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0

PART 40

合租的對象一直沒找到,顧若越發覺得那個屋子空蕩的厲害,每天回家除了看電視就是看漫畫。

手機換了新的,號碼沒有改,但是電話薄裡安佩和這個名字卻再沒有出現過,那天在他房間裡,顧若把自己的號碼刪除了。既然已經刪除了自己的號碼,乾脆就把安佩和的號碼也刪除了。

晚上顧若正在翻漫畫,電話就響了起來,顧若接了過來,竟然是他老爹,“什麼事啊?”

“哎,我憋了幾天,還是想問你。”老顧同志的口氣聽上去鬱悶了很久。

“什麼事啊?”顧若又重複了一便,繼續翻了一頁漫畫。

“就是你那個男朋友啊!”老顧說,“就是那天和你一起來的。”

“那不是我男朋友!”顧若回了一句,突然想起自己給陳錦唐的承諾,改了口說,“是我男朋友。”

“到底是不是啊?”老顧很鬱悶地問。

“是是……”顧若點頭,“怎麼了?”

“他爸爸是不是姓陳?”老顧同志看來很急,問出這樣的問題。

顧若大愕,“他爸不姓陳姓什麼?”

“啊不……我是說他爸爸是做什麼的?”

“他爸……”顧若遲疑了一下,“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意外去世的……出納……”

“……”

“怎麼了?”那頭沒有聲音顧若覺得心裡有點緊張,追問了一句。

“他……”老顧的聲音有點低沉,“他有和你說過他父親的事嗎?”

“說過啊。”顧若點頭,那次在電梯裡陳錦唐有告訴過他。

“他還說過什麼?”

顧若想了一下,“沒什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是說他有沒有表現出對安家有什麼……想法?”老顧問了一句。

“哦……”顧若繼續翻了一頁漫畫,“他和安佩和關係不好。”想想又加了一句,“很不好。”

“小若。”老顧認真地說,“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他父親陳延明的死。”

“車禍啊。”顧若回道,“天災人禍啊……”

“他父親的死,不是意外。”老顧說,“這也是我當年急欲離開的第二個原因,第一我是一個律師不能看這我當事人做違法的事情,第二就是因爲陳延明的死,他死之前曾經威脅說要去稅務所舉報賬目問題,當天晚上下班就出事了……”

顧若手一鬆,翻開一半的漫畫一頁頁飛快起翻了回去,“你說什麼……”

“太巧合了不是嗎?”老顧嘲弄着說了一句,“因爲太巧合了,所以就不是巧合了。以至於他甚至沒有機會告訴第二個人他知道了什麼秘密,就永遠地閉上嘴巴。”

顧若沉默不語,想到了那次醉酒時陳錦唐說的話,他要報復?“我覺得陳錦唐好像也懷疑他父親的死了。”

“是嗎?”老顧緊張地問,“他說過什麼嗎?”

“關於這個的話題他沒說過,但是好像又沒有很確切的證據,但是我感覺他好像知道什麼似的。”顧若開始聯想陳錦唐之前的所有話語,似乎都是話中有話。小時候他們關係就不好,說到底那只是在爭,而如今僅僅是爭這麼簡單嗎?顧若覺得陳錦唐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有誰會告訴他呢?”老顧沉默了,“他父親出事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直到出了事我們才恍然大悟,出事以後他的妻子根本毫不知情,誰會告訴一個孩子這些事呢?”

顧若想了一下說,“要不我去問他?”

“不可。”老顧打斷她的話,“他究竟知不知道還是一個未知數,就算他知道了卻按兵不動,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根本不想做什麼,二是他也沒有把握,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不需要自己撞上去。”

“那現在呢?”顧若問道,原來陳錦唐的父親是這樣去世的,她覺得心裡有點酸楚。

“你知道就好了。”老顧說,“平時多長個心眼,留意一點。”他頓了一下繼續說,“畢竟,我不想安家出事,小和這孩子……”

“他?”顧若哼了一下,“既然過了少爺日子就該付點代價,況且他不挺喜歡白如霜的嗎?”話語中酸味刺鼻。

“罷了。”老顧嘆了一句,“我們都是局外人,既不要出賣什麼也不要幫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吧。”

N市,安宅。

“白如霜今天去S市了,你怎麼不一起去啊?”坐在沙發上的安母問自己的兒子。

“她去她的,我去做什麼?”安佩和回道。

“去看看小若啊。”安母理所當然的說,“那天走得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安佩和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媽,小若有她自己的事,就算你再喜歡她也該有個限度。”說完起身上樓,安母嘆息了一聲,“怎麼從小關係就不好,到如今還是這樣嗎?”

安佩和獨自走進自己的房間,掏出手機,既然她選擇了刪除掉一切,自己還能做什麼呢?放手的是他,從一開始一身黑衣來赴宴,到那天夜晚匆匆離去,小若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正想着電話突然響了,是白如霜,“什麼事?”

“我找你就一定得有事嗎?”白如霜調侃地說一句,安佩和似乎沒有和她開玩笑的心情,“要是沒事你會找我?”

“哼……”白如霜冷笑了一下,“你倆還真是一個癖味啊,她顧若就可以沒事找你們,我白如霜就非得無事不登三寶殿嗎?”

安佩和皺了下眉頭,“說這個做什麼?”

“刺到你心上了?”白如霜笑了起來,“看來陳錦唐想的沒錯,我白如霜根本就沒有刺激他的價值,從一開始顧若纔是他的籌碼。”

“陳錦唐怎麼了?”

“沒什麼。”白如霜嗤笑了一聲,“只是與你的小若妹妹親親愛愛,如何?”

“別的事呢?”安佩和迴避這個話題,問了一句別的。

“我還在調查。”白如霜說,“你可以放心,我既然要做安家的女主人那就要做風光的,我可不想做落魄的鳳凰。”

“你明白就好。”安佩和回道,“沒事我掛了。”

“如果是顧若你也會這般積極的掛電話嗎?”白如霜輕嘆了一聲,似乎不等安佩和的回答繼續說,“小時候陳錦唐什麼都與你爭,你明知道如此還追了我兩次,你究竟在想什麼呢?”

安佩和頓了一下,“與其想我爲什麼追你,不如想你既然明白我追你的結果就是陳錦唐會來追你,你究竟是爲了什麼兩次三次都接受我的追求呢?這樣的你,又在想什麼呢?”

“……我們都是傻子。”白如霜說完掛了電話。

自從知道陳錦唐的這層故事,顧若原本隱隱就覺得陳錦唐可能要做什麼,所以選擇留在他身邊,如今就覺得更是危險了。

陳錦唐打個電話,顧若精神緊張,不會是打給稅務局的吧?

陳錦唐出去開會,顧若精神緊繃,不會是去向領導報告吧?

陳錦唐出去見人,顧若精神振奮,不會是見那個告密者吧?

陳錦唐約她吃飯,顧若精神亢奮,不會是想從她這套話吧?

“想什麼呢?”陳錦唐看這兩眼發直雙拳緊握的顧若問。

“吖?”顧若回過神來,“沒……沒什麼。”心裡暗罵自己之前不多學點心理知識,單憑自己這點小聰明如何對抗他這個千年腹黑?扼腕啊扼腕,追悔莫及!

“吃什麼呢?”陳錦唐問了一聲。

“隨……隨便。”顧若應承了一句,改口問,“怎麼不用陪白經理了?”

“她有自己的事情。”陳錦唐說,“再說,我好像沒有天天陪她的義務吧。”

“嘿嘿……”顧若賠笑,心裡暗想,我才巴不得你倆不見,省得白如霜這個立場暫時不明的女人告訴你什麼,畢竟情感總是容易戰勝理智的。就好比她顧若,堂堂名牌大學的法律英語專業,竟然天天想着如何幫安家躲過騙稅之罪,真是諷刺啊。

“想什麼呢?”陳錦唐見她有點發呆,好奇地問了一句。

“想白如霜。”顧若回道。

“你想她做什麼?”

“想你和她做了什麼?”顧若笑着說。

“你想我和她做什麼?”陳錦唐揚了下眉毛,“難道你怕我劈腿?”

“對……”顧若點頭,“我怕你劈腿。”說着撇了下嘴,心想我是怕這個女人劈腿。

“走吧。”陳錦唐很自然地拉過顧若的胳膊,“吃飯去。”

顧若跟着他走出門,突然就站着不動了,辦公室門口竟然站着安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