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宮厲陽直接否定了宮叔的提議。
下午,宮厲陽和鄒宛芹在供奉他們父母的那個房間,說了很多的話。鄒宛芹之前過的日子,十分的心酸。而這些年裡,她也一直都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宮厲陽看得出來,鄒宛芹在他的面前,顯得十分的自卑。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完全比不上他。
明明都是宮家的孩子,她一生下來就是宮家的千金小姐。卻被壞人捋走。過着顛沛流離,沒有親生父母的日子。
她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自己是宮家的女兒,是他們自己找上門去的。在她的身上,有證明自己身份最好的金鎖。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他還要否定鄒宛芹的身份,要求逼迫她去做什麼dna鑑定。那麼他這個哥哥,豈不是對她太殘忍了嗎?要是換成他的父母,他想他們也不會那樣做的。
“我已經認定了,她是我的親妹妹,那麼從現在開始,她就是宮厲靈的身份。”
“可是……”
“好了別說了。”宮厲陽冷冷的打斷宮叔的話。“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爲宮家好。可畢竟宮叔只是一個外人。以後像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尤其是在厲靈的面前。”
“好……”宮叔有點傷心,但宮厲陽的態度那麼堅決。他還只是一個外人,又怎麼好再多說呢。
某酒店。
薛依潔從臥室裡面走出來,只見夏景昭正在外面的小客廳中,準備着早餐。
昨天一夜,她都沒有睡好,還總是說夢話。如果不是夏景昭特意給她吃了安眠藥,她也不會睡到現在。
“依潔,你醒了……”夏景昭見薛依潔走出來,他趕緊起身,上前扶着她坐在沙發上。“餓了吧?我準備了早餐。”
“你怎麼會在這兒?”薛依潔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整個心瞬間沉了下去。
“爲什麼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都沒有告訴我?”夏景昭的聲音中,帶着責備的口吻,可其中又夾搭着一種對於她的心疼。
這纔多久沒有看到她,她就變得如此憔悴不堪。
“告訴你什麼?”她特意迴避着他的目光,畢竟這是她自己的私事,她不想把他也牽扯進來。
“告訴我,你的臉怎麼回事?”他伸出手去,溫柔的撫摸着她嘴角邊的傷痕。
“我沒事。”她趕緊將臉頰轉向另一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帶着一幅淡然的模樣詢問他。
在她看來,好像夏景昭已經知道了,她在a市發生的事情。可是,這些天她壓根就沒有跟他聯繫過呀。
“琨寧說你回老家了,你的老家不在這裡,還能在哪兒?”既然薛依潔不願意提起,她在項家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嘉倫呢?”
“他……”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很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把早餐吃了吧。”夏景昭將小几上面的早餐,端送到她的跟前。
“嗯……”她帶着強笑,拿起盤子裡面的麪包,一口一口哽咽的吞下去。然而,她掩飾得再好,也無法控制住眸子裡面的淚水偷偷的滑落下來。“咳咳……”那咔在喉嚨中的麪包,導致她本能的咳嗽起來。
“依潔……”夏景昭無比的心疼她,趕緊坐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
“沒事……”薛依潔猛然蹭起身來,朝裡面的洗手間跑去。
他望着她嬌小的背影,以及她剛纔臉上表露出來的強笑。心痛得好像被什麼狠狠的扎着心臟一樣。
“喂。”小几上面的,突然響了起來。
“哥,你到a市了嗎?依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呀?這一次,你可得一舉拿下。別怪妹妹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再對依潔敬而遠之,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電話裡面,傳來夏琨寧的聲音。“對了,嘉倫說了,他現在在項府。你好好去調查一下,那個項逸謹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敢跟你搶女人。”
“嘉倫也給你發信息了?”他以爲,薛嘉倫只是給他發了郵件,並沒有告訴其他人。
薛嘉倫知道夏景昭一直都喜歡自己的媽咪,但因爲他太紳士,從來都不會越舉,所以纔會故意尋求夏琨寧,希望他們兄妹合力去追上薛依潔。
“當然了。如果不是我出馬,你能搞定依潔嗎?哥,我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男人就應該霸氣。像依潔那樣的女人,如果你只做一個紳士男的話,她是不會從容你的。”夏琨寧總是給自己的哥哥上戀愛課。
“行了。沒事就這樣吧。”
“我有事,我快到機場了,你記得來接一下我哦。畢竟我一個女孩子,對於a市不熟。”
“你來a市了?”他有些震驚。“你不是女孩子,就是一個女漢子,還需要我來接你嗎?”自己的私生活,都被她給攪亂了。
掛掉電話後,夏景昭走向洗手間,並輕輕的敲打了兩下門推開。裡面的薛依潔已經整理好了自己。
她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臉上的憔悴,還是無法躲過夏景昭的眼睛。
“誰給你打電話了嗎?”薛依潔看着夏景昭,輕聲的詢問一句。
“是琨寧。”回答她的話時,他的目光一直都不願意離開她的視線。
“哦。”她顯得有些不適,伸出手去,將額頭處那一縷髮絲撫開。“時間不早了,我應該回家了。”
那日她就那樣把薛一芳一個人仍在機場,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這會兒薛一芳肯定是氣憤至極。她必需得回薛家巷,向薛一芳解釋一下。
“依潔,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他故意攔下了她。
“說什麼?”她明白他的意思,但薛嘉倫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把夏景昭也牽扯進來。更重要的是,項逸謹確實是薛嘉倫的父親。
“你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我又將如何來幫助你呢?”她就是那麼的要強,不管什麼事,都喜歡隱藏在心中。就算有難處,她寧願對一個外人說,也不會告訴他。
“真的沒有。”她的回答依然是那麼的堅決。
“我送你回去。”他放下攔着薛依潔的手,走到客廳拿起自己的外套。
“不用……”當她想要拒絕時,卻被夏景昭霸道的拉着手臂,並強行帶離酒店。
像夏景昭那樣的身份,根本就不應該去薛家巷那樣的平民窟。如果他知道現在的薛依潔,住在那種地方,他一定會很心疼。
雖然夏景昭從來都沒有向薛依潔正式表白過,但他的舉止,卻能夠讓周圍的人,清晰的看出來,他是很喜歡她的。當然,薛依潔自己也不是沒有感覺。
“你就送我到這裡吧。”薛依潔下車,特別向夏景昭示意。
“既然來了,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夏景昭用手攬着她的肩頭,固執的與她同行。
她有些彆扭。薛家巷周圍到處都是垃圾,時不時的還會發出惡臭。而自己的家裡,除了兩個簡單的臥室,連多餘能讓人呆的地方都沒有。
“景昭,你回去吧。”薛依潔在離自己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你爲什麼總是要跟我那麼客氣呢?”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你應該請我去你家,好好的坐一會兒。畢竟那是你的家呀。”
夏景昭很好奇薛依潔的家庭,而那六年中,她的家裡面,還有什麼人,家庭條件如何,她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臭丫頭,說跑就跑,把我當成什麼了?老子就是養一條狗,那也比你聽話吧?居然把我一個人仍在機場,到現在都還不回來,這是想要把我餓死嗎?有種你別跟老子回家……爲了一個野種,連你老子我都不要了……可惡……”
小巷子中傳來一陣又一陣女人的叫罵聲,那叫罵的聲音裡面,還夾搭着東西被摔的聲音。
薛依潔一聽就知道,那是自己的養母,於是趕緊朝家的方向跑去。夏景昭不知道情況,但爲了薛依潔的安全,他也緊跟着她。
“滾吧,滾吧,全部都給老子滾……說什麼孝心,專門爲了老子纔回家,明明說好了,要照顧老子一輩子,現在連個鬼都沒有……真當老子是那麼好敷衍的呀……”薛一芳在院子裡面叫罵,手中搬起院子裡面的椅子,就朝門口仍去。
“小心……”夏景昭眼明手快,快速的將薛依潔的身體護着,自己的手臂,卻硬生生的被椅子砸住。
“景昭……”薛依潔聽着椅子落地被摔的聲音,這才趕緊抓過夏景昭的身體查看。
“沒事。”他強忍受着手臂上面的疼痛,回頭望着那個叫罵的老女人。
“你終於肯回家了?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呢。你到底在搞什麼?在你心中,還有我沒有?”薛一芳看到薛依潔回家,依然是不依不饒的叫罵。
“對不起,之前的事,是一個意外。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