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成熟

我陰着臉說道:“那也得聽我爸爸媽媽的意見吧!”

我們回去了桌邊,林霸天說道:“殷然,這可不是入贅,這只是一種策略,生意的策略,明白麼?”

我不高興道:“爲什麼所有的東西都要跟商業扯到一塊兒說呢?”

林夕不高興瞪了我一眼。我心一涼,說道:“姓林,也行,不過。林夕肯定她不會再參與鑫皇的工作了?”

“肯定是不會的,有了孩子還工作什麼呢?”林霸天說道。

“那麼,孩子是跟我和林夕在一起,或者是讓我和林夕跟你們在一塊?”我又問。

“這點,你們夫妻商量,好吧?”林霸天說道。

爸爸說道:“在我們這邊,我們還是認定他姓殷的,法律上,身份證上,可以認同你的想法。“

吃完飯,我陪着爸爸媽媽出來走走,我問爸爸的意見,爸爸說道:“我也不想讓孩子跟着他們姓氏,但他說的也有道理,你想想看,林夕的爸爸也是真心爲了你們的孩子,他不認可你,可他一定認可你們的孩子的。我們那麼拼爲的不都是你們好麼?你們那麼拼,也是爲了將來的孩子更好嗎?所以,我願意答應他。不過,你要是再別的公司做得好,就別回去了,他們家人並沒有真正的接納了你,總之啊,不是因爲你的能力,你也不要懷疑自己。而是怪爸爸,爸爸不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你娶的妻卻是少見的大富大貴之人。”

“爸你別這麼說!”我急忙說道。

“殷然啊,你如果拒絕了,你以後越是難以走進他們的心裡面的。孩子就是改變你身份的最好橋樑。”

我一腳踢飛腳下的石頭,爸爸又說道:“你在社會上,在公司裡,做了那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麼?爲了得到一些東西,你必須要去委曲求全的付出的。你跟林夕恩恩愛愛,要長相廝守,希望白頭偕老,你們深愛對方。愛情是偉大的,抽象的,可生活卻是真實的,日子卻還要過下去的。你們也總不能在這個問題上打拉鋸戰,想開點,多要幾個孩子吧。爸爸媽媽都還年輕,能幫你帶的。你媽媽也喜歡小孩子的。”

我點點頭,可我又擔心了一樣東西,就是。小孩子真的會到我爸爸媽媽帶麼?

我說:“那我們先回家去睡吧。”

“不了!來得匆忙,衣服都沒換,弄髒了你們家裡不好。”爸爸說道。

我搖頭說:“這個。”

父親知道我要說什麼,制止我往下說,然後說道:“我們是鄉下人,爸爸媽媽整天跟油煙塵土打交道,去了你們家,反而打擾你們了。”

想想也是,我生怕爸爸媽媽進去住一個晚上,林夕就開始忙活掃地洗被單這些事情了。我說道:“那我帶你們去五星級酒店享受享受。”

“行。”爸爸說道。

爸爸媽媽進去給林霸天和林夕媽媽道別後,出來外面等我開車出來。我則過去跟魔女說道:“魔女,我送爸爸媽媽去酒店那裡住一個晚上。”

“什麼意思?爲什麼去酒店那裡住?”林夕問我道。

我說:“是這樣,他們怕打擾我們,因爲我們明天一早都要工作,他們也早點想回去,明天讓你爸爸讓人過去酒店那裡接他們就好了。”

“你爸爸媽媽是怕弄髒了家裡,怕麻煩我,對麼?”林夕不高興了。

其實,人太聰明瞭,真不是一件好事情的。

我愣了一會兒,說道:“不是。是他們說,還想去逛逛夜市,玩一玩,我想帶他們玩一玩,他們不想晚睡早起打擾了我們,我們明天還要上班。”

“別解釋了!殷然你覺得我是那樣的女人麼?你怕我會嫌棄他們農村,髒,對嗎?你懷疑我?”

一時間,我怎麼就覺得林夕不可理喻起來,我父親說去酒店睡一晚此舉,原本是爲了不麻煩林夕和我,但在她腦中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急忙摸着她的手說道:“你怎麼了?”

林夕甩開我的手,說道:“從剛纔你在吃飯的時候說的那句‘那麼,孩子是跟我和林夕在一起,或者是讓我和林夕跟你們在一塊?’。我就知道,你擔心孩子出來後,我家人連抱都不給你家人抱,對嗎?”

我k.

全被她看得出來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林夕又說道:“你不僅懷疑我,還懷疑我的家人!”

“不是這樣的。”我急忙說道。

“殷然,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頂住了很多的壓力,可是。爲什麼你始終還不信任我呢?我是你的妻子,你心中有事,從來都是會自己悶在心裡頭,不和我說?”魔女氣得哭了。

我說:“你什麼意思啊你?你這不是沒事找事麼?我爸爸媽媽讓步了,我也讓步了!現在我想安排我爸爸媽媽去睡個覺而已,你至於那麼激動嗎?”

“讓步了?你們覺得你們很虧,對吧?”魔女更加咄咄逼人了。

我怒道:“你別沒事找事吵!這事情本來對於我們家來說就很虧!”

“好啊!那不要孩子了行了吧!不要孩子了大家都不用吵了,以後都不用要了!”林夕大怒起來,轉身走進房子裡。

我也很惱火,轉身去取了車,開出來別墅門口,接了爸爸媽媽上車,一路上我不說話,爸爸問道:“兒子,你心裡有什麼想法,跟爸爸說說啊。”

我說道:“沒啥。對了,老爺車!爸,這個商店的衣服,很適合你們這些年齡段的!來來,下去拿幾套去!”

給兩老買了一大堆衣服,他們兩人原本不慎歡喜的心情,也變得陽光了一些。

從酒店回來,我打了個電話給魔女,沒想到因爲在通話記錄上點錯了,錯撥給了莎織,她一接電話問道:“這麼晚了,你有事麼?”

我急忙掛了,然後打給了魔女。

氣未消的魔女只喊了一句就掛了電話:“我已經在我媽媽這兒睡了,很困,就這樣,拜拜!”

我氣氛的把手機一砸,從方向盤上反彈飛向車廂後面,也不知道掉在了哪個座位上。我孤獨的開着車在路上行駛,一臉茫然,路燈光從大片的梧桐樹葉上照下來,一地斑駁的影子微微變化着。我突然感覺肚子很餓,而又疲憊不堪,我突然迫切的想回家,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可是魔女卻不在家,回到那個家,正式理論上卻是她買的家,我心裡不爽,就掉頭開車回去了酒店,開了房。

開房間後,我看着手機,就看到一連串的未接來電,全是莎織打來的。我急忙回了過去,那邊的莎織上來劈頭蓋臉的就問我跑哪去了,她說她給我打了許多電話看我老是不接還以爲我出了什麼事。我說:“你這麼緊張我幹什麼?”

莎織勃然大怒,指責我爲什麼老問這麼腦殘的問題。我感覺萬分疲憊,不願跟她糾纏,告訴她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就倒頭睡了過去。不一會莎織又打了過來,問我是不是病了,我說陪客戶談了一天有點累了,鬼使神差的是我竟然配合着打了一個噴嚏。莎織聽了更加堅定了剛纔的推斷,她說你等會我去你那。

莎織做什麼事情從來說一不二雷厲風行,有的時候她脆弱的像個孩子,但是大部分時間你會覺得她像個驕傲的女王。在她面前你不需要發表意見,服從就是唯一準則。過了半個小時她還沒到,我心裡嘀咕她不會出了什麼事吧。腦子突然顯現了莎織半夜被流氓猥褻的樣子,我剛要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的電話又來了。

“哎呀呀,我忘了問你住哪了。”莎織在電話那頭委屈的對我喊道。“我也忘了你是不是在出差?應該不會和老婆在一起吧。”

當我在樓下接到莎織的時候,這女王正把一大堆吃的從出租車裡搬了出來。我那些東西放在桌子上一看,牛奶水果花花綠綠鋪滿了一大片。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莎織一臉理所當然的笑道:“你怎麼還會不好意思呢。跟老婆吵架了,對吧?吃點東西,讓自己心情好一點。”

我說謝謝,拿起食物塞進嘴裡。

她也不問我出了什麼事情,以爲我病了,又離家出走。她徑直去買了粥來。我突然鼻子有些栓塞,心裡陣陣的愧疚。在各自漫無目的的尋找之後,我們又回到共同的愛情起跑線上,不同的是,莎織已經信心滿滿蓄勢待發,而我卻患得患失猶豫不前。看着莎織那個熟悉的,而又陌生了若干年的背影,我突然感到了不盡的溫暖。

我上前從後面輕輕的試探着的抱住了她,腦袋貼着她的耳邊,聞着她那淡淡的髮香,一時無語。莎織怔了一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見她的腮邊已經泛起淡淡的微紅。我喃喃說道,莎織,謝謝你。莎織打趣道,謝謝有什麼用,來點實際的。我輕輕的吻着她的耳垂,繼而緩緩前進,戀戀不捨而又貪婪的到她每一寸肌膚,直至她那飽滿的雙脣。

“哎呀,快點喝粥吧。”莎織一把推開了我,我臉一紅,今晚我是怎麼了?受不得女人的溫柔麼?

莎織滿心期待的看着我喝粥,我說你也喝點吧,莎織說,這是我讓酒店廚師精心爲你烹製的,必須全部喝完,這是組織交給你的任務。我說,那麼一大鍋我怎麼喝的完,你要把我撐死啊。莎織晃晃手裡削蘋果的刀對我說,你是不是不愛吃。我訕訕的笑笑說,哪裡,我喜歡的不得了。

吃點東西,感覺體力恢復了許多,畢竟,剛纔在林霸天那裡,我根本沒吃什麼。莎織起身要收拾東西,我一把拉住她說,咱們再坐一會吧。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她說,你使這麼大勁幹嘛。我說,我對不起你。

莎織故作輕鬆的笑着說:“今天你怎麼這麼肉麻。”

我看着她的眼睛,明亮透徹,它是那麼的閃亮,以至於我會在茫茫人海中輕而易舉的將它認出來。莎織嘆了一口氣說,以前是我不好。我抱住了她,緊緊的貼在我胸口,好像是在壓幹我們之間的所有的空間,好讓我們緊緊連在一起。莎織說:“我聽到你的心在怦怦的跳,像動物園裡的袋鼠一樣。你的心還會爲我而跳?”

她微微點點頭,說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轉而說道:“我送你回去。”

我送她到了酒店門口,我說道:“謝謝你,莎織。”

莎織故意問:“謝謝我這個備用胎,對麼?”

我說:“備用胎?”

“不是嗎?”莎織問。

這時候剛好有幾個人進來酒店,有一個老闆樣子的就跟莎織打了招呼,很的樣子。他們打完招呼後,我問道:“這個。好像是那個蝴蝶谷的老闆吧,聽說很花心的,你怎麼認識的?”

“應酬,吃過一個飯而已。”莎織滿不在乎說道,“你還在乎我這個備用胎?”

“牛啊!我現在是草民一個了,做個單子,都要跟那些個小小的老闆低三下四的。下回有什麼有錢人蔘加的飯局,記得叫上我。”我朝莎織眨眨眼睛,笑着說道。

“是不是像林夕那樣年輕美麗,單身的自己開公司的女人呢?”莎織怪聲怪氣的看着我,剛纔的小鳥依人完全釋放,立刻解開成了母老虎。

“備用胎生氣了?那我也是你備用胎麼?”

莎織一唬臉,當時就不高興,我想玩笑可能過分了,趕緊給她賠不是。莎織在前邊快步走着,任我喊破了嗓子。我強壓着心裡的火氣,攆上去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說:“小妞去哪裡?我錯了還不行?”

莎織手照着我腦袋就是一下,大聲對我嚷道:“你個臭流氓。”

我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懣,也大聲叫道:“你丫是不是抽風啊,不就開個玩笑麼,至於麼?”

“看你那個臭德行,狗改不了吃屎。”莎織甩開抓着她胳膊的手。

“我是改不了吃屎,不像有的人老吃回頭草。”我喊道。

“你說誰呢?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切。”莎織停住轉身故作輕鬆的說。

“我哪敢呢。”我故作輕鬆的說道:“是誰沒事繼續死纏我,你當我真那麼閒啊?”

“對,是我賤,咱們各走各路。”莎織一甩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我愣愣的看着她坐進車裡,腦子一片空白,好像突然從七月流火的夏天掉進數九寒冬的冰窟。出租車的排氣管滾滾出着黑煙,卯足了勁向前走去。我突然衝了上去一把攔在了車前。由於車子剛啓動,速度不太快,急忙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司機打開車窗罵道:“你媽的你找死啊。”

“去你媽的,你纔想死呢?”我感覺渾身的血液在向脖子涌去,像個鬥敗的公牛。

“你沒事吧?”莎織慌忙從車裡一下子鑽了出來,撲到我的身邊“你幹什麼呀,多危險啊。”

司機要出來跟我掐架,我也不甘示弱直往前衝而莎織就唧唧哇哇在中間勸架,最後還是莎織好說歹說給了對方一百塊錢算作車費,司機才罷休。

我氣呼呼的站在馬路中間,直直的看着莎織。莎織眼圈一紅,拉着我說:“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你跟那個司機一般見識幹什麼啊?他就一大老粗,都是被社會和諧的貨,咱們犯不着哈。”

看着莎織喋喋不休的樣子,我心裡的怒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但是我依然故意板着臉說,“我不是爲這個生氣,我是爲那一百塊錢生氣,你給他錢幹嘛?”

莎織呵呵直樂說“你真夠摳門的,我不怕你吃虧嘛!”

“切,我會吃虧?就我這身板,能吃虧?”我異常不滿的說道。

“好了好了,剛纔是我不對,您消消氣。”

“永芳同志,你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了麼?”

“意識到了,不應該立場不堅定,最後付出了賠款的代價。”

“你這是避重就輕,態度不誠懇。”我繼續黑着臉。

“恩。還有。我不該使小性子。”莎織囁嚅道。

“還有呢?”

“還有?”莎織突然臉色一變,立馬母老虎附體:“你可別得寸進尺啊?要不你給我道歉吧。”

莎織在我的面前笑了起來,說不盡的嫵媚。我不會去留她,她也不會留下,上車後,衝我招招手:“無賴!回去睡覺吧!”

我揮揮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