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潔兒沒出聲,手卻使勁的掙扎着,試圖想要從寧凱歌的桎梏中逃脫,耐何她越掙扎,寧凱歌的手越收緊,拽得她手腕一陣生疼。
見此,寧潔兒心頭慌亂不已。
如果這時被寧凱歌當衆認出來的話,那她的行蹤可就真的要曝光了,她現在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的面對一切。
她不能讓他認出來,絕對不行。
就在寧潔兒爲眼前的困局手足無措的時候,周圍原本對她充滿同情心的吃瓜羣衆們,剎那間,全部倒戈相向,紛紛指責她的人品道德問題。
他們的話,尖銳而刻薄,眼神更充滿了鄙夷之色,好似寧潔兒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般。
然而,對於眼前的一切,寧潔兒卻恍若未聞,她一心只想怎麼從寧凱歌手裡逃開。
“怎麼,你以爲不說話,事情就完了?還說是你想裝啞巴,來個死不承認?”寧凱歌眼眸微眯,森冷的目光透着一股滲人的寒意,看得人心裡直髮怵。
寧潔兒壓低着頭,看都不看寧凱歌一眼,雖然她臉上的墨鏡足以擋掉半張臉,而且她還戴着鴨舌帽,想要認出她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寧凱歌的眼睛太毒了,不管怎麼樣,她都得以防外一。
而且現在周圍圍觀的人那麼多,一旦她的身份被揭穿,只怕迎來的就不是罵聲那麼簡單。就她在網上的看到的那些評論,只怕他們連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靜等片刻,仍不見寧潔兒吭聲,寧凱歌眉稍一攏,有些不悅。
“看來小姐是不打算和平解決此事,那好,我只能讓我的司機把你送到警局喝茶去了。”說着,他冷睨了寧潔兒一眼,然後轉頭朝身後的司機小陳使了使眼色。
小陳一接到指示,當下邁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拽寧潔兒。
寧潔兒眼見他們真的要動真格,情急之下擡起頭,低喝道:“等等。”
聞言,小陳手上動作瞬間一頓,對着寧凱歌投去詢問的眼神。
“原來不是啞巴呀。”寧凱歌脣角輕挑,一臉的嘲弄。
寧潔兒咬了咬脣,壓低聲音解釋,“先生,其實剛剛只是一場誤會,我不是碰瓷的。”
“誤會?”寧凱歌饒有意味的盯着她看,眼神裡充斥着審視的味道,“剛剛我的司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詢問了你幾次,可你卻半聲不吭,現在一說要把你扭送到警局去,你就說是誤會。你這樣很難不讓人認爲是一種開脫的藉口。”
“就是……”
“就是……”
寧凱歌的話音剛落,四周附議聲一片。
看眼前這情況,寧潔兒心裡一陣慌亂。
她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沒有一天覺得自己像今天這樣倒黴過。
先是看到自己疼愛的妹妹和自己曾經最愛的人出雙入對,接着又差點被車撞死,現在還被人認爲是碰瓷的。這樣苦逼的遭遇,除了她,估計也沒有別人了。
“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剛剛真的只是一場誤會。我之所以會走出馬路,並不是我想碰瓷,而是我剛纔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完全沒有注意,其實我自己也嚇了個半死。”見他們不信,寧潔
兒只好耐着性子解釋,哪怕她現在真的很不得遁地消失。
“是嗎?那看來小姐想的可是件大事呀,不然怎麼會哭得那麼歇斯底里,痛不欲生。這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仗勢欺人呢。”寧凱歌眉頭輕蹙,目光冷冷的直視寧潔兒,看着她臉上的輪廓,忽然間他竟覺得有些眼熟。
“抱歉,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有義務告知先生。”說罷,寧潔兒轉動了下手腕,示意寧凱歌鬆手。
可惜,寧凱歌卻沒有如她所願。
“小姐說得對,這是你的私事,確實沒有告知的義務。可是事關你有沒有碰瓷,你不說清楚的話,我們又怎麼證實你說的就是真的呢?”
說清楚?
難不成他想要她當衆把自己難堪的事說出來?
寧潔兒沒有想到寧凱歌會這樣糾纏不休,驚愕之餘,倍感無措。她輕咬着脣瓣,擡頭透過墨鏡看向寧凱歌,低聲道:“寧先生,我說了,剛纔只是誤會一場,你又何苦這樣咄咄逼人呢。”
聞言,寧凱歌眉稍輕挑,疑惑的瞪着寧潔兒,“寧先生?小姐認識我?”
聽他這話,寧潔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她頓時靈機一動,解釋道:“寧先生的大名,只怕在A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你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碰你的瓷,還望寧先生高擡貴手。”
“是嗎?原來我在A市這麼有名,不過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呢?”寧凱歌饒有意味的打量起寧潔兒,越看越發覺得她眼熟。
他的眼神十分凌厲,好像一眼就能把人看穿,哪怕寧潔兒此刻戴着墨鏡,她仍感覺到他眼神裡的炙熱。
寧潔兒撇過臉,避開他的目光,言不由衷的說道:“寧先生貴人事忙,不知道也很正常。”
寧凱歌薄脣微扯,似笑非笑。
明明很無害的表情,可卻讓寧潔兒有種莫名的忐忑和心虛,她無措的轉動手腕,急於逃離。
可就在這個時候,寧凱歌卻冷不防的伸出手,摘下了寧潔兒臉上的那幅碩大的墨鏡。他的動作很快,完全讓寧潔兒防不勝防。
剎那間,一張蒼白無色,憔悴至極的熟悉容顏赤果果的呈現在寧凱歌面前。
寧凱歌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寧潔兒,霎時,猛然瞪大眼睛,驚呼道:“潔兒!怎麼會是你?”
寧潔兒緊咬着脣瓣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圍觀人羣裡有人認出了寧潔兒,頃刻間,周圍就像炸開的鍋,什麼難聽刺耳的聲音都有。
“她不就是那個和自己哥哥結婚的寧潔兒嗎……”
“是她,就是她……”
“模樣挺標誌的,怎麼骨子裡那麼放、蕩……”
“不都說畫虎畫皮難畫骨嗎……”
“她居然還有臉出來,也不嫌丟人……”
“…”
寧凱歌眉頭緊皺,看了眼寧潔兒,見她低垂着眼瞼,緊咬脣瓣拼命隱忍,哪怕下脣已經被咬出了血絲,她仍像沒有察覺般。
寧凱歌心裡瞬間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他倏地轉過身,面色陰沉的橫掃了圍觀的羣衆一眼,厲聲警告道:“嘴巴那麼臭,都不
想在A市呆了是嗎?”
此言一出,前刻還呱噪不已的四周頓時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出聲。
正如寧潔兒剛剛所說的,放眼A市哪個不認識他寧凱歌,就算他甚少出現在新聞和雜誌上,可他的光芒也不是誰想掩蓋就能掩蓋得了的。
見吃瓜羣衆個個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寧凱歌隨口又附加了句警告:“都管好你們自己的嘴巴,若再讓我聽到一些不應該聽到的話,別說是你們休想再A市呆下去,就是你們的親人朋友一個也別想呆。”
聞言,圍觀的羣衆剎那間一鬨而散,都怕自己會被寧凱歌給盯上了。
“寧總,你可以不可以先鬆手放開我?”看周圍看戲的人都已經散去,寧潔兒緩緩的擡起眼,看着寧凱歌緊握在她腕上的手,低聲道。
“不好意思。”說着,寧凱歌豁然鬆開。
寧潔兒輕揉了下手腕,然後向他伸出手,指了指他手上的墨鏡,“請你把墨鏡還給我。”
寧凱歌拿起墨鏡看了看,隨之遞到她手上。
一拿回墨鏡,寧潔兒立即重戴回臉上,擋住腫紅的雙眼,繼而朝寧凱歌說道:“謝謝。”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但這時,寧凱歌卻出聲喊住她,“等等!”
寧潔兒頓住腳步,回過頭,凝聲道:“寧先生,看都看過了,你不會還認爲我是碰瓷的吧?”
說到碰瓷,寧凱歌腦海裡迅速的閃過她那雙紅腫的眼睛,還有她剛剛說過的所謂私事。他側身微轉,環掃了下週圍的環境。剎那間,他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山間別墅區不遠,而歐凌楓的歐園正好就在上面。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寧潔兒定是剛從上面下來,而且在上面還碰到了很不開心的事,否則她不會失魂落魄成那樣子,連走出車道差點被撞死都渾然不知。
這歐凌楓,真是他媽的該死。
虧他之前還以爲他會是寧潔兒的良人,誰想他從頭到尾竟是把她當成棋子使,眼看她身敗名裂,他卻無動於衷。
早知道那天他就應該把他往死裡揍。
“你去見過他了,他又傷了你。”寧凱歌不答反問。
寧潔兒沒料到寧凱歌會提起歐凌楓,瞬息間,歐凌楓和寧琳挽着手臂一臉親密的情景,如放幕電影般,一幕一幕的從她腦子裡閃過。
寧潔兒頓時心如刀絞,可是她卻不想把自己最爲狼狽,最爲不堪的一面赤果果的表露在寧凱歌面前,只見她深呼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寧凱歌聽出她在逃避,說出的話也不由些咄咄逼人,“既然沒有關係,你又何必哭腫了雙眼?”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霸道,寧潔兒聽着有些不舒服,哪怕她知道寧凱歌是出自一番好意。
“寧先生,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有義務向你交待。”
寧潔兒承認自己這樣說有些不知好歹,可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她和歐凌楓之間的事,她不想也不能再把別人給牽連進來了。晴晴已經因爲她和夏啓感情分裂了,她實在不想再因爲她的緣故給寧凱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