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到了和芝蘭約定扮演她男朋友的日子,我穿得帥氣一點,準時到了深藍街星巴克,芝蘭早在那兒等我了。寂靜的咖啡店,濃郁的香味,柔和的燈光,芝蘭托腮凝眸,若有所思,見我坐在她面前,她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給我:“你來了。等下,不論你多驚訝,不論你多奇怪,不論你多不解,總之都不能從你的臉上流露出來!也不許問我究竟!你記住你是我男朋友,配合好就成!”
一連串說完,她的表情轉爲憂鬱,我也不想開口,此行目的,不是爲了看她,只是爲了錢,我懶得理你那些事情。我爲什麼要驚訝,我爲什麼要奇怪,我爲什麼要不解?
芝蘭幫我點了一杯咖啡,很苦,我很喜歡苦後淡淡的甜。一位美女。還是穿着很暴露的。美。女,胸前有意*吸引男人眼球。坐到我和芝蘭前面,面無表情目光掠過我,然後停在芝蘭臉上:“說吧,什麼事?”妖嬈性感紅脣藍眼。
芝蘭沒了大方優雅,兩隻手捂着咖啡杯子看着杯子裡的咖啡,手肘碰碰我對着跟前的女孩說道:“你不是要見見他嗎?他就是我男朋友。”
我大方介紹道:“你好,我叫殷然。”
女孩卻一臉不耐煩盯着我挑釁:“我有問你名字了嗎?”
這。
女孩接着拍了一下桌子叫道:“就他?他這樣的貨色!你也收?”
我明白了,芝蘭。竟然。竟然是同性戀。這,這怎麼可能?我又仔細端詳兩位女孩一番,生得那麼美那麼嬌嫩,都是同性戀?
女孩抓住芝蘭的手乞求道:“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啊!我什麼都沒有做錯,你爲什麼。”
芝蘭甩開她的手,我已經目瞪口呆,怎麼看都像是情人間吵架分手,可是兩個人都是女人啊!。
芝蘭冷笑一聲道:“對不起,我真的愛上了他。”
女孩怒道:“這個傢伙有什麼好的?不就長得帥一些身材好點嗎?他穿阿瑪尼?開寶馬?住仿湯臣嗎?”
芝蘭搖搖頭:“我就是喜歡他。”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我現在就是喜歡男人了,還需要解釋嗎?”
“你什麼意思?以前你追我的時候,你說你不喜歡男人的!你還說天下的男人都是王八蛋來的!”女孩怒不可遏。
我愕然,是這個世界變化的腳步太快,還是我自己跟上的速度太慢了。
女孩越罵越大聲,最後叫道:“你以爲這個男的有什麼好?他一直盯着我這兒看啊!他遲早甩了你!”
她罵得很大聲,好多人都往這邊看,我是麻木了,被雷到了。最後,女孩氣洶洶離去,我還張大嘴巴驚愕中,芝蘭推了推我,從包裡拿出錢來給我:“你的報酬。”
我想開口致謝,她立馬打斷我的話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別問我問題,別開口說話!你除了保持沉默,沒有必要開口說話!再見!”她起身走出門口,在門口停住,用側面無奈目光給我一個冷豔的離別禮,我知道,這是我與她永別前的‘再見’了。這個長髮飄揚的女孩,以後不能再見到她了,心裡涌起一陣失落惘然。
找一個陌生人假扮她男友,給兩萬報酬,其原因居然是害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同性戀的事。看起來是多麼的可笑又不可思議,而我手裡,的的確確握着兩萬塊錢。是不是圈套?既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想到這,我把錢塞進衣服裡,飛奔出咖啡店,回到‘天堂之門’夜總會的宿舍,扔個辭職報告給其他同僚。收拾東西走人!反正有兩萬塊錢,工作的事情也有了着落,夜總會剩餘的當月千把塊錢工資和三百押金不要也罷。
把這兩萬塊錢寄給了父親,和父親說電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父親如釋重負的輕快,我自己也高興了幾分,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剛掛掉,手機就響起了‘鬼子進村’的鈴聲,這鈴聲,專門爲林魔女而設定,誰料我來湖平市那麼久,打我電話的人最多次數的竟是她了,心情愉快,接了:“你好。”
“喂!那個那個。殷然,我在廣州街紅茶館!”她的聲音那麼好聽,聲線那麼迷人,但說出來的話語總讓人那麼厭惡,根本就是命令我。
“你在廣州街紅茶館?這。這關我事嗎?”我是要回去倉庫做地頭蛇,不希望與林魔女再起衝突,可她容得下我嗎?我倒是想知道她找我做什麼。
“你過來一下,在二樓飛鳳閣這兒,我有話跟你說。”掛了電話。
莫非,林魔女請我喝茶表示歉意?有這個可能,去!幹嘛不去!反正以後還是要長相廝守,躲也躲不掉的。況且我是多麼期待她說‘對不起’時的模樣啊。省省吧,就是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未必會說‘對不起’的啊。
這次,我看她的眼光不再是閃爍不定,直勾勾的望住她,她倒是害羞了,臉上的桃花驚鴻一現。我繼續直勾勾的看,研究她的眼睛,真的是碧綠色的眼珠啊!是不是雜交產品?她很少讓人見到她不戴墨鏡的樣子,難不成就和這勾人魂魄的碧綠眼珠有關?確實如此,你一閉眼我死了,你一睜眼我又活過來了,你閉眼睜眼,我死去活來。
林魔女晃了晃頭,把墨鏡戴上,實際上,是害羞了。她也有羞恥之心嗎?
服務員呈上菜單,林魔女看到不看:“大閘蟹,兩隻!松花魚,野菌湯,烤鵝。”
服務員好心提醒道:“美女,我們的烤鵝是四人用的。”
“我就要!還要。雞煲,還要。”
她一直不斷的點菜,我想,這不是鴻門宴就是謝罪席了:“林。林總,你是叫我來。談事情?”
她轉頭看向菜單:“唔。”繼續思索着要點什麼。
“林總。是不是就咱兩吃?吃不來那麼多吧?”說完後就後悔了,人家點菜關咱鳥事啊,可如果只有兩人吃飯,這不是燒錢嗎?
“我高興,我喜歡!”
“噢,那你繼續點吧。”
菜上來了,我沒動筷子,她不把話說清楚我堅決不動,可她什麼也沒說,反而只顧着吃了起來,她這是做什麼?醞釀着更大的風暴?吃着吃着,她見我沒動,擡起頭來問道:“喝酒嗎?”
“噢。”
林夕讓服務員上白酒,服務員倒酒給我,她又不吃了,輪到她研究起我來了,看了半天,看到我都不自然了,透過那厚厚的太陽眼鏡,我甚至感覺到她那道碧綠的灼人目光燃燒着。我舉起酒杯低着頭喝了一口酒。
“不吃菜嗎?”這是?關切嗎?那帶有閃亮妝片的紅脣,殷切的語氣,讓俺骨頭都酥了。那火熱的紅脣,曾經讓我在午夜裡無盡的銷魂。
“哦,吃。”我拿起筷子夾菜吃,掩飾自己的不安。我這是幹嘛了?怎麼又往那方面去想了,可是愈告誡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就越是控制不了自己往那個方面想,從紅脣下就是粉白的脖頸。從脖頸往下就是,v領大開的。
我低下頭來,臉頰火熱。
她咬咬牙:“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你?”
“那你又叫我出來吃飯做什麼?難道你想,一次性討厭個夠,一次性痛恨個夠?”在白潔,莎織,芝蘭等人面前,我都很拘謹,更多的是覺得有些自卑。可在林魔女面前,我全無矜持,可能是自己上過了沒有了隔閡感,也可能是我從來沒想過要給林夕什麼好印象。
“我今天約你出來吃飯,完全是就事論事,以前呢,你做過一件事,令我痛恨一輩子的事,對你,我難免有些公報私仇的想法。昨天,我好好看了一天的倉庫管理單據,的確,這麼多的單據,也只有你的最清楚和一目瞭然,你在時倉庫那塊工作是最穩定的。我也想把你召回來,可是你要我跟你道歉什麼?你對我做過的事,難道你有道歉嗎?”她不講理的時候,你和她講理是沒用的。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她,我自己犯的錯,我從來沒有去逃避,我一直都在努力彌補:“林總,難道爲了那事,我付出的還少嗎?如果時光能夠倒退,你就是倒貼給我錢我都不。”停止。看到了她的臉慢慢變青準備發作。
“咱不談咱之間的私事。你在公司倉庫,做出貢獻,勇鬥歹徒,爲公司挽回損失,做了一個很好的表率作用。可後來的事呢?偷女同事內衣褲,偷。窺女同事換衣,這麼變態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鬧得公司里人心惶惶,這又是多壞的影響?”
“當時你查清了嗎?是不是白潔跟你說的我老是去偷窺女同事換衣間?”白潔!憑什麼我對你這麼好,我爲你不惜與公司高管開戰,可你居然這樣對我?莫非白潔,也棄暗投明與莫部長他們同流了?不對啊。
“殷然,有一件事大概你還沒想到,那就是你偷窺的證據!之後也沒人和你提起,你都被開除了,也沒必要和你提起。”林夕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