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如風的女富婆

看到我手上的箱子,莫懷仁一愣:“殷然經理。又要高升了?”

“對。我準備昇天了,林總說你最近表現實在太好了,她觀察了幾個月,發現全公司上下打卡最早的是你,下班打卡最晚的還是你,你可以接替我了,而我呢,要調到一個天堂一樣的地方去了!去吧,林總在辦公室等你,快點,她說了等下她沒空。就這樣,拜拜!”

莫懷仁笑逐顏開:“真的?真的!”

“你有病啊!我沒事幹一大早的騙你做什麼?”

“謝謝殷然經理!唉,太好了!終於熬出頭了!”說完他急促的往總監辦公室而去。

據我所知,全公司一般上班最早的,除了清潔工,就是林總了,大概一分鐘後,總監辦公室傳來了罵聲,我走下兩樓了都聽得見。

在倉庫裡,搬出我熟悉的凳子,坐在門口繼續看雲淡風輕,實際上每次坐在倉庫門口看都是有目的的,白潔。

看她優雅的搖曳着長裙去上班,看她落寞的一個人孤獨碎步下班,一個人?真的是一個人麼?現在的她,已經有了另一半的相陪,在怎麼不幸福,那也是有人陪了,我只能,看着她的美麗爲另一個人而綻放了。

我的工作,我的銷售,我的業務,不知道林魔女如何轉接了的。

今晚公司有舞會,在最頂樓的大廳裡,其實每個月公司都會辦舞會的,年會啊,慶功會什麼的,時時都有,不管是什麼晚會,只要是億萬的員工,都可以上去免費吃喝的。

今晚的舞會似乎是慶祝首屆運動會勝利閉幕啥的,王華山,林魔女等人都會出席,公司裡的鶯鶯燕燕,花枝招展迎風飄揚,公司裡的光光棍棍,條條有型。畢竟,公司里美女如雲,哪個男的不想在這樣美好的夜晚美好的舞會,來一次美國式的onenightstand,這類一晚情,只要對上眼,不多問對方背景,直接上,事後拜拜,乾脆利落,沒有後遺症,純粹宣泄情慾。

我沒試過,但我聽莫懷仁他試過的。

我第一次來參加公司裡的舞會。和李靖阿信等人,爲的是重在參與和免費啤酒食物。

橫幅上掛着:慶祝本公司首屆運動會圓滿落幕。

哦,這麼說,今晚發獎金呢?

今晚可以分錢了。

貌似我來參加公司的某些會議,目的明確,爲錢爲前途。而不是簡單的爲了熱鬧而已。

三三兩兩小撮人在聊着天喝着酒碰着杯,我喝着酒,看王華山什麼時候發獎金,也不知道上次摁着他的頭投進了那個球后,現在他釋然了沒有。

接着王華山廢話一陣。

接着繼續喝酒吃東西,酒喝得差不多了,一對一對的,挽着手進了舞池,子寒扭着水蛇腰走到我面前:“小洛,跳舞吧。”

我看着白潔,白潔也來了,圍着她的男人不少,她禮貌的應酬着,也禮貌的拒絕別人的邀請。可是。可是後來。王華山邀請她出去跳舞了,瑪拉格彼得,一眼也沒看過我,實在讓人憤怒。

應該是她不敢不給王華山面子,我這樣安慰自己。

“子寒,我沒心情跳舞,你跟,李天王去吧。”我推了推李靖。

就這樣,又喝了幾瓶酒,覺得在場的人一對一對的都看到令人生厭。

就連那個莫懷仁,都有個不錯的舞伴,真替他的舞伴不值。再聯想到莫懷仁的老婆,芝蘭?我靠!芝蘭那樣的人會嫁給莫懷仁!瑪拉格彼得,這個世界真亂。

“阿信,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你信不?”

阿信搖搖頭:“惡有惡報吶,怎麼能活千年?”

我指着莫懷仁:“你看莫大叔,都活了三十多歲了還沒死。”

看見何可挺無聊的,一個人坐在對面的小桌子邊,也有很多男同事邀請,不過估計她不太滿意這些舞伴的,我想我出馬,應該可以的。

我看着阿信說道:“你小子看見美女臉皮薄,給你勇氣!”

阿信霍的站起來:“誰說我臉皮薄?”大踏步走向何可,何可高高興興的跟阿信進了舞池。

我草。

這傢伙,我本意是說角落那兒還有個背影漂亮的美女挺寂寞的,讓阿信上,那我就不怕冷落了阿信,牽着何可的手進舞池了,要知道現在舞池外邊的寥寥無幾幾個人,像討不到老婆嫁不出去一樣的尷尬感覺。

誰知道阿信那傢伙竟然牽着何可的手進了舞池,那我豈不是要去。那個漂亮背影的女子那兒去?

看看舞池裡別人看自己那零度寂寞的目光,算了,去約那女子算了。

沒走到那女子身後,從側臉肯定了她就是芝蘭!

我暈,莫懷仁的老婆王華山的情人?讓我去約。怪不得沒人邀請,我沒事幹把自己塞進冷宮裡,撤退。

回到自己座位上,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剩下個把殘花敗柳讓我糟蹋的。

天吶。我是不是犯了天煞孤星。

回過頭來,一女子站我面前,漂亮的臉蛋,外表無懈可擊。性感嫵媚,衆多男人夜裡的幻想對象,林魔女。

她伸出手來給我,我嘿嘿一笑:“魔女,俺下等人。換句話說,你們是上流社會,我們下流的。還是算了吧。我今晚沒有做好吵架的準備。”

她沒把手收回去,依舊保持邀請的姿勢。雙眼碧綠的光灼灼妖豔。

我的眼睛一直瞪着王華山放在白潔螞蟻腰上中的手,白潔容眸流盼儀態萬千。我怒火騰騰燃燒,我就是見不得其他的男人碰她,我心胸狹隘,我小肚雞腸,我陳醋亂飛,我思緒繁雜。我想殺死她。

舞池裡每個人都是笑顏如花,澎湃着欣欣向榮的美麗景象。偏偏只有我一個人發着悶騷。

吳奇隆的一首老歌‘煙火’在大廳裡飄揚着,激盪在我的心裡。

歌詞裡唱到:總是一次又一次不小心

走進悲傷的森林

以爲已經沉睡的戀情

又在午夜裡驚醒

總是不知不覺地想起你

驚慌失措的眼睛

就算已經遠走的背影

依然靠在我懷裡

孤孤單單一個人

走在麗影雙雙的街頭

忘了我在找什麼

等待明天還是往回走

總是在失去以後

纔想再擁有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

夜空那幕煙火

映在你的心裡

是否觸痛塵封的記憶

總是在離別以後

纔想再回頭

不管重新等待多寂寞

夜空那幕煙火

映在我的心底

是無窮無盡的永久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能清晰的碰到見到聞到白潔曾經離得我這麼近,可現在呢?總是在失去以後,纔想要回頭。舞池那些燦爛燈火,映在我的心裡,你是否和我一樣,觸痛塵封的記憶。

林魔女見我的目光一直不瞄她一眼,覺得我不尊重她還是怎麼樣,推了我肩膀一下:“喂!”

嘩的我站起來拍開林魔女的手:“喂什麼喂?我下等人,跳什麼舞啊?滾!死開遠點!”

這一聲喊得太大聲,全場的人都看着我們,我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

怎麼辦?怎麼辦?王華山還看着呢!林魔女怒意佈滿臉上,我該怎麼辦?

人羣中一個狗頭探腦出來,是莫懷仁,哦!有了!

我舉起手指着林魔女罵道:“莫。懷仁,你這王八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錯,我在裝醉,一邊還搖搖晃晃的舉起手假裝打下去。

手不輕不重的握緊拳頭打下去,我以爲,這一招如此之慢,林魔女輕輕往後一靠不就閃過了麼?天知道她爲何不躲,那一拳就打在了林魔女的肩膀上,還好不是打在臉上。

她的表情不知是驚愕還是憤怒:“你。打我?”

阿信和李靖衝過來,把我強拉出了大廳,拉下了樓,阿信還問着我:“老大!怎麼回事啊?真的醉了?這怎麼辦,你打了老總啊!”

待得他們把我扶下樓後,我直起腰拍拍褲腳:“沒事,裝醉而已。”那些人沒什麼,演一點小小的戲就晃過了,但是能騙得過林魔女麼?我也不知道。

“阿信,回去舞會那兒,就說我喝醉了,爛醉!”

“好。”

李靖跟着我走出公司大門,往宿舍區走去,李靖嘿嘿一笑:“怎麼,看見白潔和王華山跳舞,怒不可遏?”

“你看出來了?”

“廢話!剛開始就看出來了。但是你也挺恨林魔女嘛。”

我五指進頭髮裡搓了搓:“煩啊!看見她就想起那句下等人,早就說不恨不恨。”我掩飾着自己,恨的只是白潔給我的每一幕傷心。

“小洛,你把王華山和林總都得罪了,以後你還在這個公司怎麼做下去?”

“我也不知道,衝動真的是魔鬼。我明知道我在自掘墳墓,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特別。特別是看見白潔。”

李靖嘆了一口氣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比你可瘋狂得多,忘了告訴你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在來湖平市前些時候,剛拉了一單業務,收了幾十萬的回扣,就爲金蓮的背叛,我跑到了澳門,把錢都輸光了,很記得那句話,沒了你有了世界又如何。沒了金蓮,我要錢來有什麼用,原本就是爲她而活的。”

“李靖。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錯還是她的錯,反正我們就是不能走到一起,喜歡一個人,真的很簡單。以前沒了牡丹,我以爲我都不會喜歡別人了,哪知遇到了白潔,我發現我們帶着一種非她不娶的思想去生活是很矛盾的,正是因爲這種思想,所以束縛了我們自己。呵呵,我走出來了,你也走出來了,不是嗎?我們要向前看!不錯過些歪瓜裂棗怎麼知道哪些是好的?對吧?”是不是正因爲覺得白潔不會跟牡丹李瓶兒這類貪財的女人一樣,所以我才願意讓自己沉淪進萬劫不復的感情黑洞裡。

“小洛,你以後有什麼想法?”

“我還能有什麼想法。你覺得什麼想法纔是好的?”

“我是說工作的事,公司股份,林魔女和王華山兩人共同擁有,你現在兩邊都得罪了,怎麼幹下去?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每次都是這樣,和林魔女無止盡的糾結,我現在已經安定好了家裡,只想有一份安定的工作,一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小窩,這都是奢望?

“跟我走!我幹了那麼多年,積累了不少人脈,雖然不能回到我混的最好的東北去,但是,去江南那兒也成啊,我有幾個不錯的客戶都在那兒,都是老闆,去投靠他們沒問題的,他們看中的是我的能力,明白?我回到這兒就是爲了見見你,誰料到你這小子也不問問我就直接給我弄了個工作,呵呵,早知道你在這兒跟幾個老總搞得那麼水深火熱的,我那時就應該帶你走了。”李靖認真的看着我說道。

我低下頭來,好好考慮了一遍,離開?我感覺我已經在這個城市裡生根發芽了,如何離開?雖說樹挪死人挪活,可是,我沒有勇氣重新來過。儘管我才做了幾個月的銷售積累了那麼點點人脈,失去了我也不太心疼,但我主要心疼的是什麼呢?

坐在宿舍區的小花園長凳上,吸了幾口煙,我不捨得什麼呢?如果要我離開這兒,再也不會回來。我想。我會難受,我再也不能看見白潔,只能在夢裡模糊的夢見她的音容笑貌,我也會很少見到老實的阿信安瀾,也不會經常見到子寒,何可,更疼的是再也不會見到。那個像妖精一樣來去如風的莎織,只有她給我最真實的感覺。現在想起她,之前所有一切的不愉快,都不算不愉快,連回憶都是甜的。

再往深處想,咦?我想起在公司的每次和林魔女的摩擦,雖然她嘴巴挺硬的,但。強在眼前,轉身之後,她會補償我,是啊,的確是有點意思,她照顧我吶,無論鬧成什麼樣子,她一直都在隱隱約約的在給我特殊照顧。該不會是。還想利用我幹啥吧?

正在絞盡腦汁往更深處思考,李靖捅了捅我:“喂!到底考慮好沒有?有那麼難啊?你想想,或許離開白潔也是一條明智的選擇。達人日過。sorry,曰過:所有的折磨大不了是一死了之,可愛情卻折騰得人生不如死!離開這個地方,眼不見爲淨,關於她的一切,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也不會再傷懷於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我若是走了?真能走出這片悲傷的森林?

我一直認爲這裡是我實現夢想的起點。我現在算是過着一種憂傷中帶着幸福而有點品位的生活。幸福,是因爲每個月我可以有不少的收入,這在湖平市雖然不算高,可我感覺自己很有成就感。有品位是因爲我常常和這些朋友在一起,整天把自己弄得很愉快的樣子。

如果林魔女和王華山咔嚓了我,至少在這兒,我還有這羣朋友。

林魔女和王華山:公司是我開,員工由我裁。他們想開除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就連棗瑟那麼根深蒂固的老古董,都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稍微不當被王華山林魔女抓到一絲絲把柄,無事也要化有,小事變大事,大事變罪不可恕,最終踢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