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是你,都是你!”秦歌雙手被抓,動彈不得,可那齜牙瞪目的樣子還是讓人後背生寒。
洛染一聲都沒吭,只是往旁邊讓了讓。這個時候了,她實在沒必要跟這種人再逞什麼口舌之快。反正法律會制裁她的。
秦歌的雙眼一直死死的盯着洛染,可突然,她的眼神越過了洛染的肩膀,射向了後面,然後急速的換了一副表情。
“寒,救我,救救我。你跟他們說,是他們搞錯了,我是無辜的。你知道我是無辜的。”
語無倫次的話彷彿一根針扎進了洛染心裡。她恍然回神,後面是誰來了。
原本在門口看熱鬧的幾個人聽見秦歌這一聲也都呆了一下,扭頭看見北辰寒紛紛低頭快速散開。
樂童心裡哀嚎一聲之後看着洛染,想拽她趕緊走,手上使了力卻沒拽動洛染。
這女人變成了石雕僵在那了。
銷售部經理看見北辰寒之後便對幾個警察介紹了一下,警察停步等着北辰寒過來。
等到北辰寒的身影從自己身邊事閃過去的時候,洛染才恍然回神。北辰寒和警察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她現在跟樂童一樣,心裡只有二個字:快逃。
二人慌忙往電梯口快步走去。卻不料,怕什麼來什麼,剛走到電梯門口,北辰寒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不過,這次他沒叫洛染,而是叫了樂童。
樂童呆了一下,看看洛染,又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北辰寒。
洛染在這時候鬆開了她的手,還暗中捅了她一下。樂童會意知道她是不想面對北辰寒,而讓自己走過去聽總裁的訓示。
爲了閨蜜,樂童正準備這麼幹,卻不料她的腳還沒擡起來,北辰寒就已經自己往她這邊走了。
心裡一慌,樂童又忘了繼續迎上去,等她回過神來,北辰寒都已經到了近前。她這才上前二步,恭敬的喊了一聲,“總裁。”
“嗯。”北辰寒微微點頭,眸光卻有意無意的越過了樂童的肩膀,飄向了後面的人。
二步而已,他已將她憔悴的臉色看清了。
這女人,這才幾天,爲什麼會弄成這樣?洛雲去世的時候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沒見消瘦成這樣?她怎麼了?
北辰寒眉心收緊,竟又閃了神。
樂童見他目光飄向自己身後,也知道他是在看洛染,索性就不吭聲,讓他看個夠去。
可是北辰寒這目光也沒能在洛染身上停留多久。因爲很快電梯就到了,洛染幾乎是沒多想的就跟着押着秦歌那些人一起擠進了電梯。
狹仄的電梯間裡秦歌的咆哮聲越發顯得尖銳刺耳。洛染只瞄了那個恨不能手撕了她的女人一眼便退到了一個角落裡站着再也不看她了。
在北辰寒當面,她的心像死了一樣不再動彈,現在終於避開了他,她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
剛剛北辰寒看她的時候,她一直都低着頭沒有去迴應那目光。她甚至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看過她。
可即便是如此,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這麼多天沒見,見了還是讓她心
緒澎湃難以平復。
那以後呢?真的要離開帝國集團,她才能獲得徹底的平靜?
胡思亂想了一陣,直到耳邊秦歌的咒罵聲淡去,重新回到辦公室她纔將這些紛亂的情緒壓下去。
洛染就這麼逃了,而那個被她丟下的閨蜜卻被直接招進了總裁辦。
樂童雖然身在秘書處可是被單獨招進總裁辦這還是第一次,所以一進這裡,她就覺得氣壓很低,不只是低,還有點冷。陰冷陰冷的。
這種‘惡劣’環境下,就算樂童猜到北辰寒找她是跟洛染有關,她還是不自覺的低了頭,不敢去看總裁大人的臉。
北辰寒也似乎並不介意她這種態度,更沒打算去安撫一下她。他只是轉到辦公桌後面就問了一句:“她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啊?”樂童沒想到總裁這麼開門見山所以遲疑了一下,瞭然之後才道:“哦。你說染染啊,她沒有啊。她就是……就是……心情不好唄。”
開了口,她纔敢擡頭瞄北辰寒一眼。嗯,這神情,可以說是心疼吧?
樂童腦補着北辰寒的心裡活動,北辰寒又追問了一句:“只是心情不好?你有沒有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話把樂童問怔了,張大眼睛盯着北辰寒半天沒吭聲。
BOSS,我只是她的閨蜜,不是她媽,更不是她的男人,不好這麼包攬她所有事情的。再說,那傢伙也不肯啊?
想到洛染最近的異常,樂童心裡也有些煩躁。看醫生什麼的她早就提過了,無奈那女人就回她一句:我沒事。然後就對她的建議置之不理了。
見樂童這幅愣怔的樣子,北辰寒才恍然驚覺自己太心急了,眼簾垂了垂,沉默幾秒他才又道:“我是說,她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一下?”
“沒有。我建議過,她說她很好。”這麼回答完,樂童心思一轉,又跟了一句:“總裁,你也知道染染有時候很任性的。她這樣說不定真把身體糟蹋壞了。”
如她所願的,她看到了一張更加陰鬱的臉。
“那個……總裁,沒事我先出去了啊。”等了一會沒聽北辰寒開口,爲了不被這辦公室內的低氣壓給悶死,樂童便硬着頭皮先說了一句。
北辰寒回神,點點頭,悶悶的‘嗯’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從總裁辦逃出來,樂童回到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想給洛染髮短信,看電話拿起來,她又猶豫了一下。猶豫之後,她發過去的短信是這樣的。
“想不想知道BOSS逮着我說了什麼?”
她本想直接告訴洛染北辰寒很掛念她,勸她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決定。可猶豫一下之後她又決定先吊一下洛染的胃口。試探她一下。
可她沒想到,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她的手機才收到了這樣一條短信,“不想知道。謝謝。”
一腔助人爲樂的熱情被打擊了,樂童耍起了小脾氣,對着手機屏幕做了個鬼臉之後,她就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不想知道是吧,那就不告訴你了。看你是不是真不着急。
樂童把手機放下的時候,端坐
在總裁辦裡神色陰鬱的北辰寒也同時接了一個電話。
不到一分鐘,他便結束了這個電話。是許佩如,公司裡剛剛的是事情她也都知道了。這個電話就是嚴令他現在回家給她解釋這些事情的。
這並不是這些天她打來的第一個電話了。專訪播出之後,她的電話就追了過來,也是讓他回去,不過那時候她的口氣沒有這麼硬。而他也覺得時候還沒到,並沒有回家。
今天,正好,二件事情都做完了。他也應該回去了。
做了決定,行動上北辰寒也沒那麼着急,他穩了穩心神之後又開始嚮往常一樣處理起了公務。直到把手頭上緊要不緊要的事情都處理完,他才起身離開辦公室。
而這個時候,已經天色已沉了。
還沒進家門,就聽見一陣哭嚎聲。北辰寒皺了皺眉,猜出這裡面正在哭的人是誰。
擡步進去,入眼看見的正是他猜到的那二個人。秦歌的父母。正在哭的那個就是秦歌的母親。相比哭啼不已的母親,秦歌這位學者父親顯得鎮定多了。可即便他一聲沒吭,那難看的臉色還是跟他的學者形象有些不貼切。
客廳中還有許佩如。老太太的臉色並不比秦歌父親好多少。不過北辰寒也知道,她的臉色難看並不是因爲秦歌被捕,而是因爲自己這個當孫子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難堪。
這件事從開始着手到現在人被帶走,他都做的相當隱秘,在今天之前,公司裡知道這件事的不超過三個人。老太太沒有能提前得到訊息,更沒有防備。
所以她纔會如此震怒,因爲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尊重,甚至還挑釁了她的權威。
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之後,北辰寒加重了腳步,好讓廳中的人都察覺到他的歸來。
許佩如雖心裡氣惱的恨不能立即責罵這個孫子,可當着外人的面,她還是壓住了火氣,只是說話的語氣稍冷了一些。
“你怎麼纔回來?我不是早就給你打電話了嗎?”
“公司裡事情很多,剛剛處理完。”北辰寒語氣平淡,神色更是波瀾不驚,甚至,他連看都沒看那二個眼巴巴的望着他的人。
秦歌父親立即察覺出了北辰寒的冷漠是衝他們來的,當下他的臉色就更青白了幾分。可是今天爲了女兒,就算他再怎麼清高,他也不得不對這個年輕人低頭。
於是,他站了起來,扶了扶眼睛,表情尷尬的道:“北辰先生,我們小歌……”
話還未完,就被北辰寒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秦歌的事情你們找我也沒用。她自己做了違法的事情,公司方面已經把這件事移交司法機關了。我雖然是總裁,卻也不能插手這樣的事情。更何況這次也不只她一人,還有其他人。只不過她的涉案金額最高,到時候可能判刑最重。”
判刑二個字,如一把尖刀狠狠的紮在了秦歌父母的身上。二個人都懵了,僵硬的站在那裡,像二根木樁。
而受了北辰寒這番話刺激的同時還有許佩如。
因爲她知道,這番話北辰寒絕對不是說給秦家二人聽的,而是說給她這個當奶奶的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