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將神劍山脈的霧氣緩緩驅散,七峰逐漸顯露出來。
靈藥峰,慕亭嵐和雲軒將採摘好的無根回靈草放入一處倉庫。
“小師弟,你先回去收拾整理一番,待會兒我去找你,師尊讓我今日帶你去見他。”慕亭嵐交代雲軒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雲軒回到自己的小屋,洗漱乾淨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見慕亭嵐還未到來,便盤膝在牀,吐納打坐。
不多時,慕亭嵐便來到雲軒屋前,出聲喚道:“小師弟,該走了!”
“來了大師兄。”雲軒聞聲睜開雙眼,起身打開屋門走了出來,和慕亭嵐一起朝着天火殿的方向行去。
來到天火殿,慕亭嵐停下腳步,對着殿內恭敬行禮道:“師尊,小師弟來了。”
“嗯,亭嵐,你去忙吧。”藥靈子的聲音幽幽傳出天火殿,“讓雲軒獨自進來便可。”
“是,師尊。”慕亭嵐答應一聲,回身對着雲軒說道,“小師弟,你自己進去吧。”
“好。”
目送慕亭嵐離開,雲軒上前輕推大門,但就在殿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炙烤的熱浪撲面而來,這熱浪洶涌連綿,好似翻騰的海浪,險些將猝不及防峰雲軒掀倒在地,雲軒汗毛乍立,連連驚退數步,及至穩住身形,全身上下卻襲來陣陣灼燒般的刺痛感,面部更是通紅一片。
怎麼會這麼熱?方纔一瞬,雲軒心神具駭,那來自天火殿內的熱浪龐大無比,方纔要是遲退一步,他絲毫不懷疑那熱浪會將他灼傷,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只怕此刻早已變成了一具焦屍。
“雲軒,天火大殿本就建在一處火山口,勿須驚異,用你體內的固丹能量護住周身便可無事。”雲軒心有餘悸之時,藥靈子出聲提醒道。
“是,峰主。”雲軒早就知天火殿內有火山口,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灼熱難當,進出居然還需以能量護體。
然而云軒不知道的是,並非每個人進出都需以能量護體,在靈藥峰,需要以能量護體才能進出的人寥寥無幾,但凡修爲達到了地王境界的弟子,進出這天火殿如同家常便飯,根本無需能量護體,原因很簡單,但凡靈藥峰弟子,幾乎所有人都身懷烈火之道,地王境界,烈火之道進化,讓他們完全無懼於這兇猛的熱浪,雲軒之所以差點被這烈火所傷,是因爲他的修爲太低罷了。
徐徐操控體內火屬性固丹中的能量護住全身,雲軒再次靠近殿門,果如藥靈子所言,平安無事,相反,那些熱浪遇到雲軒身上的火屬性能量後,紛紛避卻開來,就如同遇到了他們的帝皇一般。
這也不奇怪,雲軒體內的火屬性能量乃是五行能量,是爲天下熱能之本源,天生對一切具有火熱屬性的能量就帶有壓制作用。
雲軒見狀,這才放下心來,大跨步踏入殿內,殿內的溫度高的離譜,簡直可用狂暴二字來形容,但云軒有五行之火護身,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
初入天火殿,雲軒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做煉丹,只見殿堂之內,九尊碩大的丹爐一字排開,爐低下面正燃着熊熊烈火,陣陣丹香氣息從爐體與爐蓋的縫隙間溢出,聞之沁人心脾。
藥靈子雙眸緊閉,靜坐於九尊丹爐前,九股清晰可見的能量流從他身上發出,牽引向九尊丹爐,顯然,藥靈子正在煉丹,而且雲軒看得出,藥靈子正在進行煉丹的最後一步,凝丹!
雲軒靜立一旁,全神貫注地盯着藥靈子,如此好的學習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雖然不知道藥靈子具體是何級別的煉丹師,但能夠身居藥靈峰峰主之位,藥靈子的煉丹水平肯定是大陸頂尖級別的,能觀摩大陸頂級煉丹師煉丹,這是天大的機緣,是有些人幾世都修不來的福分。
一人煉丹,一人靜觀,天火殿中安靜之極,半個時辰後,藥靈子收手,緩緩呼出一口氣,這才睜眼站起身來。
“雲軒,你可學到什麼?”藥靈子起身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雲軒學到了什麼。
“額......”雲軒被藥靈子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藥靈子也不催促,只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雲軒,靜等他的回話。
“回稟峰主,您凝丹時的方法,似乎與一般的凝丹之法大不相同,尋常丹師凝丹,都是驟然斷絕能量源頭,運用凝化之法,讓藥氣聚集成丹。”雲軒思索片刻後開口說道,“而您凝丹之時,並不是如此做的,而是,而是一點一點地停止能量輸出。”
雲軒說到這裡,藥靈子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起來,右手輕撫白鬚,頭顱微點,似是對雲軒的回答相當滿意。
“只是峰主,凝丹利用的乃是溫度驟降的原理,您一點一點地停止能量輸出,豈不是有違此理?那這丹爐中的藥氣又是如何凝結成丹的呢?”雲軒不解地問道。
“好,哈哈哈哈。”藥靈子聽完雲軒之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雲軒,你果然天資聰穎,洞察力超凡,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未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峰主,您這是……?”雲軒疑惑地看着藥靈子,不明白他爲何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怎麼聽着味道怪怪的,好像是師傅對愛徒說的呢?
“咳咳…雲軒啊,你不要多想。”藥靈子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對勁,連忙乾咳兩聲,面色一正,轉移話題道,“雲軒,至於凝丹之法,日後再與你細講,今日找你前來,主要想了解一下你煉丹的基本功,來,你先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哦,好!”雲軒撓撓頭,心裡覺得這老頭有些莫名其妙,“峰主,煉丹一途……”
隨即,雲軒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煉丹的知識一一講述出來,雖然大都是些基礎,但藥靈子卻是越聽越驚,越聽表情越不對勁。
雲軒自從在東域大比上成名之後,他的來歷資料已經全然被調查得一清二楚,尤其在加入斷劍宗這段時間以來,斷劍宗簡直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了,所以藥靈子對雲軒的身世過往可謂再清楚不過。
他本以爲,就雲軒那點履歷,估計連煉丹的門坎都沒進,可結果卻是全然不同,雲軒所知道的東西,與他的經歷根本就不相符。
“雲軒,你老實告訴我,你可曾拜過誰爲師?”藥靈子聽完雲軒之言,突然面色肅穆地問道。
“啓稟峰主,弟子從未拜過師。”雲軒見藥靈子如此鄭重,當即不敢怠慢,如實回道。
“那你爲何會知曉如此多的知識,以你的身世經歷而言,你根本不可能懂得這麼多才對。”藥靈子大袖一揮,下意識地認爲雲軒是在說謊,言語也隨之變得嚴厲起來。
“我的身世經歷?”雲軒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不錯,斷劍宗屹立萬載不倒,自然有其道理,若是連自家門徒信息這件小小的事都搞不清,豈不是白瞎!”藥靈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厲氣息,讓雲軒頓時如墜冰窟,渾身一顫。
“峰主,雲軒自幼孤身一人,從未拜過他人師,我所知曉的這些東西,也完全是自己從書中看來的,至於書籍的來源,請孰弟子有難言之隱,暫且不便言明,待到時機成熟,弟子定當悉數告知。”雲軒見情勢不對,趕緊單膝跪了下來,言語誠懇之至,他知道,今日若是不給藥靈子一個解釋,恐怕很難善終,但滅絕天之事又關乎到天下蒼生,萬不能透漏分毫,思來想去,唯有施以權宜之策,待到他日,真相自會大白。
“當真如此?”藥靈子直視雲軒,眼中散發出攝入心魄的精光。
“當真如此,弟子不敢有半分謊話。”雲軒在藥靈子銳利的目光之下,如坐鍼氈,悄然之間,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藥靈子注視着雲軒,沉吟良久沒有開口說話,以他那通天徹地的修爲,自然看得出雲軒沒有說謊:“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你不願說便不說吧!雲軒啊,你也別因今日之事記恨於我,我如此做也是爲宗門着想,起來吧。”
藥靈子伸手扶起雲軒,長長嘆息一聲,突然出口問道:“雲軒,你可知我活了多久?”
“弟子不知。”雲軒不明白藥靈子爲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迄今爲止,我已經活了足足四千九百餘載。”藥靈子之言如同晴天霹靂,在雲軒的腦海裡炸裂開來,四千九百多年?人怎麼可能會活這麼長時間,這種超乎常理的事,雲軒聞所未聞。
“你不用吃驚,武道天途,本就是逆命而行。”藥靈子衝雲軒點點頭,“先天浩瀚,自王武始,其上還有皇武,尊武,聖武,神武四大境界。”
隨即,藥靈子爲雲軒講起了先天境界的劃分。
原來,先天境界包含五境十五階,是爲王武境,人王,地王,天王;皇武境,一花,二花,三花;尊武境,人尊,地尊,天尊;聖武境,人聖,地聖,天聖;神武,人神,地神,天神。
而人的修爲一旦達到先天王武境界,便脫離了凡人之驅,壽元激增,可活五百年,若是能夠超脫王武,進階皇武境,壽元又可再增,達到千年之久,而破皇成尊者,即得五千載壽元,再往上的聖級,更是可活漫長的萬年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