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更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薛靈芸起身準備回屋睡覺,剛進屋居然就看到北冥炎坐在桌子上喝着她今天泡的安神茶,她嚇了一跳。
大半夜,人嚇人會嚇死人。
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回事,也不通報一聲,也不吭聲,突然就出現在她的屋子裡。
“今天,出門幹什麼,去了哪裡了……”。
北冥炎頭也不擡,坐在椅子上。
端起茶杯,用茶杯蓋子輕輕撥開茶葉,吹一吹上面的茶。
再聞一聞茶香,細抿一口茶,再喝了下去,手上動作優雅、清閒,給人感覺美極了!
但是薛靈芸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怎麼知道她今天出去了,她這些天也是觀察了府中暗衛調班時間,專門在那個時間偷偷溜出王府的,而且還是女扮男裝,貼着人皮面具的,即便被抓到,也是以爲她是刺客,也不會知道是她。
他到底怎麼知道了?!
薛靈芸心裡欲哭無淚,該找什麼理由呢,他知道她出府,那知道她女扮男裝嗎?
萬一他只是偷聽到今晚她和杏蘭他們的對話,不知道她貼人皮面具的事,她說了不等於不打自招嗎?!
“王——,王爺,臣妾不明白,王爺意思。”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知道,她只能裝傻了。
“砰——”的一聲。
北冥炎把剛喝的茶杯扔了過來,好在她眼疾手快躲了過去,才免於被砸到、燙到。
“本王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是深藏不露的女人,不僅會吟詩作對,還會烹飪、會做衣裳,居然還會醫術,應該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吧,比如——”。
北冥炎走了過來狠狠地扇了她一記耳光,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吞噬着他的眼眸,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心裡憤怒到了極點。
“比如今天喬裝打扮,當街和男人擁吻。你這個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的女人。”
說着,一記耳光又要落下,這次她有所防備,躲開了他的魔爪。
“王爺,臣妾今天一直都在王府裡,何曾與男子當街擁吻”。
薛靈芸一副無辜的表情否認道。
只要沒有證據打死不能承認,而且她也沒有和男人當街擁吻。
今天她只是出於醫者本份,做人工呼吸,和親吻是有區別的,人命關天,不能不救。
“好,好,很好——”。
北冥炎額上青筋暴起,眼睛冒着怒火,一會眼眸就通紅起來,看起來嗜血的恐怖。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她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全身出虛汗,又驚又怕,這一刻他就像藏匿黑暗的魔鬼...
他擡起雙手掐着她脖子,她不停地掙扎着,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
突然北冥炎“嘭!”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
他抱起了她,粗魯地將她扔到了牀上,隨即一個黑影向她壓了下來,她的面紗這一刻也掉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側滑膩光潔,一側淡淡疤痕和胎記的臉。
她害怕極了,莫名有點慌亂,側身欲逃開,而北冥炎扣住她的雙肩,將她掰正,鉗制她的雙手,將她整個人都禁錮在他的懷中。
她心慌叫喊着“北冥炎,你放開我”!
可身上的男人卻像沒聽到,瘋了一樣撲過來狠狠的吻住她的脣。
“唔,唔——”。
她奮力地反抗,但北冥炎的力氣很大,他緊緊地禁錮着她的身體,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別過臉去,眼睛充滿了憤怒,好像一頭已經瘋狂的野獸。
這突如其來的吻,如狂風暴雨般,席捲全身,她掙脫不開,心如死灰,身體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無力地停止了掙扎……
突然有晶瑩的淚珠劃入臉龐,流入了嘴裡,鹹鹹的、淡淡的夾雜着血腥味。
觸摸到了冰冷的液體,他的動作停滯了,他鬆了鬆被他鉗制的有點通紅的手。
他居然強吻了一個女人?……
北冥炎收起了失去的理智,他剛剛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憤怒。
他想着今天街上發生的事。
當他看到南宮衡燁被一個男人親,本來快死的人居然還被救活了,他覺得這人應該是會醫術的,而且醫術還不亞於皓庭。
他想着這些年自己的病,報着惜才的心態,打算將此人收爲己用。
這人不僅醫術很高,而且還很特別。
說到特別,那一刻他突然腦海裡,居然想到薛靈芸那張臉,她也是個特別的女人,而且是個有趣的女人。
想到她,他不自覺的臉上揚起了一絲笑容,而後又自嘲地笑了笑,他自己都知道這些年自己對每個女人都提不起性慾。
隨後搖了搖頭,道:“他又怎麼可能對一個相貌醜陋的女人,有特別的感覺。”
但是看到這人的醫術,也許是個希望,他看着那“男人”往城南方向的,他很好奇。
他跟蹤一路,居然看到他跑到他的王府,而且身手還不錯,還很麻利的。
他暗中觀察,聽到了她和她的奴婢奴才說話,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她。
然後又想到今天街上看到的、發生的事,他怒不可遏。
但他還是忍到了晚上,等其他人都散去了,然後命青峰又散了一些皓庭給的蒙汗藥。
所以今晚發生的事,這個院子裡除了他的人,其他人都不會知道。
忍了一晚上,怒火在看到她的那刻爆發。
他沒想到這個該死的女人,明明他都知道,她還能厚臉皮死不承認,這無疑是挑戰他的權威、火上澆油,他很憤怒、很生氣。
難道她真的以爲他不知道,今天她和別的男人在街上發生的事嗎?
剛剛那一刻他差點又入魔了,這個死女人,居然讓自己每月月圓之夜的“血魔症”提前發作了。
就在剛纔他差點要殺了她時,他聞到了她身上沐浴出來的體香夾雜着茉莉花香,他莫名地清醒了過來。
他居然對她有了反應?
那說明他不是不能人道,而是需要對的女人,這些年對着幾個女人都提不起性慾,後來他也不願再試了。
他不承認,她對他是特別的,他會莫名其妙的因爲她和一個男人親吻,而失去理智;他會因爲多日沒看到她,而有點想念她……
不,不,她對他而言,只是棋子,一枚還有用的棋子,還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他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他的心中只能有天下,任何人都不能阻撓他統一天下的決心。
既然這女人能讓他有反應,那他不妨給她孩子,真正屬於他的孩子,這也是他想要的。
女人只是他的附屬品,他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想到這,北冥炎再次俯身下來,這一次他沒有動作粗魯,而是輕輕柔柔卻帶着極具霸道的佔有慾……
倏地,感覺胸前一片清涼,薛靈芸瞬間清醒了過來。
不,她不要這樣被強迫,她不想就這樣失身於他。
手上沒了束縛,她摸索着空間裡的銀針。
扎向了他的手臂,北冥炎身體一滯,瞬間癱軟了下來,他憤怒地瞪着她,氣道:“薛靈芸,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放心,不是毒藥,只是迷困藥,讓你使不上力而已”。
薛靈芸推了幾次,終於把身上的男人推開。
她長舒了一口氣。
她攏了攏剛剛被扯開的裡衣,將衣服重新整理好,帶好面紗,又從櫃子裡拿了前幾天自己設計的一套中式簡約外套,讓自己穿的更嚴實。
原來她洗漱沐浴完只是穿着裡衣,被北冥炎一折騰,她的上衣都被扯開了。
她現在有點怕這色狼待會會不會突然又獸性大發,雖然他現在中了迷困藥,但她總會藥性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