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的妖獸羣損失同樣巨大,數不清的妖獸似乎被雷聲閃電奪去了心智,紛紛躍下萬丈深淵,完全不顧自己是不是會飛。而空中飛翔的各類妖獸則被天上密集的閃電撕裂成模糊的血肉,血雨染紅了半邊天空。
安雲的臉色變了,看着暴亂的修士羣和妖獸羣,再擡頭看向銀蛇亂舞的天空,以及閃電劃過後留下的不能彌合的空間裂縫。饒是她再淡然的心境,也被眼前的場景驚的說不出話來。
汪清淵神色驚駭的睜大眼睛,飛快掐指算了起來,片刻後臉色難看的朝安雲等人說道:“樓主,天機亂了。”
天機亂了,不用他說,安雲也知道。
空間裂縫不能彌合,就以爲這片時空即將毀滅,無人能夠在碎裂的虛空下生存下去,哪怕他是神。
“我們該怎麼辦?”馬雲鵬臉色灰白,茫然的看着安雲。
“應該沒事吧,天道盟三位長老和西門春秋都是元嬰期老祖,加上這裡有這麼多修道者,肯定有辦法解決。”
龍陽少羽修爲低淺,雖然感受到天地破裂那種心悸感,卻仍不覺得後果會嚴重到讓人絕望。他看向安雲,眼神依舊信任:“師傅,你有辦法逃出去吧。”
安雲沉默着沒有回答,她從進入玄天宗就開始計算推演,卻仍然推算不到陣法的生機在哪裡?玄天宗話費了一萬三千多年打造的陣法羣,遠遠不是短時間可以推算出一二的。
好在他們幾人跟隨齊昊的姚文玉進入了摘星大殿內,大殿內的結界以及殿內的元嬰修士短時間內可以抵禦天地動亂的天罰,留給她一點時間找出求生之路。
靜虛大師的佛光籠罩着整個摘星大殿,南離長老的劍氣在佛光之外攔截一條條劈向摘星殿的閃電,龍陽猰貐的紫氣東來化作游龍,不停的噴吐着紫色的龍息。西門春秋的身影在大殿內四處遊走,細碎的空間裂縫被他手中的大夏龍雀刀拍散,不讓碎裂的空間瀰漫開來。
大殿內的修士除了四人之外,只有青驊真人是元嬰期修士。其他人皆是各個宗門的首腦人物,修爲卻也只是金丹期。在當今的修道界,他們每一個人走出去都是名聲響噹噹的人物,然而在天劫面前。他們卻連一絲抵擋的能力都沒有。實力不到元嬰,天劫之下皆是飛灰,哪裡敢輕易卻碰觸天劫的威力。
然而玄天宗耗費巨大心血和時間打造陣法已經啓動,威力豈能僅止於此?不多時,地面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一條條裂縫如蜘蛛網般張開,瞬間瀰漫了整個登仙台。
殿外的修士倉皇的逃命,絕望的慘叫不時的響起,無路可逃,無處可退。天上閃電亂舞,地上裂縫叢生,青色的火苗自地底裂縫中竄了出來,吞噬着地面上一切的事物。
“救命!”
呼救聲在淒厲的雷雨中徒勞的響起,隨後很快戛然而止,不是被天上的閃電劈成焦炭。便是被地面的裂縫或是青色火焰吞噬。一部分見機得快的修士見玄天宗所有弟子都涌入了摘星大殿,於是也跟着紛紛涌入,先前拼命逃離大殿,此時卻又飛快的衝了進來。衆人驚魂失魄,面面相覷彼此無語。
“清虛,這就是你玄天宗要的公道嗎?”龍陽猰貐滿目痛心看着大殿外被閃電青火吞噬的修士,耳中聽到外面修士淒涼的呼救聲,臉上壓抑不住的涌現出怒氣。
“剛纔就說了,公道不公道自有天來裁決,不是你天道盟長老團來決定。是非對錯。自有後人評論,知我罪我,唯有春秋。”清虛道長臉上抽搐,不敢去看那些悽慘的場景。
他神色掙扎了許久。最終依然低聲慘叫道:“萬象輪迴,六十大道。”說罷,他擡起手,一掌拍在自己的丹田上,張口吐出一枚混合着血液的金丹。
混合着血液的金丹似乎有千斤重量,落在地上竟砸碎了青玉地板。青玉地板的裂縫蔓延開來。殿外青色的火苗由地底鑽進了大殿之內,然後通過青玉地板的裂縫鑽了出來,蔓延向整個摘星大殿。
由內而外的攻破纔是速度最快的攻破,即使殿內有衆多金丹修士,還有四名元嬰期修士,依然無法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只能眼睜睜看着青色的火苗輕易的附着在大殿內的修士身上,任由他們百般神通,卻無法拍滅身上的火焰。
安雲及時的將龍陽少羽拉倒一旁,避開了竄出來的一道青色火苗,幾人狼狽的退到大殿還未着火的角落裡,愁眉苦臉的看着眼前無間地獄般的場景。
“安雲,安雲,你在哪裡?”
齊昊的聲音從混亂的大殿正中傳來,安雲連忙出聲叫道:“齊昊,我在這裡,快過來。”
混亂的人羣中,齊昊和姚文玉一人扶着秦懷玉的一個胳膊,從人羣中擠了出來。遠遠的看到安雲,他低頭向秦懷玉和姚文玉說了一句,三人便小心的避開地面上的青色火焰,快速的擠到安雲等人身邊。
安雲感覺有一道目光直直的射向她,偏頭去看,只見姚文玉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戒備。
“……”
安雲看了看齊昊,又看了看她,一轉念間便明白姚文玉爲何看向她的眼神不善了。
“媳婦兒,你沒事吧?”齊昊放開秦懷玉的手,朝安雲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關切的問道。
“我還好,你沒事吧?”安雲說道。
“我也還好。”齊昊又轉頭看向秦懷玉:“師尊,這是我青梅竹馬的媳婦兒,我總算找到她了。”
“哦,原來是你啊。”秦懷玉理了理髮絲,露出慈祥的笑容,朝安雲笑道:“聽我這不成器的徒兒整天唸叨着下山找你,這次倒也巧了,你們竟然在這裡見到了。”他神色一黯,低嘆道:“可惜了,竟然是在此時此地。”
是啊,竟然是在此時此地,真不是一個適合舊友重逢的時間和地點。
“我記得你沒有靈根啊,爲什麼現在你的修爲已經是築基中期了?”姚文玉困惑的問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