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收尾

一個月的修整,三批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理國,奔向了戰場。和洛馭天同行的梅清看着走着大道浩浩蕩蕩離開的部隊心中多了幾分感慨。一場如此盛大的戰事不知會成就多少將軍,又不知將鑄就多少英雄。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不知多少爲國捐軀的士兵將戰死沙場,他們再也看不見家鄉的楊柳依依,再喝不到妻兒煮的茶,聽不見家鄉的歌謠。

梅清搖搖頭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巴掌,自己不知期盼這場戰爭期待了多少個日日月月,這樣血腥的自己有什麼立場來感慨這些。如果這場戰爭是個錯誤,那麼自己就該爲這個錯誤買單。如果註定生靈塗炭,那麼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這樣的自己又憑什麼這麼善良的感慨這些。

洛馭天和洛楓翔囑咐了幾句,就上了馬,見梅清發呆就喊了一聲梅清,見梅清緩過神便揚鞭縱馬而去。梅清最後回頭看了看滾滾煙塵,再次轉過頭便是頭也不回的向前衝去。佛祖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請保佑這些士兵,讓他們都能和妻兒再聚,再享天倫之樂。如果這場戰爭,我,梅清僥倖生還,我將放棄一切塵世的榮華富貴,放下七情六慾,放下貪嗔癡,放下這世間的一切一切,在你膝下侍奉。爲您敲鐘,爲您誦經,爲您燃香。

洛馭天和梅清剛到湥國都城,在住宿的客棧門口恰巧碰到了梅清的另一個叔父梅宇在酒店飲酒過量,耍瘋。洛馭天出手阻攔,帶回了房間。待梅宇清醒,叔侄兩人相見那是哭得死去活來。待兩人哭過之後,梅宇就將洛馭天梅清偷偷地帶入自家府邸,在梅府的這些天洛馭天詳談了幫助梅清的事,梅宇剛開始還在懷疑洛馭天,但幾天的相處下來發現洛馭天是一個英氣十足的人,必是大丈夫,定會言出必行,便和洛馭天、梅清開始了漫長的計劃、籌劃、佈置、安排。

其實武國和大焱早已開戰多時,一切就像洛馭天想到的一樣,武國的軍隊不是吃閒飯的,他們個個勇猛,驍勇善戰。大焱並沒有吃到多少便宜。武國穆蘭祭是個好面子的人,能自己扛着就自己扛着,一直沒向梅兆尚表態。但兩年的戰爭打下來,穆蘭祭也扛不住了,向梅兆尚求救。但是由於國內內戰不斷,梅兆尚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這樣託了一年。終於到了決戰時刻,洛馭天一紙聚合信送出,三路兵馬就把湥國從裡到外吃得乾乾淨淨。當軍隊闖入皇宮時,梅清一身白色的紗衣被染得血紅,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當梅兆尚看到梅清時,那張因爲囂張變得扭曲、醜陋的嘴臉頓時瀰漫上了恐懼,身體不停地顫抖,跪在地上磕頭,嘴裡一直喊着“哥哥!我錯了!別殺我!”見梅清並沒有停下腳步,梅兆尚不停地向後爬着,最後抵在了柱子上,一直叫着梅清父親梅楠的名字。梅清一抹豔麗的微笑浮上臉頰,接着她輕輕地笑,然後出聲的笑,最後放聲狂笑。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梅兆尚,梅兆尚一直不敢直視梅清,當梅清輕輕喚了一句叔父時,梅兆尚擡頭一看,只是這麼一看,便將膽嚇破了,當場身亡。

皇宮殿外,梅清的紗衣隨風起舞,洛馭天緩步向前,“你還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

“爲什麼呢?”

“我活着已經沒意義了。你說這樣我還會好嗎?”

“去試着展開新的生活吧?”

“談何容易!一個揹負過血海深仇的女人,一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女人,一個讓無數生靈失去生命的女人,讓她拿什麼展開新的生活。”

“我只知道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救得!你沒有死的權利!”

“死?我怎麼會死?我有什麼臉去死,我還不知道到那頭應該拿什麼臉去見那些爲了我的一己私仇付出生命的戰士。我不會死!”

“那今後有什麼打算?”

梅清輕輕地托起長髮,右手執劍將青絲斬斷,脫去身上青紗。那紗、那烏黑的長髮隨風而去,梅清轉身從洛馭天身旁走過,騎上一匹快馬,消失在硝煙中。

“你最後竟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

洛馭天和梅宇善後,洛馭天輔佐梅宇上位,簽訂了百年不戰的合約。洛馭天之後帶着薩科齊和洛楓鑫的軍隊去和在武國的大焱士兵合圍鎬春。其實這幾年發生了很多事,落霞和洛楓鑫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堯召放下過去終於和笨蛋洛楓客終成眷屬;堯鬱不僅不躲着洛楓翔,相反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洛楓翔,洛楓翔不光不煩還屁顛顛的粘回去。種種親密的表現都讓洛馭天無盡的思念洛雨軒。

且說這幾年洛雨軒在宮中每每聽到信使的‘報’字心就一緊,自己沒有勇氣看信件,生怕看到有關洛馭天死亡的任何消息。洛雨軒期待戰報,但真拿到手時有恐懼萬分,終於在五年後他接到了最後一份戰報,洛馭天十日後班師回京。

班!師!回!京!當洛雨軒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他哭了,他不再默默地流淚,他放聲大哭,哭了一夜。接下來就是每天早上板着手指數日子,同樣是十天。洛馭天走前地那十天彷彿只有十秒那麼短,短的洛雨軒不能細細地看洛馭天的樣子。洛馭天要回來的十天彷彿有十年那麼久,久的洛雨軒恨不得快馬飛出這宮殿。

洛馭天終於回來了,但是整個朝堂只有洛雨軒一個人高興。大臣們一個個嚇得不知所措。留在京都的大將將洛雨軒堵在城外,不讓洛馭天帶着軍隊進城,洛馭天微微一笑,一聲令下,在太陽剛剛升起之時,踏着朝霞,闖入京都。身着銀色盔甲的洛馭天一步步踩着樓梯,他的心不再激烈的狂跳,他的心異常的平靜,他自己都未曾想過在這個時候自己會這麼平靜。當還有十幾個樓梯時,一個纖細的的身影引入眼簾,一襲紅裝,說不出的豔麗。

洛雨軒被幾個老臣託着往殿外跑,他們跟他說太子洛馭天反了,已經殺入城了,讓他快跑。當洛雨軒清清楚楚的看清了樓梯上的人時,洛雨軒再也走不動了,他不信這的,他想看看這個人,這個思念了五年的兒子。他凝視着洛馭天緩緩上來。心裡不停地喊:快點,再快點。可是洛雨軒覺得時間又停滯了。幾個階梯,幾個階梯而已,彷彿洛馭天一直在原地踏步,他什麼時候才能走到我的身邊。洛雨軒等不了了,再也等不了了。洛雨軒向後退了幾步,又幾個碎步,向樓梯跳了下去,撲入了洛馭天懷裡,使勁的摟着洛雨軒的脖子。

“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你不怕嗎?我不是自己回來的,我帶着浩浩蕩蕩的百萬軍隊回來的。”

洛雨軒身子一僵,又緊了緊手臂,“只要你要,我什麼都會給你。江山如何?只要你要我都會給你!”

“江山?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江山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你!”我要的是你!這五個字洛馭天整整藏了十五年!終於能說給他聽,太心酸了!

洛雨軒身子一僵,要的是我?什麼意思?“要的是我?”

“對!是你!”說着洛馭天將洛雨軒打橫抱到了自己的紫靜殿。此時的洛馭天身高八尺,儘管消瘦但是渾身上下都是肌肉,抱起瘦弱的洛雨軒那是輕而易舉。

當愛情之花開得豔麗時竟不知秋風已悄悄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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