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獲利誰可疑,張文武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那些人就是衝這個項目來的。
別說地產界,就是普通百姓都有很多人知道老街拆房子的這個拆遷公司和富家公司是一家的,拆遷公司的老闆就是富家公司的兒子。
兩家公司是“父子”關係,兩家公司的老闆是父子關係。如果,這父子二人其中一個出事了,必定影響另一個公司,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
香江是資本主義社會,這個社會裡的老闆都有一個特點,他們只認利益,如果合作有潛在損害利益危險的話,他們是不會合作的。
連一個拆房子的工程都搞的亂七八糟烏煙瘴氣,這樣的公司,他們肯定不會合作。
暗中使壞的人,就是要讓香江的資金覺得富家公司管理有問題,就是要讓香江的資金覺得富家不是最佳合作伙伴。
這招隔山打牛夠毒的啊,看上去他們是在找拆遷公司的麻煩,看上去他們像是跟拆遷公司過不去,但他們實際的目標卻是富家的最新項目,他們要告訴富家公司的合作伙伴,富家並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有一個問題,他們爲什麼會和拆遷公司的提前清場行動配合得那麼精準呢?好像這個提前清場行動就是爲了配合他們打人一樣。”吳歡欣提出她的疑惑。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爲什麼那個背後搗鼓的傢伙,那麼精準的抓住了機會呢?這邊富家在談大項目,他這邊就搞事…他可以在兩個公司裡都收買了人,但即使有再多的內線,也無法讓兩件事先後發吧。不對,他好像知道要發生提前清場的事一樣……。
“查一查,誰最先提出提前清場的,這個人有問題。”張文武想了片刻說,“我敢肯定,這提前清場不是羅智坤提出,就算是他提出的,也一定有人暗示他。找出這個人,案子應該就可以大白了。”
吳歡欣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突然靠過來捧着張文武的臉,飛快的在他的脣上親了一下。
“張保安,你不僅能打能醫,還能算,真是了不起,太喜歡了。”
“噢,胡椒花你佔我便宜…流氓……。”
在張文武的“罵聲”中吳歡欣離開了地下室,張文武聽着腳步聲遠去,竟然有一點點的失落,但又有一點點的期待。怎麼回事?她離開竟然又失落?她走了竟然有期待?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開始喜歡她了。
一夜無話,次日張文武剛下班便接到吳歡欣電話,告訴一個讓他驚掉下巴的消息,拆遷公司竟然有兩個保安去自首他們參與打人了。
這…這是什麼回事?玩風迴路轉啊,難道,打人的人是拆遷公司派的?這…這劇本不對啊。
“確定他們是拆遷公司的人?”張文武說。
“當然啊,不確定說啥?”吳歡欣說。
“他們有沒有說是誰讓他們去的?其他人呢?參與打人的得有十多人吧。”
“他們說是羅智坤安排他們去的,參與打人的一共有十人,其他人他們不認識,說是羅智坤買人頭在外面找的。”
買人頭就是按人頭算錢,一個兩百或三百請街上的混混“幹活”。像羅智坤這種紈絝,經常帶着“小弟”們到處搞事,其實,長期跟班只有兩三個,需要人的時候,花錢租人壯膽。
所以,自首的保安說不認識,是街上買人頭的,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但是,爲什麼要打人呢?邏輯上完全說不過去啊。
“據我所知,事發前一天,羅智坤已去了鎂國玩,難不成,他在國外遙控指揮?查電話號碼查得到那兩小子是不是講假話吧。”張文武說。
“他們的手機確實有一個境外打進來的電話,但是不是羅智坤打的,我們就無能爲力了。”吳歡欣苦惱說,她發現這個普普通通的案子一點兒都不普通,估計隨着調查深入,後面還會有更不普通的事。
“這事很詭異啊,我始終覺得,羅智坤沒必要這樣做的,這明明是別人的局嘛,爲什麼會有兩個他們的人去自首呢?”一時間張文武真的想不明白這是什麼回事。
“就算是別人的局,也可以有人自首啊,這不是更加咬實了拆遷公司嗎?”吳歡欣說。
“嗯,或許是吧…胡椒花,這消息千萬不要散播出去,完球了,就算你們不撒播肯定也會有人撒播,快,快點去老街,帶幾個經驗老到的,脾氣好的人去。這消息傳到那些街坊耳裡,肯定又要起風波了,昨天拆遷公司說得很大聲他們沒派人,現在他們的人竟然去自首…街坊們知道後,一定會認爲被騙了,還有,讓幾個便衣去老街,我估計會有人借這事煽動街坊們,只要發現這樣的人,不用廢話,直接帶回關起來。”張文武焦急說。
“啊…大家真的再生事嗎?”
“大家不想生事,但如果有人挑撥的話,肯定又會起風波,防範吧,趕緊去。”
張文武掛掉吳歡欣的電話,便開始在心裡罵簡應明和陳友明。如果不是簡應明,他就用摻和這件事,如果不是陳友明讓吳歡欣負責這件事,他也可以不用摻和的那麼深。
混蛋,知道老子不會袖手旁觀的吳歡欣的事,所以故意讓她負責,豈有此理,陳友明你這隻該死的老狐狸……。
張文武又給宮守成打電話,問他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讓他無論如何要勸住大家不要衝動,千萬不要再去鬧事,這裡面有太多貓膩了。
宮守成也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老馬家老楊家,就是被打的那幾家,已帶人去拆遷公司討說法了。唉,他們也是太過分了,昨天口口聲聲他們沒派人的打人,他們也是受害者,現在證明了人就是他們派的,他們必須馬上給一個說法。
壞了,事情惡化了,現在不管拆遷公司說什麼都不會有人再相信,他們已被鎖定,提前清場、打人、停水停電這些事,統統都歸到了他們頭上。
街坊還想包圍拆遷公司,但這回警方不再手軟,他們還沒完成包圍,那些領頭的就被警方請上警車了。蛇無頭不行,民衆很多時候都是盲目的,從衆的,領頭的沒了,磨蹭一下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