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詐狐狸

林嵐的呼吸有些急促,兩邊臉頰上顯現出了一絲紅暈,用兩道嫵媚多情的目光看着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將整個身體都偎依進了我的懷裡,我們兩個面對面貼在了一起,她輕輕地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跳難以抑止地開始加速。這些天我對她的恨意,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或許已經扔到了九霄雲外了吧。

我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家裡那兩個還沒有擺平呢,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一眼撇見場邊袁飛。

林嵐搖了搖頭,忽然輕聲笑道:“你已經猜出來了,的確,那個袁飛一直喜歡我。”

我點點頭:“當然,他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就剩沒寫在臉上了。”

林嵐拉着我緩緩走到場邊,繼續說道:“袁家是華商總會的實力派人物,和我們管家一直有不錯的交情,袁飛和我很小就認識的,不過這個人有點。”林嵐頓了頓,似乎猶豫該用什麼樣的措辭來形容他比較恰當:“有點。不太懂得拐彎。”

我忍不住失聲笑道:“你就直接說他缺心眼不就完了。”

林嵐撇了我一眼,嗔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說人家。”

我默然無語,心裡也忍不住問自己,爲什麼我會忍不住對袁飛出言不遜?難道就因爲他喜歡林嵐?那麼我。我搖了搖頭,又一次把這個念頭趕出我的大腦,嘴裡兀自強辯:“難道不是這樣麼?我覺得至少他不太聰明是沒錯的。”

“哦?”林嵐忽然笑了,看着我的眼神裡透着一些奇特的含義。

“我說錯了麼?”我輕輕笑道:“爲什麼他會和你上同一所大學?我想不會這麼巧吧?全世界那麼多好大學他都不去,卻偏偏跑去和你上同一所大學。傻子都能想明白,他肯定是爲了你!”

林嵐點頭,笑道:“沒錯,他的確是追着我去的,而且在學校裡還糾纏了我很長時間。”

“這就對了。還有,因爲他喜歡你,所以他想方設法地接近你的家人。這本來是個很不錯的策略。先討好你的家人,在你的周圍製造輿論,讓他們在你耳邊給他說好話,潛移默化地使你對他慢慢產生好感。這個辦法本來很,不過他卻是個死腦筋。”

林嵐先是眼睛裡露出笑意,然後整張臉一點一點地綻放開來。我第一次發現,只有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笑,纔會覺得她笑起來的那樣子,的確非常有動人。

“沒想到你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也這麼瞭解。”林嵐輕輕笑道。

“其實我不是很懂這些,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很懂。他很擅長揣測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怎麼說呢,他其實就是大家通常所說的那種花花公子。”我笑道:“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他,他叫少揚。你調查我的的時候,肯定也能查到很多有關於他的記錄。”

林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像不願討論這個讓我們兩都不高興的話題。她看了一眼遠處的袁飛,忽然嘆了口氣:“其實他這人還是挺不錯的。他沒有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人很老實,或者說,沒有什麼心機,不懂得勾心鬥角。”

我點點頭:“所以我說,他不適合跟你那個所謂的弟弟管強交朋友。你應該知道,管強是一個很陰沉的人。如果說管強沒有利用袁飛,傻子都不會相信的。”

林嵐目光閃動:“他已經在利用袁飛了。他利用袁家的關係,做了很多事情,不論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袁家在生意上幫了管強不少事情。”她突然冷哼了一聲:“否則的話,你以爲管強這個小混蛋真的那麼厲害麼?我們和李正堂合資的那家公司,其實就是李正堂扔出來的一個垃圾。憑管強這個草包,他怎麼可能把這家公司經營到現在這樣一個穩定的局面?”

“哦?”我暗暗稱奇。我倒不知道管強居然是這麼把他手裡的那家公司撐起來的。以李正堂的聰明,扔給管強這個“敵人”那邊的人的公司,肯定是塊雞肋,甚至於那根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我一直以爲管強居然能把公司經營得有模有樣,說明他還是有兩下子的。卻沒想到中間居然有個袁家的大公子在支持他。

我忍不住調侃了一句:“沒想到啊,看來那個袁飛先生,對你還真是一往情深啊。”

聽到我這句話,林嵐居然沒有出言反駁我,只是用一種奇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幹什麼這麼看我?”我皺眉。

林嵐對我眨眨眼睛,嘻嘻一笑,湊到我耳邊小聲呢喃:“親愛的,你現在的樣子,好像是在吃醋喲。”

整個上午,外面都在飄雪花。

紐約市已經完全被一片白茫茫覆蓋了。我獨自一人在街頭漫步,聽着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路邊那些乞丐裹着破舊的棉衣正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巴里灌酒。他們撿來一些垃圾生起火,三五個人聚成一羣圍在一起烤火。

所有的人都顯得那麼悠閒,好像從沒有對未知的將來有過擔憂。

街角的一個乞丐不同,他沒有和同伴們一起喝酒烤火。他把一個水桶扣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擊打着桶底。而那個破爛的鐵皮桶到了他的手裡,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架子鼓,發出陣陣節奏感極強的聲音。

這個黑人的鼓聲把我吸引了。說實話,他的技術真不錯,鼓聲十分動聽。只可惜街頭那些忙忙碌碌走來走去的人們,根本沒有人去關注他。我大步走到他面前,從錢包裡掏出了一張十美元的票子,輕輕的放在了他擺在身前帽子裡。

我對這個乞丐充滿了意敬,因爲他是在自食其力,在別的同伴們都在渾渾噩噩地混日子的時候,他在努力地工作,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我突然想起一個多小時前,在mak總部的會議室裡,所有的董事全部出席會議,管博面色嚴肅的大聲宣佈:“對奧德的攻擊行動正式啓動!”

然後由我對那些董事們詳細講解了一下這次計劃的具體步驟,包括進攻的程序,緊急情況的應對措施,以及攻擊結束後的善後措施等等。

這個計劃是由我自己制定的。其實是李正堂交給我的一個底稿。然後再由mak的投資部門的幾個專家共同完善,最終完成了這個龐大而精細的進攻計劃。

最後由我宣佈,這個計劃被命名爲“聖誕禮物”計劃。在巨大的會議廳裡,我用一種充滿了自信的飽滿聲音大聲宣佈:“我們不但要給李正堂送去一個讓他無法消化的聖誕禮物,同時,只要吃下了奧德,那麼對於mak,對於在座的各位,都將是一份十分誘人的聖誕禮物!”

隨即是管博的總結性的講話,這頭奸詐的老狐狸難得地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用一種豪爽霸道的語氣大聲的鼓舞着所有股東。

“約翰遜!我聽說你正打算買一個海島,如果這次計劃成功了,今年的聖誕節,我就買個島送給你當禮物!”

我面色平靜地看着這羣貪婪的傢伙。那時候,整個會議室裡臉上沒有露出笑容的,除了我以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這個人就是湯姆森,他滿臉擔憂,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媽的,這羣傢伙都瘋了。”

我不得不承認,湯姆森雖然是個蠢貨,不過他這句話換確說對了。

我獨自一人漫步到第五大道,在一個以一個的著名品牌的服裝商店門口徘徊。我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圍着圍巾。我心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按照計劃,由我全權負責這次行動,我要用手上高達5億美金的資金,在股市上展開對奧德的狙擊,我的任務就是在股市上擊倒李正堂,或者逼迫李正堂把他爲數不多的資金牢牢的焊死在股市上。

耗盡李正堂的最後一點資金。

當然,這些是對於mak而言的。

對於李正堂而言,我則是一個打入mak的臥底,用某電影裡的話來說,我是一個“金牌臥底”。我的任務就是把自己手裡的5億美金,全部都砸到股市裡面,故意輸給李正堂,然後讓這個5億美金變成奧德的輸血管道,幫助李正堂拉高奧德的股價。

我站在一家店鋪門外,看着明亮的玻璃櫥窗裡精緻擺放的服飾,雙眼出神。

“嘀嘀!”我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汽車喇叭的聲音,我皺着眉回過了頭。這這條街道應該是禁止鳴笛的。

一輛紅色的汽車從我身後慢慢駛來,最後停在我身旁。車窗緩緩落下,裡面露出一張滿帶着憤怒的美麗臉龐,是那個漂亮美麗的cnn記者傑莉娜。

“殷然先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吧!”她的話裡滿是憤怒。

我輕輕一笑,不禁想起了那次在飛機上利用她的事情。

“你的那個攝影師還好嗎?”我不好意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