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怎麼樣,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許耀陽道。他的眉心凝着沉重的殺氣,彷彿一匹已經做好準備跟對手來一場你死我活較量的惡狼。
北辰寒沉默了幾秒,清冷的目光又轉到了洛染臉上凝神片刻。
“你想讓我死?”
他的目光沒轉過來,依舊凝在洛染臉上。但這話卻是對許耀陽說的。
洛染心一沉,自然下垂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
許耀陽聽了北辰寒的話立即斷喝了一聲,“沒錯。我大哥怎麼死的你心裡最清楚。別說什麼自殺。那都是騙鬼的我不信。北辰寒,我承認論心機,我鬥不過你。只要你活在這個世上,我就永遠沒有安穩日子過。所以你只能死。”
“哦?”北辰寒倏地神色輕鬆的笑了笑,目光轉過來看着許耀陽,“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吧。我怎麼說都是全球知名公司的地區總裁,今天就突然死在了這裡,警方難道不要追究?這棟別墅應該也是你的吧?你就確信你能逃的了這個殺人的嫌疑?”
他稍稍停頓,脣邊溢出一抹譏諷,“畢竟,我可不是楊傾雅。她已經是一顆棄子,沒人會想到她。你把她關在哪,怎麼折磨,或者說最後弄死,都沒太多人去關注。我呢?我是誰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北辰寒的最後半句讓許耀陽陡然縮緊了漆黑的眼眸。
“你是誰?”
他咬着牙陰冷問道。北辰寒挑了挑眉,輕笑一聲,“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人。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許耀陽表情突然凝滯,剛剛纔縮緊的雙眸瞬間瞪大,眼中流出一絲驚恐的光芒。
北辰寒往他們面前走了二步,擋在許耀陽身前的保鏢,立即厲聲喝止。
北辰寒站住腳步,目光緊逼着許耀陽,臉上笑意褪盡只剩冰寒,“殺了我,我保證你的麻煩一定不會比現在少。既然不能讓我死,那麼你抓了她又有什麼用?”
“有用沒用不是你說了算得。”
許耀陽淒厲的吼出來。揪在洛染衣領的那隻手竟然有些發抖。
那些可能性本來只是猜測。卻沒想到北辰寒竟然張口就肯定了他的猜測。
如此一來,那些如果是事實的話。他還敢殺眼前這個人嗎?
北辰寒說的對,真殺了的話,他所面臨的麻煩絕對不會比現在少。
因爲北辰寒的背後是E.G。那個龐大的集團若是真與他爲敵,那麼他就算把帝國集團的股權全都抓到手上恐怕也不能在這商海中任意遨遊了吧?
那時候他會處處掣肘,然後一不小心就會被設計的船翻人亡。
想到將來的種種可能性,許耀陽不受控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北辰寒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眉目一低,淺淺笑道:“不如你放了她。也許我還會看在這點上放你一馬。你覺得如何?”
“你會放我一馬?”許耀陽突然狂肆的笑了起來。他笑的太厲害連帶着手也抖了起來,洛染的脖子被勒的更緊,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
北辰寒的
目光掃到洛染,心猛然一疼,暗暗的捏緊了拳頭。
他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門外突然又傳來一陣喧鬧。
很快,他帶來的一個屬下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聲道:“少主,警察來了。”
“警察?”剛收了狂笑的許耀陽面色一驚,瞪着北辰寒,“你報警了?”
“不是我。染染在你手上,我哪敢輕舉妄動?”北辰寒風輕雲淡,停了一下又道,“再說我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能力,更不想你我之間這種私事見諸報端。所以報警這種招數不是我想出來的。”
“那是誰?”許耀陽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警察……該死的,他現在這個情形怎麼可以讓警察看見?
他極想立即弄清楚那個報警的是誰,北辰寒卻沒有回答他,只是道:“我勸你還是放了染染。這裡我幫你粉飾過去。不然,現在是警察,等下就是記者。許耀陽,雖然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可你大概也不想今天就被抓起來吧?”
許耀陽現在還是帝國集團的總裁身份,是龍城最顯赫的一類人。
他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即便是現在知道了北辰寒的身份,只要他還在帝國集團總裁位子上,他就還能和北辰鬥一鬥。
可一旦今天的事情曝光,他就會立即名譽掃地,還會落一個綁架的罪名。那時候,他才真是自己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心念稍稍一轉,許耀陽的手便從洛染的脖頸處鬆開了。
他已經沒空多想,因爲警察已經進來了。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剛剛有人報警說這裡有人劫持人質。哪兒?是你?”
來的就是幾個片警,進門就把目光鎖定了許耀陽那邊。剛進門他們就看見幾個人押着另外幾個人,然後就認定了這裡有事。
衝進來隨意一看,見許耀陽身邊圍着保鏢,身邊又站着正捂着脖子神色痛苦的洛染,便覺得他嫌疑最大。
片警也不認識什麼帝國集團的總裁,他們只管解救人質。
認定了目標之後,爲首的一人立即朝許耀陽厲色吼了起來,“趕快把人質放了。”
許耀陽自鬆了洛染那一刻起就知道今天這一局他輸定了。未免自己今天就落個名譽掃地,鋃鐺入獄的下場,他立即滿臉堆上了笑,揮開保鏢衝片警們走了過去。
“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哪有什麼綁架?警察同志,你看,我和他都是一家子,他們到我這裡來做客而已,怎麼可能有什麼綁架?”
他說話的功夫,洛染已經跑到了北辰寒的身邊,北辰寒也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那片警聽許耀陽這麼一說,皺眉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掃了北辰寒和洛染一眼又朝外看了看,“那外面剛纔怎麼回事?”
“哦,這都是我們的保鏢,剛剛在相互切磋。這很正常的嘛。”
許耀陽二手攤開,故作出了輕鬆的表情。
片警眉心更加擰巴,想了一會又不放心似的盯着洛染的脖子看了看,“你這脖子怎麼回事?一圈紅的?剛纔真沒人挾
持你?”
“沒有。”洛染堅定的道。摸了摸脖子,扯出一絲笑容,“這個是衣服領子扣的太死了磨出來的。警察同志,我們真的沒事,也許是那報警的人說錯了地方,你們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話到這裡,她又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幾個警察面面相覷,最後那爲首又吩咐下屬去二樓看了看。
等到下屬看完下來說二樓一個人都沒有後,爲首的片警才嘟囔了一句:“這都什麼跟什麼?大白天的搞什麼名堂?”
嘟囔完了,他們便轉了身,沒再理會這裡的事情。反正在場的人都沒什麼異樣,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而洛染也知道今天這一出就算她指證了許耀陽,依許耀陽現在的勢力他也不過就去警局走各過場就會出來。不傷筋不動骨的沒什麼意思,所以她乾脆什麼都沒說。
片警退出去之後,北辰寒纔將洛染往自己身後一帶,自己則上前一步直盯着許耀陽道:“今天先放過你。不過你不用着急,很快你就有機會了。”
他身形筆挺,從容的表情裡透出了一抹俾睨傲然的神色。
“你什麼意思?”
許耀陽皺緊眉毛,追問着北辰寒這可疑的最後半句。
然而,北辰寒卻沒有給出確切的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語畢,他便轉身拉住了洛染的手朝外走去。
許耀陽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北辰寒那淡定從容的背影心底的陰影慢慢擴散開了。
別墅外,北辰寒一直到坐進車裡,都沒跟洛染說一句話。
看這男人的臉色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自覺理虧,洛染心裡也發毛。悶悶的坐進車裡之後也不敢開口,只依偎在北辰寒身邊,不時的拿眼睛偷瞄他。
就這樣,一直到家。北辰寒都一副冰雕似的,不苟言笑,甚至一動不動。
到了家,下了車。他也沒理會她,直接甩開大步進了門。
洛染小心翼翼的跟在北辰寒身後,一直跟到他的書房裡。
“我……我,對不起,我知道我今天太冒失了。我……”
她低着頭,站在那個面向落地窗的男人身後,用最陳懇的語調檢討着自己的錯誤。
然而,這並沒有用。
北辰寒倏地轉過來時,依舊是一張陰冷至極的臉。
那副表情,洛染甚至覺得她從來沒見過北辰寒盛怒至此的。
“洛染,你太過分了。”
北辰寒捏緊了雙拳,一字一字的從緊咬的齒縫間把這句話給擠了出來。
洛染心裡一涼,緊鎖起眉,想了想又硬着頭皮伸手扯了扯北辰寒的胳膊,“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北辰寒沒說話,凜冽的目光在她那已經被勒出了深紅印記的脖子上停留了幾秒。
突然,他伸手狠狠的扯開了洛染的手,用極爲冰冷的聲音低吼道:“從今天起,沒我的命令你哪也不許去。就在這裡給我老實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