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真的沒有死……”
寧潔兒目光死死的鎖定那個在地上掙扎爬行的男人,面無血色的臉上微露出了一抹欣喜。
他還活着!他還活着!
也就是說她沒有殺人!太好了!太好了!
歐凌楓看她恍過神來,伸手緊緊的把寧潔兒抱在懷裡,冷峻的臉上流露出後怕的神情,“沒事了,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
一想到剛剛那場槍林彈雨,寧潔兒到現在仍不免感到心驚肉跳,心裡更是瀰漫着對那場“戰役”深深的恐懼。
歐凌楓緩緩的鬆手,轉而握住寧潔兒雙肩,目光深邃的凝視着她,語氣堅定,“沒事。”
說完,他低頭用力的在寧潔兒額頭烙下了一吻,然後擡手輕拍拍她的小臉,凝眉道:“不要胡思亂想,萬事有我。”
聽到這句話,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涌入了寧潔兒的心間,她不由自主的向車窗外瞟了一眼。
果不其然,前刻還在掙扎爬行的男人,此刻已經一動也不動的倒在地上,如同死屍般。
寧潔兒感覺到自己腦海裡某一根神經徹底的崩裂了,整個腦袋空白一片。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是絕望,是恐懼,是慶幸,她沒法分清楚。
“潔兒,不要害怕,更不用愧疚。他們是殺手,如果你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我們。”歐凌楓察覺到她神色有異,忙不迭出聲安撫。
“我知道,可是我心裡還是非常的不舒服。”寧潔兒收回視線,默默的低下頭,顫抖着聲音說道。
歐凌楓說的這個道理,她懂,也能理解。
可是突然面對這樣的情景,若說不怕那是假的,必竟她過去二十四年的歲月是那麼的平靜,就算生活有起落,也不至於充滿血腥和冷酷。而現在,她似乎與原來的那個世界徹底的背道而馳了。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歐凌楓伸手捧起她的臉,蜻蜓點水的吻了吻她的脣,冷沉的眼神里布滿疼之色。
“叩、叩”
這時,駕駛座的車門被人敲響了。
寧潔兒下意識瞪圓眼睛,如同一隻受驚的刺蝟,豎起全身的盔甲,眼神裡充滿戒備。
“不要緊張,是冥冽。”
歐凌楓放開手,推開車門走出去,看着冥冽一身黑色風衣,安靜的站在幾具屍體旁,神情專注的在察看些什麼,背影冷冽而孤傲的,彷彿來自黑暗的使者。
察覺到歐凌楓的靠近,他連身體都沒轉一下,直接擡腿用腳撩起身下那具的屍體的衣袖。登時,屍體的手腕處一個火焰形狀的標記露了出來,冥冽冷若冰霜的說:“是焰火幫的人。”
“焰火幫!”
歐凌楓眉頭緊挑,肅然的臉上充滿殺意。
“這個焰火幫是近年來在黑道迅速竄起的一個組織,據說他們的老大是麒麟堂的舊黨。因爲經常做出一些踩線的事,累及不少兄弟,所以被黎老堂主給掃地出門。現在自己自立門戶。”
“原來是我外公的舊部。”
聽完冥冽的彙報,歐凌楓脣角瞬間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很好,那就一個都不要留,都給我挑了。”
“我知道了。”
歐凌楓交待完,伸手就拿過冥冽遞來的車鑰匙,轉身直接走向勞斯萊斯,打開車門,把寧潔兒從副駕座抱出來,大步流星的向另外一輛豪車走去。
“不用等冥冽嗎?”
寧潔兒看歐凌楓啓動車子準備離開,再看外頭冥冽似乎沒有要上車的意思,不由出聲。
“他得留下清除痕跡。”
寧潔兒怔愣了一下,隨之瞭然點頭。
剛剛動靜那麼大,這裡又離市區那麼近,想必已經驚動了警察。如果不把手榴彈留下的痕跡給抹滅,只怕會後患無窮。
回到歐園,洪管家似乎早就收到消息,在車子駛進別墅的剎那,他就迎了出來。
看到歐凌楓把脣青齒白的寧潔兒從車裡抱出來,洪管家先是一臉的驚訝,繼而滿懷關心的問:“少爺,少夫人這、這是怎麼了?”
“洪叔,你別問了,趕緊給夏啓打個電話。”歐凌楓抱着寧潔兒邊往別墅裡邊對着管家囑咐。
寧潔兒一聽到要把夏啓給叫回來,她忙出聲阻止,“我沒事,你不要把夏啓叫回來,小傷的腳還需要他繼續照料呢。”
“但是你的腳……”歐凌楓腳步一頓,看着她腳上還裹着紗布,不由擰眉。
“我的腳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過兩天就會好的。倒是你手上的槍傷,得趕緊處理。”寧潔兒擡頭視線掃過他左臂的傷口處,看之前沾在他外套上的血已經凝固,她心裡一陣揪疼,忙伸手輕扯了扯他的衣領,央求道:“你趕緊把我放下來,免得我碰到了傷口。”
歐凌楓順着她的視線往手臂上的傷口瞟了一眼,滿臉不以爲意,“沒事,只是擦傷,不嚴重。”
“擦傷怎麼了?不處理的話很容易就化膿的。你趕緊把我放下來。”見他那麼不重視傷口,寧潔兒當下繃起臉,掙扎着要從他身上跳下來。
見此,歐凌楓有些無奈,只好轉身走向客廳,先將她放坐在沙發上。
“少爺,醫藥箱。”
洪管家一直緊跟在歐凌楓他們身後,聽到他們提及傷情,當下折身走向儲物櫃,從裡頭把醫藥箱給拿了出來。
“洪叔,我腳不方便,麻煩你給他上一下藥。”
看着開始脫衣服的歐凌楓,寧潔兒下意識對他旁邊的洪德說,剛說完,她就看到歐凌楓已經光果着上身,露出幾塊精壯而性感的腹肌,寧潔兒臉上不由自主的一陣燥熱,生怕歐凌楓察覺,她慌忙的撇開臉。
雖然她對歐凌楓的身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每次都是在媚眼迷濛的情況下,像這樣光天化日,明目張膽的看還是第一次。
歐凌楓顯然察覺到她的不自在,轉眼看去,便看到她面色緋紅,眼神四處飄移,看都不敢往他這邊看一下,他慢慢的揚起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這丫頭,都和他在一起那麼久了,還是那麼容易臉紅。
“少爺,只是點皮外傷,應該
沒什麼大礙。”洪管家包紮完,起身對歐凌楓說了句,便提着醫藥箱離開客廳。
“老婆,你在看什麼呢?竟專注到連老公的傷勢都不理。”歐凌楓慢條斯理的套上襯衣,看寧潔兒還沒回過頭,忍不住出聲調侃。
“我就是……”寧潔兒回過頭,結果看到歐凌楓的衣服竟還沒扣上鈕釦,精壯的胸膛赤果果的呈現在她面前。寧潔兒嚥了咽口水,猛然轉過頭,一張小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你、你、你趕緊把鈕釦給我扣上。”
“老婆,我們都那麼親密無間了,你怎麼還那麼容易臉紅?是老公我太有魅力了嗎?”歐凌楓故意不動,言語間刻意強調親密無間四個字,惹得寧潔兒本就火辣的臉,越發的滾燙。
“你、你別再說了,我有正事和你說。你趕緊把鈕釦扣上。”寧潔兒低着頭,急聲催促。
她不是思想封建的人,但是像這種私密的事當衆攤開來說,她還是無法適應,感覺就像自己赤果果的呈現在衆人面前般,極其難堪。尤其談論的對象是歐凌楓,更是讓她難以啓口。
歐凌楓知道她要說什麼,也不再逗她,擡起手三兩下就把襯衫的扣子給扣好。
“擡頭吧。”
“你沒忽悠我吧?”想到他那精壯的胸膛,還有腹部上那幾塊性感的腹肌,寧潔兒臉上又是一陣滾燙,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自己擡頭看。”歐凌楓有些好笑的說道。
他這老婆怎麼感覺像防賊似的,難道他在她心裡有這麼惡劣嗎?看來他真得找個時間好好盤問一下。
聞言,寧潔兒立即擡起頭,見歐凌楓確實穿好了衣服,她才擰眉低聲問道:“剛那些殺手到底是誰找來的?”
想到剛回來時,那一路的追擊,歐凌楓瞬間臉色冷了下來,“我媽。”
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打算隱瞞寧潔兒,因爲接下來他會讓人無時不刻的在她身邊保護,就算現在不說,她遲早也會發覺的。既然她決定和他榮辱與共,那麼他更得傾心相待。
“你說什麼?你媽?”
寧潔兒瞳孔驀然瞪大,露出驚駭的神情。
天啊!
怎麼會是她?
就算她再怎麼恨歐凌楓,她始終是他的母親,怎麼可以這麼的心狠手辣。
買殺手來殺自己的兒子,這得多狠辣的心才能做到?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之前夏啓會跟她說,歐凌楓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看來他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
“不用擔心,她不會得逞的。”歐凌楓悠悠道,那淡然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有絲毫的傷感或是氣憤,但越是這樣寧潔兒越覺得難受。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爲我誤闖了禁地?還是因爲她想報復你對歐凌哲的報復?”
其實不管是哪個原因,寧潔兒都清楚的知道,她是造就這個局面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因爲她闖入那間房間而起。
不管歐凌楓怪不怪她,她始終難逃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