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南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這個時間,他人不在。
秦亦崢生生忍着要把手機直接凌遲的衝動,再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推開了本來要給他檢查傷口的醫生,衣服都沒穿,因爲動了情緒的關係,傷口自然是疼,可他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一手壓着自己的傷口處,剛走出了房間門口,他就發現,門口站着好幾個黑衣男人。
秦亦崢是多少精明的人,蹙眉看着門口齊刷刷站着的幾個人,眸光森冷,面容冷峻至極,他只冷笑,捏緊了拳頭就朝着牆上落下去重重一拳,砸得空氣之中發出悶響聲,彷彿是骨頭碎了一樣,邊上跟着的醫生,嚇得臉色一白。
“贏南川呢?你們的老闆,不敢來見我,就讓你們在門口守着?”他可以完全肯定,慕霏是不可能找得到葉林瑤在哪的,但她這麼有計劃地離開,還給自己準備好了視頻,顯然就是和贏南川提前打好了商量。
這個瘋子,贏南川這個瘋子!
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都已經答應了他會幫他把葉林瑤解決掉,爲什麼還要讓霏霏去冒險?
還說是什麼見鬼的哥哥,該死!
他要殺了他!
他要殺了那個該死的贏南川。
秦亦崢的性子其實並不暴戾,因爲從小生存着的環境就是最上層的,季淑儀平常對別人是有多刻薄都好,對孩子的教育自然是不用說,何況秦亦崢小時候和秦正峰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他的爺爺本來就是一個極有教養的人,加上身份地位不一樣,所以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紳士,風度翩翩。
可他現在完全就是一頭失去了理智,正處於暴怒之中的獅子,想來贏南川要真在他的面前,他必定是會伸出自己的利爪,先把人弄殘廢了才能罷休。
然後此刻同樣是在英國,人卻並不在這棟別墅裡的贏南川,正站在自己在英國的某一個豪華型酒店的套房裡。
他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紅酒杯,一手捏着手機,聽着電話那邊對自己匯
報情況,語氣還是難掩頭疼的管家,告訴着他,秦先生就跟瘋了一樣,少爺,你確定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嗎?
是否正確?
贏南川也不知道。
但那天的10分鐘交談,慕霏其實根本就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到了現在,她當時說話的口吻,臉上的表情,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說:“我願意喊你一聲哥哥,陳雨於你而言是怎麼樣的存在,其實葉林瑤於我而言就是怎麼樣的存在。我知道你肯定是痛恨葉林瑤的,但就當時我這個當妹妹的,第一次求你這個當哥哥的。哥哥,你幫幫我,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這種水深火熱的牢籠之中,讓我自己去試試行嗎?如果我永遠都躲在秦亦崢的世界裡,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幫我擺平,那我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嗎?你們男人永遠都是大男子主義,可能會覺得,這一切都是最正常不過了,但其實對我們女人來說,並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呢?葉林瑤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十惡不赦的,可她卻還是割捨不斷和我有了血緣關係,我不想讓自己一輩子活在這樣的糾結和痛楚之中,哪怕你們讓她最後伏法,也許她都不會知道,自己錯在了哪兒,我做不到無動於衷,所以就當是給我的一個機會行不行?是生還是死,我都認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也不想再讓秦亦崢爲我冒險,他去做的事,和我去做,結果未必會一樣。”
他還記得,當時她軟綿綿喊着自己“哥哥”的時候,贏南川就真的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血緣的珍貴和神奇。
就如同是在那一刻,他彷彿是可以感同身受,所以他纔會腦袋一熱就答應了下來麼?
親自把她送到了葉林瑤那邊去。
當然,這對於秦亦崢來說,自己就是犯了死罪。
他真是……不避開都不行,至少讓他先冷靜冷靜,反正自己那邊多的是身手了得的保鏢,他已經想好了,先關他個幾天再說,他現在身負重傷還沒有完全好,想要出
那個別墅,是絕對不可能的。
贏南川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垂下眼簾,忽然彎脣笑了笑——
他的這個妹妹,真是神奇,因爲他現在,彷彿也是被薰陶了那種見鬼的該死情緒,他竟然……剋制不住,也想去見一見,陳雨。
**
葉林瑤現在當然不可能是住在英國的,她上次把意大利的Z給成功忽悠了之後,就讓Z帶她去了意大利。
在Z的地盤,葉林瑤暫時是沒有任何的性命之憂,但她這兩天發現,自己可能是有了情緒的波動,導致之前的那個手術,好像出現了一些不太好的反應,但之前給她動手術的是格雷家族的醫生,現在人在意大利,所有的病例都在英國,她今天一起來就準備讓Z立刻給自己找一個可靠的醫生,結果照顧自己的傭人忽然跑來告訴自己說,外面有人來找自己。
葉林瑤脾氣大是身邊的人都知道的,她現在有一種氣短的感覺,大概就是大腦供氧不足似的,剛剛起來,整張臉蒼白得嚇人,脾氣就更是暴躁,那傭人只說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葉林瑤就已經是陰冷着臉打斷——
“你當時什麼人都可以來見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滾出去!”
傭人嚇了一跳,趕緊補上了剛剛沒有說完的話,“葉小姐,她說她是慕霏。”
葉林瑤伸手捂着自己後頸的動作一頓,“你說什麼?”
“她說她是慕霏。”
葉林瑤猛地從牀沿站起身來,結果因爲動作太大,身體一晃動,邊上的人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慕霏?”
傭人點點頭。
她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想了想又覺得肯定是有問題,陰沉沉的臉上竟是出現了一絲慌亂。
她現在到底不比以前,一個常年只會算計別人的人,在最落魄的時候,被人找上門來,哪會想到,對方沒有任何的準備?只不過就是帶着一顆心?
“她在哪裡?她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