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風馳電掣開向東區,鍾湞知道城裡富人區就在那邊。
她腦子亂糟糟的想着,方馨萍要把封北宸弄進屋裡是懷有怎樣的企圖心?
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於是百無聊賴地看向車窗外,這時,車子拐進一條私家車道,鍾湞看到月下的波光粼粼,便認出是到了麓秀湖邊。
很快,靠邊停在一幢奢華的獨立別墅前。
嚮明和張君燕分別下車去扶出封北宸,別墅裡也跑出女傭人來幫忙。
“你,出來!”得空的張君燕,轉頭盯住鍾湞冷厲命令道。
鍾湞只得下了地,被張君燕像押犯人一樣押着,步入裝潢得富麗堂皇的客廳裡。
眼見嚮明和女傭人架扶封北宸上了二樓,鍾湞環視一圈兒環境和擺設,見張君燕打電話召私人醫生來,就退到一邊去。
張君燕結束通話後指着一個房門喝令鍾湞進去,然後從外嘭上了門,將鍾湞暫時關禁起來。
鍾湞瞅着這間貌似是工人房,索性既來之則安之,坐到鬆軟的牀邊沿靠着牀頭閉上雙眼冥想,沒過多久就漸漸窩陷,迷糊睡了過去……
“喂!醒醒!快點起來!”鍾湞聽到張君燕尖利着嗓音叫喚,還以爲在夢裡,擡手揉眼睛。
張君燕非常不耐煩她反應慢,穿着高跟鞋的腳立刻飛快掃踢向她的腳。
鍾湞被踢後條件反射地睜大雙眼,一下子清醒了坐直身子瞪住張君燕。
張君燕緊緊皺眉,鄙夷地回瞪鍾湞:“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虧你還能睡得安穩!快跟我走!”
傷天害理的事?鍾湞霍然站起來,卻見張君燕說完就轉身走向洞開的房門口,看都沒再看她!
鍾湞衝張君燕的後腦勺呲牙,不過她並沒有即時反擊對方,而是選擇隱忍和沉默到底。
她要隨機應變,因爲反覆想過,都覺得方馨萍把封北宸帶回獨立屋這件事很蹊蹺!
張君燕領着鍾湞上了二樓,擰開右手邊第一間房門進去開燈,徑直坐到上首位的單人沙發椅裡,冷冷指了指長沙發椅讓鍾湞坐那。
鍾湞目測這裡是書房,就照她指令淡然坐下,張君燕又指指長茶几面上的紙筆,冰冷地開啓脣片:“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給我寫出來!”
鍾湞輕輕轉過頭去,直勾勾地凝定張君燕,真想質問,她有什麼立場用這種態度來跟她說話!?
張君燕被鍾湞雪亮的眼神看得居然起了寒毛,她正想喝過去震懾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門來。
兩個女人同時看來,原來是嚮明來了,他走近後一瞬不瞬的盯着鍾湞,但話卻是問張君燕的:“怎麼?還沒交代好事情經過?”
張君燕見自己這邊來了助陣的人,便擡擡下巴,朝鐘湞喝道:“你寫還是不寫?!”
鍾湞咬咬牙根,死命忍着氣,伸手去拿了筆,傾身低頭在紙上寫了起來。
簡單的幾行字,隻字不提方馨萍,她把能交代的寫完,撂筆推到張君燕面前。
嚮明和張君燕一起看內容,幾秒後,兩個人表情各異地擡眼看着鍾湞。
“你當我們是傻子?”張君燕率先發難,怒瞪兩眼厲住鍾湞:“隨便寫幾個字就想糊弄過去?!”
嚮明沉吟一下,低聲半勸半威脅道:“鍾小姐,如果你不肯給我們個交代的話,我們只有報警了!”
報警?!
鍾湞有一秒怔忡,但她很快恢復,一臉坦然說道:“好,那就報警吧!”
此話一出,嚮明和張君燕反倒愣住,他們倆根本沒料到鍾湞會如此理直氣壯!
門外再次響起一陣穩健的腳步聲。
鍾湞慢慢轉頭去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走進門來。
張君燕趕緊起身,封北宸卻直接去辦公桌後的皮椅裡落了座,冷箭般的眼神只罩定鍾湞:“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鍾湞。”鍾湞吞了吞口水,一邊迴應,目光一邊掃量他周身。
呃,他頸子上醒目地顯現了她撓出的幾條血痕!
封北宸的臉色隨着鍾湞的視線移開而變得冷寒至極,連額側的太陽穴都在霍霍暴跳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沉冷嗓音裡含着即將要爆發的怒火。
這個男人氣勢太強太猛了,鍾湞完全不敢再跟他對視,從牙縫裡擠出話:“當然知道。”
嚮明身軀震了一震,心虛地望定鍾湞,那邊封北宸已經再發話:“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鍾湞下意識地舔了舔乾乾的脣瓣:“我並不是正式的認識你,以前在雜誌週刊上看過你的照片,今天下午我去貴集團公司面試,遠遠的看過一眼封總你。”
哦,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爲以前的那個交易露了餡呢!嚮明稍稍跨下緊繃的雙肩。
封北宸冷冽的眼眸裡的殺氣斂去了些,卻還是盯定她:“好,那你說說看,我今晚是怎麼到那裡跟你碰見的,又是如何被你打成這樣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到那裡的,我出門就見到你的車子停在那,然後看見你坐在後座。”鍾湞儘可能地撇清一切。
“你真是睜眼說瞎話!”一旁的張君燕忍不住插嘴道,她滿臉憤懣地指着鍾湞:“你忘了這世上還有監控和行車記錄儀了嗎?!”
鍾湞很認真地回視她,反詰:“張秘書長,如果監控和行車記錄儀已經給了你真相,那你幹嘛還要我寫書面報告交代事情經過?你覺得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爲什麼不直接報警處理?”
“你!”張君燕被她連珠炮發的詰問堵得語塞。
“好了!”封北宸適時出聲:“你倆先到樓下去,我來單獨問問她。”
“是,封總。”嚮明和張君燕同時恭敬應聲,又一起齊刷刷的向鍾湞射去警告的一眼,便出去關門。
封北宸往後靠到椅背上,單肘撐在扶手,兩指輕撫棱角分明的下巴,清冷的雙眸閃動着意向不明的光看定鍾湞身上:“你是從什麼渠道得知我們宸星有招聘的?”
來自於他的強大壓迫力令鍾湞有點膽寒,她感覺掌心全是虛汗吶!
可她萬萬不能說出是方馨萍提供招聘消息的:“報紙上的招聘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