三阻四的。因小虎不知這內裡的情況,誰分管,誰負責。
小虎一氣下去找乾爸夏林皓去了。
乾爸只是一個小小村支書,他只能出出主意,叫他出面,還不如你自己去做。在上級面前也不會說多話的。
“若是你媽出面可能有回還的餘地,否則,還不知拖到猴年馬月。”夏林皓在電話裡對小虎說。
“乾爸,我昨天才拜媽的,今天就找媽,你看合適不?”
“是也是,真是個問題。”
“我大話都說出去了,這兩天辦不下來,真丟人。”
“去吧,她能幫,一定會幫的。”
“乾爸,你給打個電話,我再去,你看成不。”
“虎子,不是乾爸不給你打,這個電話我不能打,你想想,你是她兒子,不親自去找,還要我在中間搭個橋,你媽怎麼想。”
夏林皓這麼一分析,小虎無話可說。
“也是乾爸考慮不周,這事是政法委管,因武館涉及到治安問題。對了,政法委只是協調,去找派出所所長,差點把這忘了,只一心想到這一塊。”
夏林皓的一番對話,小虎弄明白了。
武館很快就批下來了。
正式開張,開張一週還不到十個人來報名,這也是小虎子沒有想到的,沒辦之前這個要來說那個也要來,現在這些人怎麼一個個縮了呢?
在江南,人們沒有習武的風氣,不像北方,每個鄉鎮都有,甚至到村,而且多數都從小孩開始學的。人們把習武當成生人磨勵,像是天天要吃飯這麼平常。
而江南這一塊,不崇武而崇文,人人都要讀書,讀書是重中之重。
這事怎麼辦呢?不能說今天開張明天關門吧,關門也不緊,這租的房,這設備和器械都是錢買來的,而且錢都託關係在銀行貸款的。
急得小虎團團轉,如果知道是這個樣子,還不如在外面當一名教練。
這樣虧下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