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溫水,沿着她的臉頰,漸漸的滑落。她緊閉的雙眼,露出兩排整齊的睫毛。眉宇間整個形成一個令人心疼的川字。
“我告訴你,我愛上了一個男人。”她望着天花板,用手指着天花板上面的花紋。“一個看上去冷酷無情,陰冷霸道的男人。什麼都由他說了算。他連別人一生的命運,都想要主宰。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詢問過,他主宰那個命運的人,是不是真的願意接受。你知道是誰嗎?”她收回視線,看着宮陵浩:“我就是那個被別人主宰命運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呀?”
宮陵浩在聽到她說這些話時,眸子裡面居然忍不住泛着淚水。
像這樣的話,蘇小雪從來都沒有在他面前說過。如果不是因爲今日的醉酒。他可能永遠都無法聽到她的心聲。
她嫁給他,真的讓她那麼的痛苦嗎?那麼的難受嗎?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可憐。可憐的人不是我,是那個叫宮陵浩的男人……”
“蘇小雪,瘋夠了,就去睡吧。”宮陵浩不願意再聽她說下去,因爲他擔心自己,會在這個小女人面前落淚吧。
“瘋?這就叫做瘋嗎?”她掙脫他拉着她手臂的手。“我還沒有說完呢。我的秘密很多,你難道一點都不感興趣嗎?”她用手撫過臉上的淚水。“我最初不想嫁進宮家,因爲我不認識那個男人,我連他到底是誰,我都不知道。可是他卻要強行跟我結婚。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烏龍,在結婚過後很久很久,我都還以爲,那天是一個愚人節。可我現在不後悔……”她撥動着浴缸裡面的水。“因爲我……我居然愛上了他。我愛上那個冷酷的男人。可笑吧?”
“你愛上他哪點了?”他微微皺着眉頭,用手輕輕的撫過她臉頰上那縷零亂的髮絲。
“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是愛。我好痛苦……我不想離婚……爲什麼全世界的人,都要逼迫我……結婚要受逼迫,離婚也要受逼迫……我……我快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我想死……我真的很想死……如果再有誰逼迫我,我一定會去死的……因爲我死了,可以解決很多事情。哥哥不用整天替我、操心,媽媽不用天天掛念我,爸爸也不會再做那些讓人傷神的事情,也許……也許他還會和我哥哥好好相處……”
“你在說什麼傻話?”蘇小雪的話,猛然刺痛了宮陵浩的心。他激動的用雙手,緊緊的捧着她的臉頰。“什麼死不死的?”
“你……你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她用力推開他。“酒瘋子……”她指着宮陵浩,當眼前的男人,比她還要醉。
“這樣的話,只能在喝醉酒說,不能真的做,明白嗎?”雖然這是蘇小雪醉酒後的話,但是在宮陵浩看來,卻整個當真了。
“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呀?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蘇小雪再一次推開宮陵浩,從浴缸裡面出來。“你離開我的房間,我要睡覺了。不然被我老公看到了,他會誤會的……”
蘇小雪剛走到浴室門口,整個身體便突然癱軟了下去。直接倒頭便睡。
宮陵浩走到她身邊,將她抱起來。不知道這一生,到底是他欠了她的,還是她欠了他。
“張媽,酒啊……拿酒來……”躺在牀上的蘇小雪,還是那麼的不老實。“昨日表現太好,豪飲半斤沒倒。胡話說了不少……手足也在打飄……”
“你就不能老實點嗎?”宮陵浩貼心的替她換掉溼了的衣服,拿着毛巾擦拭着她烏黑的長。
“你幹嘛?老色狼……幹嘛脫我的衣服……”她用力抓扯着跟前的宮陵浩。“你敢碰我試試……”她用手護着胸口,不讓宮陵浩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你再這樣會感冒的。”他有點生氣,因爲她的鬧騰,讓他已經忍受到了極限。更重要的是,她的手腳,以及身上都帶着十足的涼意。他是真的擔心她會生病。
“想吃老孃豆腐,你就明說。幹嘛還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樣……唔……”
她真的太能鬧騰了,從中午到現在一直鬧,醉話還連篇。宮陵浩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阻止她停下來。只能順從她口中所說的那招色狼,霸道的堵住她的嘴巴。
“張媽,抓……色狼……”蘇小雪極力反抗,大聲的朝外面叫喊。
然而,她嬌小的身軀,卻怎麼能夠反抗得了宮陵浩呢?
“啊……”宮陵浩痛苦的叫喚一聲。“蘇小雪……”他冷冷的瞪着她。
“我……”因爲他那一聲叫喚,蘇小雪似乎有了點清醒的意味。她盯着自己的手,正中宮陵浩下懷。他痛苦的聲音來源,也是由此而來。
“夫妻生活不協調,這是你的報復嗎?”宮陵浩同樣盯着她手上的舉動。
“夫……夫妻生活……”她腦袋一陣眩暈,臉頰越發的紅潤,那手上的舉動趕緊放開。
“你應該對它好點……”宮陵浩拉過旁邊的被子,掩蓋着蘇小雪光潔的身體。
“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宮陵浩突如其來的舉動,令蘇小雪醉意清醒大半。
此時此刻的她,清楚的意識到,身上的男人想要對她做什麼。
兩個鬧到要離婚的夫妻,怎麼還可以那樣呢?
他這是趁着她醉酒,想要霸王硬上弓嗎?
“唔……宮陵浩……你幹嘛……唔……”
若大的牀上,寬大舒適的被子,在宮陵浩大弧度的舉動下,開始劇烈晃動。
帶着濃烈酒氣的臥室,空氣中迴盪着曖昧的氣氛。其中蘇小雪那頑抗的反擊,更是清晰明瞭。
“太老爺,這個……”樓道外面的張媽,還等待着進去收拾房間。但聽裡面的動靜,似乎已經不再需要她了。她看着對面的宮鶴,顯得有些無奈。
“很晚了,你去休息吧。”宮鶴示意張媽,將手中的打掃工具拿走。
房間裡面不需要打掃,蘇小雪也不用醒酒湯。因爲宮陵浩比任何醒酒湯都要見效,快速。
宮公館門外,夏湘晴坐在宮陵浩的車中,望着二樓那個屬於宮陵浩和蘇小雪臥室的位置,突然之間,一片漆黑。
她收回自己的視線,不經意中,她已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有了溼潤的東西。伸出手去輕輕的撫/摸,右手中指上沾染着令人心酸的淚水。
黑色的越野車,行駛在街道上,車速不快,看起來十分平和。只是在前文紅綠燈時,黑色的越野車,卻忘記了停止下來。
“嘟嘟……”
“找死啊……”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還有叫罵的聲音。
夏湘晴感覺自己的胸口極其不舒服,於是打着車子的靠邊停車燈。將車子停了下來。
今天的一切,讓她很不舒服。如果可以重新來過的話,她一定不會跟宮陵浩回去宮家。
宮陵浩變了,變得不在是那個爲了她,而願意做任何事情的男人。
夏湘晴因氣憤,而用手重重的揍打在車子的方向盤上。
突然,車子的對面,散發出一道強烈的燈光,刺得夏湘晴的眼睛有些疼,從而本能的讓她用手遮住自己的雙眼。
緊接着,她只聽自己的車門被人打開,再則便是她的身體,被人強烈從車中拉出去。
“你們是誰?放開我……放開我……唔……”她大聲的呼喊,但因對方人太多,她也不是對方的對手,所以只能夠被他們帶走。
昏暗的房間,一道暗淡的光線,斜射在被綁着的女人身上。那站在女人跟前的其中一個男人,舀起旁邊水桶裡面的水,直接潑在女人的臉上。
“啊……”夏湘晴因水的涼意,而本能的驚呼一聲。她動彈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明顯是被人綁着。“你們是……”她擡頭望着對面的人,只見是他們時,她口中那未詢問完的話,才硬生生的打住。“義……義父……”她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顫抖,那望着對面男人的眼神,更是十分的畏懼。
男人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在他的左右兩邊,都站着兩個身材魁梧的青年男人,他們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一樣。可以見得他們應該是他的手下。
“你還知道我是誰就好。”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聽到夏湘晴那麼稱呼他。半晌,他才冷冷的說道:“你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翅膀硬了,羽翼可以自己高飛了。”他的口吻帶着點諷刺的味道,其中的冷酷令人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部都呈現了出來。
“不……我沒有。義父,你聽我解釋……”夏湘晴掙扎着手上的繩子,可是她的整個身體,都被綁在十字架的木樁上,完全沒有掙脫的餘地。
“解釋?解釋什麼?解釋你最近有多麼的脫不開身?解釋你對我到底有多麼的忠心?還是解釋你,忙得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男人說話時,因憤怒而用手,重重的拍打着身下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