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海川林立的高樓依舊那樣看似璀璨,而實際上卻籠罩着層層陰森恐怖的氣息,每個玻璃窗後面都藏着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一個正在暗涌的陰謀。即便是凌晨四點,街燈仍然輝煌,整個海川依舊沉浸在華麗的世界裡,充滿喧囂物慾,充滿着勾心鬥角。巷道、里弄也來越少,那些瀰漫着腐臭的破舊小道已經煙消雲散,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是一個虛僞的假象。他們高談闊論,看似滿腹詩書,天文地理,當今實事無一不知,而內心卻是被墨水浸染的黝黑搏動的贓物。從鐵柵欄裡望去,滿目瘡痍,就像這無常的天氣,動不動就變臉,狂風肆虐,由明亮變得黑暗。
又是新的一年,今天是元旦,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元旦,媽打了電話給我,說讓我回家,說爸已經不像之前那樣了,我還是猶豫了,我腦海裡滿是以夏他們疲倦的容顏,爲了留住我,幾乎在變着法地討好我,實在不行還是強行留住我。以夏之前幾乎不強迫我做任何事,現在強迫我留在劉默家或許真的有些原因,我不想再當這個破壞者,不能夠總是扯他們後腿。而且,初初還沒有安全,我得護着初初。
讓我猝不及防的是,楚澄居然也打電話給我,我的電話只是響了一下,就沒有再想,我看着來自楚澄的未接來電,心想或許是他打錯了吧,緊接着,楚澄的短信就進來了——“我很想你,我愛你,這些都是真的。我知道我和蘇以夏再做着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到最後,你只能原諒一個,另一個就得死。我知道我在你心裡的位置,熙子,你真的捨得我死麼。”
我把手機扔在了一邊,表情沒有起伏,我默默地閉上眼睛,不知道怎麼去理解他這個話的意思。爲什麼都要逼迫我做選擇,這樣的選擇怎麼做都不是正確的,爲什麼寧可讓我承受痛苦也要鬥個你死我活呢。我不知道到最後誰會勝出,現在什麼也幫不了的我,心裡已經很清楚,如果以夏勝出,我該怎麼辦,楚澄勝出,我又該怎麼辦。
事情總是瞞不住的,我知道子衿在監獄裡呆着,我就滿心不是滋味,在我的央求下,我就見了子衿,子衿看上去憔悴了許多,頭髮、臉都沒有好好打理,整個人也沒那麼精神,不想從前嬉皮笑臉。我們見面的時間很短,甚至都來不及唏噓傷心,子衿只是笑着對我說,在我結婚之前一定會出去,要當我的第一伴娘。
而這一天,不幸的事情,又發生了。在子衿的儲物櫃裡發現了300多克海洛因,而且指紋也只子衿的,如果只是這樣也不足以證明這個東西就是子衿的,一包毒品上只有子衿的指紋本就很蹊蹺,而更不敢讓人相信的是,子衿的媽媽以前居然吸過毒,雖然幾年前就戒掉了,但是卻變成了質控子衿罪行的有力證據。我突然覺得楚澄很可怕,把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然後便下手“除掉”障礙。其實,說
起“障礙”應該是艾陽更有威脅,爲什麼偏偏是子衿呢。
有句話,我始終沒有說出口,我想對子衿說,如果你真的出不來,那我就不辦婚禮,等你出來,我再辦婚禮。但是,比起這個,我更希望說,很快,我們就可以團圓。
子衿,艾陽,我會守護你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一月七號,審,一審中子衿被判了十五年,在被告席上,子衿只是冷笑了兩下,即便有多麼不服,也拗不過確鑿的證據。我們一行人是多麼的無能,連一個證據都拿不出來。我們就這麼看着子衿穿着橙黃色的囚服,帶着手銬走下去,我看着子衿,滿是心痛,我怎麼會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劉默他們已經發現了什麼,只是沒有證據去證明。很明顯,當手指觸摸到手機屏幕上,就會留下指紋,而貼膜上也會留下指紋,子衿一天當中接觸的東西很多,能留下重且明顯的指紋只要仔細找找總能找到,而且楚澄蓄謀已久的話,更是能夠尋找到,警察用的蒐集指紋的貼片他自然也能得到,然後再轉移到杜平的袋子上。
有一點,楚澄沒有考慮周全。如果是拿着毒品,上面一面自然會留下大拇指的指紋,下面一層會留下四指和手掌的部分指紋,如果是握着的話,在毒品上留下的指紋大部分就都是手掌的了。可是,在儲物櫃裡發現的毒品上的指紋,只有單面有一個大拇指的指紋,也就是說,子衿在把毒品轉移到儲物櫃後,在毒品上按下了大拇指印,這豈不是說笑。就算在機場發現的毒品,上面的指紋也是子衿後來發現後拿起來時再添加上去的,也就是說,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是子衿攜帶的毒品。
現在物證算是有了,還差人證。蘇以夏是目擊者,可是,他有沒辦法說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雖然他確認是忻路,但是如果以這種方式抓她,必然造成負面作用,而且忻路也會死不承認。
在二審之前,必須要讓忻路開口,只是,這種罪上加罪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願意做呢。
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難道,真的要讓子衿在牢裡過年麼。她是被我連累的。
02
“艾陽沒回來,我到處找不到她,手機也關機的。她在你那裡嗎。”蘇以夏收到了來及章璟生的短信,然後回覆道“不在”,蘇以夏打電話給劉默,劉默說不在PB也不在家裡。氣氛又開始緊張起來,蘇以夏開車回了PB,劉默也在PB裡,兩人見面時,面若冰霜,沒有絲毫笑意或者忐忑。
“把裝備給我,我把垃圾處理掉。”
劉默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放到蘇以夏面前,蘇以夏剛要拿,劉默又把手縮了回去:“千萬不能留下什麼。”
“放心。”蘇以夏接過鑰匙,走到了劉默的儲物櫃處,四下看了看,沒有人,纔打開儲物櫃,裡面放着一個黑色
的揹包,和一個箱子,蘇以夏打開揹包,裡面是黑色的衣服和帽子,還有面巾,蘇以夏換上了衣服褲子,然後把外套穿在外面,把帽子和麪巾放進口袋。把箱子打開,裡面是一把手槍,還有子彈和消音器,關上了箱子,拿着箱子離開了PB。
劉默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仍然像之前那樣招呼客人,好像蘇以夏只是去見見老朋友一樣。
蘇以夏開着車,果不其然,忻路發了短信過來:錦繡街16號。當蘇以夏到達錦繡街16號,忻路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龍成路124號。蘇以夏卻笑了笑,直接到發了條短信過去:不用轉圈子,沒有尾巴。
緊接着,忻路就發了短信:香草花園十四號。
蘇以夏刪掉了短信,果然是那裡,那裡最好不過,在楚澄的屋子裡辦事,簡直都不需要處理後事。忻路是自己行動的,楚澄一定還不知道,不然如此愚蠢的事楚澄是不會做的,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會起殺念。
當抵達了香草花園十四號的附近,蘇以夏就把車子停下了,香草花園裡到處都是攝像頭,被拍到車子就麻煩了。蘇以夏脫掉外套,把手槍取出來,放在了背後,帶上帽子,低着頭,雙手插在口袋裡,徒步走進了香草花園。當抵達香草花園十四號,整個屋子都是暗的,沒有燈光。露出了絲絲詭異。
蘇以夏輕輕推開門,門吱呀作響,四面的窗戶都開着的,窗簾布在撩動,那面曾經訂着七喜和紅豆的門似乎又在泛紅。蘇以夏走上樓,只有中間那間房門是開着的,蘇以夏帶上面巾,掏出手槍,裝上消音器,然後慢慢走近房間。當蘇以夏踏進房間,燈一下子亮了,眼前是妖嬈的忻路和被綁着的艾陽,艾陽的嘴被膠布封住,臉上有傷痕,顯然是子被綁架時掙扎留下的。
忻路慢慢走了幾步說道:“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還沒等忻路說完,蘇以夏就開槍打中了忻路的腿。忻路摔倒在地,綿連恐懼,哀嚎着,摸着自己的傷口,血在流淌,一點點地往後挪,蘇以夏一點點地往前進。
“不要,不要,你念在我們……”
也是沒等忻路把話說完,蘇以夏再次開槍打中了她的右肩。蘇以夏比劃出了“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喊出來,忻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臉上沾染着血滴,淚眼模糊,身上血流得到處都是。艾陽滿臉驚恐,看着幾乎快要死去的忻路,瞪大了眼睛,然後用鼻音示意蘇以夏不要殺她。蘇以夏只是看了看艾陽,眼神依然這麼的冷。艾陽哭了,內心的恐懼已經無法去表達了,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會殺死這個惡毒的女人,而這個男人,也會被冠上惡魔的稱號。
忻路的求饒沒有起作用,最後一歌傷疤在了她美麗的額頭上,那雙美麗的淚眼,將永遠睜開,她的傷口將永遠無法癒合,爲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