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欒一向不是強勢的人,遇到蘇青荷這種“澎湃型”的姑娘,他只能乖乖認輸。
最主要是,蘇青荷雖然各種威脅他,卻也同時解開了他的心結。他輸得心服口服,甚至還有一點沾沾自喜。
人啊,總是有那麼點兒抖M的傾向,沒準什麼時候就表現出來了。
蘇青荷的伶牙俐齒可不僅僅是爲了“收拾”柳青欒,她仗着三寸不爛之舌,居然成功說服了冀揚答應柳青欒去尋找丟失的三魄!
由於蘇青荷和冀揚是通過不開口的純意識進行交流,柳青欒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反正,蘇青荷拍着胸脯告訴他:“放心吧!姐姐我一定跟在你們左右,保護你們的安全!”
柳青欒聽完之後既驚且喜,又羞又愧。
蘇青荷這麼肯幫忙,他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後誰再看不起女性,他就跟誰急!
柳青欒恨不能馬上拉着冀揚展開行動,冀揚卻告訴他:“我的事急不來,太急了反而容易中了血色十字會的圈套。你有好長時間沒回家了吧?你先回去看看阿姨吧!”
柳青欒再一次羞愧難當,他自己的媽,卻要別人家的兒子關心。
蘇青荷毫不客氣地大笑:“哎呀,反正你媽就是他媽,不必這麼見外啦!你不問問冀揚願不願意跟你一塊兒回去看媽麼,快問呀!”
柳青欒拿出琉璃珠詢問冀揚,冀揚搖頭:“我這個樣子,阿姨看了反而會爲我擔心……等我好了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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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到媽媽站在門口等着,柳青欒心裡很不是滋味。
是啊,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不是不想念媽媽,而是沒臉回家。
柳青欒出生在一個相對開放又相對無奈的世代。
大學擴大了招生率,使得許多像他一樣並不頂尖優秀的學生能夠以合理的名義和途徑進到城市。然而,大學生們在學校裡學習了太多空泛的東西,等到走出校園,他們才發現什麼都不會。他們懷着打拼天下的熱情,留在機會相對多的城市,混得一年不如一年。
初中輟學的同學的孩子已經上小學了、高中輟學的同學買了婚房、沒考上大學的同學在南方某城市做了不小的買賣……
一切現實都是照妖鏡,讓柳青欒這個所謂的高學歷者匍匐在地、無力面對也無力反抗。
萬幸,今年這個正月回家,他至少不用兩手空空,他的銀行卡里終於了存款。
柳青欒的眼眶是紅的,鼻子酸的;蘇青荷的聲音在他耳邊善意提醒:“不要在門口浪費時間,有什麼話進屋去說。你活着從星宿海出來,總有一些人對你不懷好意,千萬別連累咱媽!”
蘇青荷就跟在柳青欒身旁,她一路隱身,爲的是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柳青欒挽着柳媽進屋,柳媽樂得合不攏嘴:“今年回來氣色都不一樣了,看來工作很順利呀!”
長輩都有一雙世事歷練出來的火眼金睛,柳青欒的心事無論隱瞞多深,都會被柳媽看出來,縱然他報喜不報憂愁。
進屋就看了冀揚送的那臺冰箱,物如其人,高大挺直。
柳媽摸着冰箱說:“你現在供職的這家公司可真好,老總直接派人把冰箱送進門。對了,姓雷的那個小夥子現在怎麼樣了?”
“姓雷……哦,他回家過年去啦!他還讓我代他向您問好呢!”柳青欒差點忘了冀揚曾經調皮地做好事不留姓名。
“真是個好小夥子,又仁義又仗義!可惜我沒閨女,要是我有,一準得讓我閨女嫁給他!你先洗把手,飯菜早就做好啦,我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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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欒放下大包小包到屋外去洗手,蘇青荷笑嘻嘻對他說:“看來,你媽挺看好你跟冀揚的,老人家挺開化的嘛!”
“瞎說什麼呢?”他唬她。
“哈,你媽不是說了麼,她如果有個女兒就把女兒嫁給冀揚,你現在……不僅是兒子,也是女兒呀!”
說到這裡,水龍頭的冷水已經淋到了柳青欒的手背——糟糕!沾了冷水就要變身呀!
這時再收回雙手已經晚了。
柳青欒低頭,胸前的肉鼓出來了。
急了,他對蘇青荷的責備變成了嬌嗔:“都怪你引我分神,快幫我找熱水去,不能讓我媽看到我這個樣子呀!”
柳媽的聲音從遠及近,明顯是從裡屋往門口走過來了:“青欒,洗好手了沒有呀?洗好了就來吃飯!”
柳青欒一跺腳,像貓一樣靈巧地翻上了房頂。
柳媽出門看了一下沒看着柳青欒,納悶道:“這孩子又上哪兒去了,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搖頭轉回屋內,她倒不擔心年齡奔三的兒子走丟了。
這一進屋,柳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咦,我記得桌上明明放着一杯熱茶來着,茶呢?”
茶?
茶被蘇青荷拿去潑到到柳青欒身上了,幫助他瞬間恢復成男兒身。
只是,同樣一具靈魂,身體在男女之間自由切換,體重卻不一樣。變成男身的柳青欒顯然沒有女身那麼輕盈,喀拉一聲壓壞了房頂的瓦。
柳媽的吼聲立刻穿透房頂:“哪裡來的野貓,快走!”
柳青欒到是想走,偏偏變回男身的他輕功也被打回原形。讓他這個樣子跳從房頂跳下他倒是不怕,但落地時一定會動靜太大。
關鍵時刻還是蘇青荷靠得住,她不僅使用靈力快速幫柳青欒烘乾了衣服,還順遍把他送了下去。
柳青欒拎着一隻空杯子進了屋,不知所以然的柳媽還笑呢:“原來是被你端走了,我還以爲野貓改了口味呢!”
柳青欒心驚膽戰,萬幸最後有驚無險。
……
在家待了一個星期,柳青欒終於起程回H市。
柳媽沒有着意挽留,柳青欒知道她是捨不得的。
柳青欒也捨不得。不過,他想,快一點把冀揚那邊的事情處理乾淨,他纔能有更多的時間回家。
這三天他想了許多,考慮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千萬千萬不能在冀揚面前觸碰冷水,否則什麼都是白搭。
柳媽不那麼明顯地跟柳青欒提過一句,關於他的終身大事。
柳青欒當時沒有正面迴應,只含混說自己有了喜歡的人。他知道他年齡到了老媽也是應該催了,但他還沒想好怎麼向她坦白。
再見到冀揚,柳青欒心裡的糾結就全都放到一邊,只集中精神幫冀揚尋找丟失的三魄。
因爲魂魄的關係,冀揚本身的實力大打折扣,不得不依憑外力。
容家無償借出了最好的聚靈陣,以供冀揚和柳青欒感應魂魄的存在。
柳青欒生憑第一次見着了靈界的男男的情侶——蘇半夏居然已經結婚了,他“嫁”給了一個人類!
當柳青欒看到面癱君容玉曜一手一個抱着自家的雙胞胎兒子時,除了無法形容的驚訝,他心底也涌起了無法抑制的激動。
原來靈界對男男CP如此寬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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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靈陣被設置在一間密封性很好的圓形大房子裡。
牆面是用柳青欒不知悉的材料建造的;照明設備是懸在天花板的一顆足球大小的發光體,如正午的日光般清晰卻不刺目。
地面有一個繪製精美的法陣。
不同於西方魔法陣的諸多繁複線條,這個法陣是用柳青欒看不懂的古文書寫而成。
法陣本身沒有運行,冀揚遞給柳青欒一塊手腕粗細的六棱水晶:“你找到法陣旁邊的一個凹孔,把這塊靈晶對準插下去。”
柳青欒依言而行,靈晶一旦對位,地面上的奧妙古文字就立刻發光,好似燈牌接通了電源。
他牽着冀揚走進法陣,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舒爽感覺從他腳底上升,直到頭頂。
這,就是所謂的靈力流動吧!?
冀揚能夠感應到靈力,他站在原地停了一會兒,說道:“把衣服-脫-了!”
“啊?”
“我魂魄不全,感應力大減,既使站在聚靈陣的最中央也要花好些時間才能覺察到靈力流動。要感應到我丟失的三魄,非藉助你的身體不可,脫-衣-服是必要程序。”
冀揚說得太正經,柳青欒無法反駁。
反正屋裡再沒別人,柳青欒快速脫-完-衣-褲,捏着琉璃珠告訴冀揚:“好了,開始吧!”
冀揚問他:“內-褲脫了沒有?”
柳青欒一時反應不及,冀揚又說:“要求一-絲-不-掛,襪子也不能穿的。”
柳青欒想:反正冀揚也看不見,我穿或不穿其實無所謂、
於是,他卸去了最後一片遮-羞-布。
冀揚讓柳青欒盤膝坐下來,他自己則摸索着在柳青欒身旁坐了下來。
地面並不冷,柳青欒的眼睛卻在大吃冰淇淋。
因爲冀揚主動脫了自己的衣服,全-裸。
柳青欒當然不會放過“光明正大”欣賞冀揚身體的機會。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處的完美男-體總是充滿了誘-惑-力,哪怕冀揚坐着不動,他也能勾得柳青欒心底的邪念蠢蠢欲動。
咽口水的聲音不要太清晰,還好冀揚聽不到。
冀揚伸出手一隻,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手觸到柳青欒的脖子和鎖骨:“別動!”
下一秒,他就直接封住了柳青欒的穴道。
柳青欒下意識問:“我不會亂動的,你用不着……”
然而,冀揚是聽不到。
就在柳青欒萬般不解之時,冀揚的雙手已經摸索到他的胸膛。
靈力裹在冀揚的指尖,他觸摸過的柳青欒肌膚,每一分每一寸都燃起了異樣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