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凡見慕容闕說得有些激動,便琢磨着也是自己該開口的時候了,急忙上前安慰道:“慕容兄,稍安勿躁。這一切還需從長計議……”
“古兄有何良策?”慕容闕見古凡終於開口了,急忙問道。
“慕容兄,我冒昧地問一句……”古凡停下腳步,看着慕容闕問道:“慕容世家可是要與我們平原侯府結盟?”
“這……”慕容闕沉吟一聲,繼續說道:“不瞞古兄,家族裡確實有這樣的打算……而且準備實實在在地幫助平原侯府克服面前的困境。”
“哦?慕容家打算如何做?”古凡聽得出,慕容闕似乎極有誠意,不禁問道。“如何幫助我平原侯府克服眼前的困難?”
慕容闕停頓了一下,隨即娓娓說道:“古家之前長期與澹臺家在軍中平分天下,情勢之所以逆轉其實完全是因爲澹臺若邪的出現,拜軍侯之後又擠走了平民侯勢力中的鐵壁侯範睢陽,獨霸了焱天軍的軍權,如此一來,除了平原侯古云,貴族侯中也有了一支完全由自己的軍侯掌握的主戰軍團,一來二去,對於平民侯勢力的衰減必然是巨大的。也就是說,一切問題的根源都在於,平原侯府一派的新生代中缺少了一個擁有實權的軍侯,這就是與澹臺家最大的差距所在。”
古凡默默點了點頭,示意慕容闕繼續說下去:“而僅憑藉平民侯掌握的話語權,想要在短時間內突破貴族侯的壟斷和壓制,產生一位新的軍侯恐怕會很困難,畢竟冊立一位軍侯是國家大事,不是兵部和太尉就可以說得算的,還有六部的審議,但如果有了我們慕容家族的介入,這一切就完全改觀了。”
“慕容家族要幫古家封侯!”即便天塌不驚如古凡,聽到這個消息也驚詫了起來。“慕容家族要幫古家培養出一位新生代的軍侯!”
“不錯,這樣一來,古家就能夠制衡澹臺家,我們也就不會這麼不利了。”慕容闕點了點頭說:“因爲我慕容家尚文不尚武,就算有心封侯,武功也跟不上,而古家正好相反,現今澹臺家勢大,我覺得唯有結盟纔是制衡之道。”
古凡將手放在一株大樹的樹幹上,拍了一拍,轉過身對慕容闕說道:“慕容兄,子曰‘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慕容家既然開出了這麼大的籌碼,要幫我古家新一代中的子弟封侯,想必要求我們平原侯府做出的讓步和犧牲也不少吧?”
慕容闕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古兄,你這回就猜錯了,我慕容家要求的事情,對你古家不僅無損,甚至有益,而且很容易就可以做到……”
“哦?”古凡疑惑地問道:“慕容兄請說給在下聽一聽。”
“古兄,此事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慕容闕故作神秘般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古兄與兄長古羽都還沒有婚配嗎,對吧?”
古凡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慕容家的要求,他已經清楚了,竟然是要與古家聯姻。不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慕容世家掌握着文臣命脈,相較於古家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又是開國世家根深蒂固,枝繁葉茂,與慕容家聯姻,對古家有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對於古凡和古羽來說,卻是一件足以被視爲恥辱的事情。因爲他們不僅是王公貴族,更是一名武者,儒生可以爲了功名利祿屈居於藩籬之下,而武者則應以雙手的力量打開天空,化身爲龍,如果憑藉姻親慕容家的實力封侯,實在是一件授人以柄的事情。
慕容闕見古凡皺眉肅立,久久不語,還當是他害怕慕容家有什麼刁蠻任性,醜顏跛足,嫁不出去的女兒,急忙勸解道:“古兄請寬心,我慕容家現今尚在婚齡,待字閨中的只有小妹慕容曉菡,並沒有其他人……”
“慕容曉菡?!”縱使古凡身在平原侯府也是久聞慕容家這位小姐的芳名,一來是這位小姐風華絕代,據說京城之內美貌無人能出其右,二來是她古靈精怪,生性好玩,曾經有一次偷偷溜出侯府,帶着丫鬟到祿水泛舟,當日祿水畔正是集市,美貌竟引得數千人駐足觀看,更有人跌落祿水之中,險些淹死,雖然後來她被父親青書侯慕容千寒禁足半個月,芳名卻從此名動京師,連深宮之內都知道慕容家的三小姐的美貌傾國傾城,京中更有登徒子一日作詩百首盡數寫給慕容曉菡以求見上一面,後來據說被慕容家的侍衛打斷了雙腿……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但是最令古凡費解的是,慕容家四小姐,慕容曉菡是家主青書侯慕容千寒的掌上明珠,他居然將慕容曉菡拿來與古家聯姻,實在有悖常理!
陡然古凡的沉思因爲一股渾厚的氣息闖入而打斷,那個人的境界在先天級以上,所以古凡也摸不清來人的實力究竟是多少,只得對着慕容闕大喝一聲:“小心,有人偷襲!”
話音剛落,那股氣息就出現了古凡與慕容闕的下方,只見地面陡然崩裂開來,一個人影從地上飛起,正抓住慕容闕的雙腿,彷彿一隻蝙蝠那般猛地挾着他飛了起來。
“呀!”那偷襲者的膂力極大,竟然將猝不及防的慕容闕倒提了起來,在身體升空的同時,雙手拉住雙腳,竟然要將他從中間生生撕裂開來。
“孽障!”古凡眼看慕容闕就要遭他的毒手,大喝一聲,身體裡的驚骸劍破體而出,“唰”地一聲直指那人的脖頸,竟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方式,怎奈古凡身邊沒有可以替他人阻擋攻擊的法器,只得使出這樣以命易命的搏命手段。
那人被古凡稍一阻擋,手上動作一慢,只見慕容闕反應過來,懸浮在半空中的他,右手一召,竟然飛出一方硯臺直朝那偷襲的額頭砸去,對方稍一鬆手,慕容闕抓緊時機落在地上,雙袖抖開,一件法寶帶着豪光直朝那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