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王朝的鐵騎在驅趕了犬戎士兵之後,並不追擊,而是收攏部隊,轉而將目標放在了其他戰線上的友軍,雲翼部戰士井然有序地開始支援其他戰線的友軍。
司徒孟明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那兩道沈天級實力的身影上面,只見其中一人,身穿黑色的禁軍鎧甲,鐵甲蒙面,手中握着一柄長劍,頻頻出劍,只見火焰四散飛舞,右手出劍,左手捏法訣,動作純熟,殺傷力也很大,一看就是一個使劍的高手。
而另外一人,雖然也是黑色的禁軍鎧甲,同樣的鐵甲蒙面,但手中抓着的卻是一柄白玉羽扇,隨着羽扇輕微地揮動,強烈的罡風幾乎能將犬戎戰士連人帶馬席捲起來,只是那一柄白玉羽扇代表了他的出身,並不是軍中嫡系,而是後來加入禁軍的宗派修士,禁軍畢竟海納百川,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所以在禁軍八部之中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司徒孟明見兩人如風捲殘雲一般面對數百倍兵力的犬戎戰士不費吹灰之力,又都是沈天級實力,心中便已暗暗做出比較。既然確定來的就是雲翼部,那雲翼部副統領,也就是那位接替他位置的古家少爺必定隨行,這兩人都是沈天級實力,正好相當於副統領的級別,所以那古家少爺必定是其中一人,那使白玉羽扇的定然是宗派修士無疑,古家善使劍,想必就是那使劍的武者了。
但司徒孟明見那武者出招雖然繁複,套路卻大多都不連貫,顯然是因爲所學根基不穩,到達準星階以後又頻繁地學習其他招式,貪多求全造成的,幸虧是對手境界不到,在司徒孟明這樣成天級武者眼中,幾乎是漏洞百出,就好像是班門弄斧那般,在外行看來頭頭是道,在修爲更高的人看來則漏洞百出。
看到這裡,司徒孟明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是對這名“古家少爺”表示了失望之情。雖然以十七歲的年齡,達到沈天級的境界,已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了,但總體上看出,此人的根基膚淺,日後武道修爲也極爲有限,能夠突破星階已是奇蹟。只是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軍侯世家的子弟們一般都有家傳武學作爲武道根基,所以無論武學修爲如何,根基都是異常穩固的,誰知這古家少爺竟然根基不穩,難道是他爲了換取武道修煉的進度,用了旁門左道破壞了自己的根基不成?想到這裡,司徒孟明不禁搖了搖頭,鼠目寸光,終究不是成大事之材。
犬戎的部隊又抵擋了一陣,殿後的部隊才逐漸退卻,隨後殘存的守軍開始在山海關陣地上收復失守的甕城和堡壘,但犬戎軍也不是傻瓜,離開甕城和堡壘時,大多都是一把大火,整個山海關一線很快又變成了一條火龍,在噼裡啪啦的燃燒之中反覆咆哮着。
隨後焱天軍的支援部隊才姍姍來遲,陸陸續續到達了竟然有將近一個部,十萬人的援軍,這些援軍達到戰場之後根本沒有來得及加入戰鬥就被派去滅火了。
一直到日暮時分,山海關沿線的大火還沒有被撲滅,無數燃燒的塔樓在夜幕之下就好像是無數支巨大的火把兀自在黑暗之中閃耀着。許多焱天軍的老兵都嘆息,自北斗王朝開國以來,這一次怕是山海關受到創傷最大的一次了。
但究竟是鐵壁侯範睢陽隱忍防守的方陣讓犬戎休養生息,聚集了強大的軍事力量,還是北宿侯澹臺若邪的積極進攻政策給了犬戎可乘之機造成了這次大敗,時至後世,依舊被人爭論不休。
夜已入深。隨着後方補給的物資漸次送到,前線的傷員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治療,疲憊不堪的戰士也終於睡進了帳篷。
即便犬戎軍已經退卻,整個山海關沿線依舊是高度戒備的狀態,衆所周知,犬戎軍的機動性太強,精銳輕騎幾乎可以用“神出鬼沒”四個字來形容,倘若犬戎去而復返,那山海關一線就有可能再次淪入敵手,這樣的責任,誰都擔待不起。
但是很快就傳來了犬戎部隊在兩軍衝突線上的村莊“野祭”的情報。所謂的“野祭”就是犬戎犒賞部隊的方式之一,任由部隊燒殺劫掠以示獎賞,財物除了十分之一作爲祭品上交之外,全部歸士兵所有,須知犬戎戰士是沒有軍餉的,所有十四歲以上的男子悉數參軍,這也是對他們唯一的犒賞方式。
雖然這樣劫掠的行爲被披上了向雪山之神獻祭的宗教面紗,但這種野蠻行徑的實質卻依舊是北斗王朝邊境村莊居民的血淚慘劇。
焱天軍中士兵有不少都是邊境的青年,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羣情激奮,紛紛要求出戰,下級軍官根本無法禁止,留守在山海關一線的士兵都在嚷嚷,無論是對於犬戎殺死戰友的仇恨,還是對犬戎劫掠普通平民暴行的憤慨,出戰似乎已經是羣情激奮下的必然結果。
在雲翼部禁軍最先到達的防線裡,雲翼部的禁軍戰士與周圍的焱天軍戰士形成着鮮明的反差,即便外面沸騰得像火,這個營地裡依舊冷靜地像冰,黑色鎧甲的禁軍戰士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巡邏,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但是有一個人卻是坐不住了,在經過兩道雲翼部戰士設立的關卡之後,徑直走進了雲翼部營地的大帳。
這時,他卻發現大帳裡多出來了一個人,從身材上看,好像還是一個少年,與之前兩人一樣都是純黑色的禁軍鎧甲,可是那兩名沈天級武者對待此人的態度卻是極其尊敬,而且又不似那種上下尊卑的關係,倒更像是心悅誠服的尊敬,實在讓人感覺到有些費解。
司徒孟明轉而將目光放到這名少年身上,只覺得對方氣息內斂,實力卻好像深不可測,但境界卻又偏偏只是停留在沈天級,實在是讓他感到有些費解。
難道是新任的雲翼部統領?司徒孟明心裡一陣嘀咕,如果周亞甫調走了,自己怎麼可能得不到任何消息呢?但既然面前的兩人中間有一個是副統領,能讓他們畢恭畢敬的人就必定是統領了,沈天級實力的統領?那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啊,還是說這個人太過低調,連自己的境界都故意掩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