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聲聲的喊叫聲,打破了室內溫馨的氣氛。
給了許雅影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出聲,恢復力氣的陳梓潼從牀上起身,站在門口,說了句,“醫院禁止喧譁!小孩子都懂的這個道理,甄夫人難道不知道嗎?”
“你給我開門!”墨冉簡直快要氣瘋了,就連墨成君他媽都不敢讓自己站在門外說話,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敢把自己關在門外?
“不好意思,甄夫人,醫生說我受到驚嚇了,暫時不能見外人!”感受到墨冉的氣急敗壞,陳梓潼嘴角悄悄浮現了一個弧度。
自己還沒有找她們呢,她們倒上趕着送上門了,不好好折騰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在山上受到的折磨呢?又怎麼對得起她們的一番苦心籌謀呢?
聖人都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自然要聽聖人教誨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陳梓潼,你不要以爲你加入墨家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惹急了我,我讓你怎麼飛上去的,怎麼掉下來!”壓低聲音,墨冉狠聲威脅道。
“甄夫人,您的意思是您可以做墨家的主嗎?”陳梓潼笑着迴應道,一點兒也沒有受對方的威脅所影響,甚至還有閒情雅緻衝許雅影聳了聳肩。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雖然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此時此刻墨冉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認,今天被墨老爺子叫回家的時候,她就知道計劃失敗了,果不其然剛進墨宅就被老爺子一陣教訓,甚至連甄艾童那丫頭的面都沒見上。
“是不是曲解,恐怕您心裡比誰都清楚。”陳梓潼嗤笑一聲,對於墨冉的敢做不敢當,表示了十二萬分的看不起。
“陳梓潼,你開門,我們好好聊一聊。”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墨老爺子說的話,墨冉把本要出口的‘賤人’兩個字收了回去。
見墨冉這種反應,陳梓潼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現在她反倒不急了,不緊不慢地走回病牀處,端起許雅影遞給她的那杯水,慢慢地品嚐起來。
墨冉在門外等候了半天,怎麼也等不到開門的動靜。
本以爲忍辱負重地說完那句話後,對方怎麼也會給自己開門,畢竟自己可是墨成君的姑姑,甄家的當家夫人,沒成想,直接被無視了個徹底。
“陳梓潼,如果你不開門的話,就不要怪我在外面開門了!”心思深沉的墨冉在控制好情緒後,即使遭遇了閉門羹,也沒有像最初那樣氣急敗壞。
“那我就在屋裡恭候大駕了!”陳梓潼慢悠悠地嚥下口中的水,輕笑着答道。
“好!”怒極反笑,墨冉說了一聲‘好’字,噠噠地踩着高跟鞋走向遠處。
“潼潼,這就是甄艾童的母親?”許雅影靜靜地看完兩個人的交鋒,直到門口再沒有了任何動靜,她纔出口問道。
“是啊,我懷疑綁架的整件事就是她在背後策劃的!”把自己的懷疑全盤向好友說出,陳梓潼摸着下巴,笑得一臉狡黠。
斷
絕母女關係的痛仍在心底盤旋,但她卻不會永遠讓這份情緒影響自己,剛剛的那一場痛哭就當是祭奠那份本就不存在的母愛吧!
哭過之後,自然該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許雅影望着好友臉上的神情,默默在心底爲墨冉點了排蠟,得罪了這位,恐怕甄家母女難受的日子,還在後頭哦。
剛想好好調侃一下陳梓潼,許雅影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是經紀人的名字,她想也沒想地就掛斷了,剛掛斷那邊又執着地打了過來。
再掛斷,對方再打……大概重複了十幾次之後,陳梓潼忍不住笑道——
“影影,你先回公司吧,再不回去恐怕你的經紀人下次都要把我列入黑名單了。”
“她敢?好吧,我先回去了,一會兒把後續的進展通過電話告訴我!”
“好,對了,影影,你出去之後就不用關門了!”
似乎想到她要做什麼,許雅影沒用她多說,在出門後貼心地把門虛掩住,看起來是關住的樣子,可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推開。
對於好友的心有靈犀,陳梓潼眼中閃過一抹惡劣的光芒,手中拿着的那杯水,有一下沒一下地喝着,水眸微微闔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一會兒,還有一場大戰要去打,不養好精神怎麼能行呢?
“我侄媳婦就在這間病房裡,剛剛我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門,你們醫院是怎麼管理的?萬一出現什麼意外,你們誰能付得起責任?”
沒過一會兒,墨冉看似焦急的斥責就在門外響起,間或夾雜着諾諾的道歉聲。
終於把在陳梓潼這吃到閉門羹的氣出完,她才起身讓開一個位置,留給醫院的工作人員去開門。
腦海裡自動浮現着門打開後對方那錯愕的模樣,墨冉嘴角翹起一絲得意。
沒想到的是,工作人員帶來的工具全都沒有派上作用,只是剛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門便打開了。
陳梓潼在屋中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看着門外的衆人。
“大家這是做什麼呢?怎麼全都集中到我病房裡面了?是要查房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墨冉才知道自己又被對方擺了一道。
惱怒地看了一眼身後神情異樣的醫院工作人員,她低聲罵了一句,“還不走?難道還等着我送你們啊?”
等到人散盡後,陳梓潼笑吟吟地看向墨冉,鼓了鼓掌,說道:“甄夫人果然是好大的氣派,自愧不如啊!如果我身邊也跟着這麼一羣人,怕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綁架了!您說是嗎?”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跟你墨跡,明說吧,你要什麼補償才肯善罷甘休?”墨冉居高臨下地看着病牀上的人,語氣猶如在打發叫花子一樣。
對於她這種態度,陳梓潼也不生氣,只是拿着手上的水杯細細品味着,好像並不是在喝白開水,而是在喝什麼玉液瓊漿一般。
“陳梓潼,這就是你面對長
輩的態度嗎?”從沒有被人這麼無視過,墨冉面上浮現出一抹怒色,可想想還在墨家的女兒,她又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甄夫人,聖人有云上慈則下孝,您都不慈了,我又有什麼可孝的呢?況且,老爺子都沒在我面前擺過長輩的架子,您……似乎還差老爺子一些吧。”放下手中的水杯,陳梓潼第一次把視線放到墨冉身上。
細細打量之下,果然能看出墨冉和墨老爺子並沒有任何相像之處。
“好一張伶牙俐齒!”墨冉冷笑一聲,“恐怕就是用這張嘴,才進得墨家的門吧!我們墨家的當家夫人,可不是隻有一張伶牙俐齒就可以當的!”
“可不可以?似乎不是憑您一張嘴就可以說了算的吧!”不管墨冉什麼態度,陳梓潼始終是笑吟吟的,透着一股勝券在握的淡定。
“我姓墨,你姓陳!血緣關係是永久改變不了的,但是結婚證卻不是一成不變的!”墨冉還不知道陳梓潼已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使出了自認爲的殺手鐗。
“血緣關係的確是亙古不變的,可是如果沒有,自然也是僞裝不了的,您說對嗎?”嘴角的笑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陳梓潼輕緩的聲音流露着一絲意有所指。
“自然,真的假不了!”墨冉心中一慌,可轉念想想自己不是墨家親生女兒的事情只有四個人知道,陳梓潼自然不在其列。
這麼一想,她又放下心來,也許她只是虛張聲勢,自己一定不能自亂陣腳讓她看出破綻來!
“對啊,假的也真不了!”陳梓潼很是享受這種貓戲老鼠的快.感,當初在算計自己的時候,她們就要做好被自己報復的打算。
而且,當年墨父車禍的內幕,墨冉即使不是參與者也肯定是參與者。
所以,還是得從她身上找突破口。
“陳梓潼,童童還只是個孩子,即使一時衝動做了些什麼,你這個當表嫂也不應該跟她計較,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像怎麼虛弱,那現在就跟我回墨家,去跟老爺子說說吧。”
再次被陳梓潼飽含深意的話弄得心驚膽戰,墨冉避開這個話題,直入主題。
“孩子?”陳梓潼好像被這兩個字逗笑了,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是啊,比我還大兩歲的孩子,我確實不應該跟她計較!”
“你最好適可而止!看在成君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要不然,我非要跟成君好好說一說,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做我墨家的媳婦!”面對軟硬不吃的陳梓潼,墨冉怕在墨家的女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威脅的力度又加大了一些。
“甄夫人,我似乎忘記跟您說了,我這輩子,怕鬼,怕惡人,怕猛獸,什麼都怕,可唯獨不怕的啊……”面對墨冉的威脅,陳梓潼聳聳肩,掰着指頭數着自己怕的東西,最後,微微一停頓,輕笑地吐出了四個字,“就是威脅!”
“啪啪啪!”
話音剛剛落地,病房內響起了一陣頗有節奏感的掌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