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總裁誤終身 七十一
他心底紛亂如麻,手心裡黏黏的出了汗,漸漸有些坐立難安,甚至,甚至可笑的生出一種……想要臨場逃脫,躲開她的念頭。
靜知轉過臉去,站起來向清秋走去,清秋似乎是一眼看到了她,立時一伸手指了她一下,身子微微後仰,嘴巴驚喜的張大成0型,燦爛的笑容猶如陽光一般綻放而出。累
靜知也笑,那樣的笑容由衷而出,帶着說不出的暖意緩緩席捲了清秋的心頭,她只覺周身都被陽光籠罩,心底說不上的滿足,一生有一個這樣的朋友,足夠了。
清秋剪了短髮,染成漂亮的巧克力色,大方格子的圍巾隨意的攏在肩頭,纖瘦的身材在十一月末的陽光中緩緩拉近,她穿着加厚長襯衫,下襬有一半凌亂的束在牛仔褲的褲腰中,另一側就凌亂的垂下來,卻顯出了那不贏一握的小蠻腰,再往下腳上是一雙短筒的小皮靴,她看起來氣色極好,精神充沛,但眼睛卻又隱隱的有哭過的痕跡,只是狀態似乎不錯,仍給人一種意氣風發的樣子大步的走進來,和之前那個長髮飄飄,溫柔沉靜,卻又堅強不失柔媚的展清秋,判若兩人。
靜知心中暗暗讚歎,卻又說不出是喜是悲,一個女人有了這樣脫胎換骨的改變,若不是傷的太深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就是太幸福,幸福到她蛻變成一個耀眼的明星,很明顯,清秋該是前者。悶
清秋伸開雙臂,靜知亦是伸開雙臂,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笑過之後,卻有淚水一起涌了出來。
短暫的落淚之後,清秋立刻就止了哭泣,她伸手拂去靜知臉上淚痕,低低說道:“別哭,沒什麼好哭的,等我們給相思報了仇,再去她墓前痛痛快快的哭!”
靜知使勁點頭,胡亂擦了眼淚,綻出笑臉:“路上順利麼?餓不餓?先吃點點心吧……對了,諾諾我也帶來了,你還沒見過她吧?特別乖特別可愛,比可可小時候聽話懂事多了,真是招人疼……”
靜知滔滔不絕的說着,清秋卻是撲哧一下子笑出來,方欲開口說她怎麼變的這般羅嗦,眼角餘光卻已經看到了坐在一邊的沈北城。
沈北城自她進來那一刻,就一直在看她,但這樣冷不丁迎上她的目光,卻嚇的一激靈,一時如木頭人一般愣住,他怎麼都不曾想過清秋會變成這樣,她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陰霾,她走路的樣子精神奕奕,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家破人亡需要依附他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的柔弱女孩,也不是那個孩子沒了之後只會哭泣抱怨的失落的女人,更不是在絡襄大庭廣衆之下鬧開時不知所措望着他的那個清秋,她像是忘掉了過去的一切,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她變的耀眼而又積極向上,讓人看她一眼,都會覺得自己太渺小太骯髒。
他心中五味陳雜,卻已經緩緩站了起來,目光凝在她的身上,怎樣都不願挪開。
清秋眉梢微微向上一揚,卻已經對他溫和燦爛的一笑,牽了靜知向桌子邊走來,她落落大方,臉上毫無尷尬或者是憤怒的表情,她伸出一隻手來,對沈北城頷首微笑:“沈先生,您好,未料到會在這裡見到您,說起來,我們也有一年多不曾見過面了,您近來可好?”
這般說着,又沉沉嘆口氣,感嘆道:“時間可過的真是快啊。”
沈北城死也想不到她會這般面對他,灑脫的像是他沈北城當真是一個她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而不是她曾經深深愛過,恨過的前夫!
他說不出心裡的滋味,他只知道他臉上的笑容一定很僵,他機械的握住她的手,頷首,問好,輕輕握過之後兩人立時分開,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像是跟着她的話感嘆了時間過的真快,好像又是其他的什麼……
總之,他腦子裡一片的空白,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裡,他也不敢看他,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清秋和孟紹霆也說的歡快,和靜知更是滔滔不絕,她甚至還抱着諾諾,疼寵的親了哄了好久,那抱孩子的姿勢完全不像是一個沒做媽媽的年輕女孩,而他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一個剪切拼貼上去的突兀風景一般。
他看着她抱着諾諾輕哄的樣子,恍恍惚惚的記起,那時候知道懷孕,她偷偷的去上育嬰課,買了各種各樣的光碟和書籍,學着怎麼去做一個合格的母親,迎接她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後來……一切都改變了。
他不願再回想,可是坐在這裡太尷尬,只是離開麼?卻又捨不得,這樣矛盾着,躊躇着,等到準備離開的時候,何以桀也趕來了機場,諾諾看到爸爸,立刻歡快的從清秋懷裡掙出來,小炮彈一樣往他懷裡衝,西點店裡還有不少的大人小孩,何以桀一臉的緊張,疾走幾步穿過人羣穩穩的抱住了她才輕輕鬆口氣,諾諾開心不已,在他懷裡扭來扭曲咯咯咯的笑,他抱起諾諾,手法熟練而又溫柔,沈北城在一邊看着,忽然間心裡有說不出的羨慕。
他偷偷的去看清秋,彷彿她眼底也有一瞬的失落,心尖上就涌上針刺一般的疼,要他的手藏在桌下,漸漸的收緊,捏的生疼。
諾諾咿咿呀呀的繼續對着何以桀念她的嬰兒語,何以桀幾乎已經可以聽懂大半,認真聽着女兒說話,認真的回答,然後在她說話的間隙裡不時疼愛的喂她吃一點點點心,諾諾開心的手舞足蹈,她兩天沒見到爸爸了,有好多好多的話都想和爸爸說!
沈北城卻一直豎着耳朵聽清秋和靜知的低聲交談,在諾諾童稚的話語間隙裡,他忽然間隱約不清的聽到了一句,一時間如墜冰窟一般怔住……
“……找到自己認爲是對的人,當然就是時候結婚嘍,以前一直沒考慮再結婚,只不過是沒有遇到對的人而已……嗯,他挺好的,很照顧我……”
她微微側臉和靜知說話,膚色如玉一般皎潔,笑容卻是燦爛而又甜美,那一雙眼眸裡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像是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一樣聖潔而又美好,她說起那個“他”,臉上竟是微微有了害羞的神色。
沈北城只覺脊背發涼,他坐不下去,他也不願意再聽這些話,他一直都知道她不乏追求者,可是她都拒絕了,他認爲自己還有機會,卻未料到,她竟然動心了……
沈北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盡力保持着冷靜和幾人告別,怎樣一臉沉穩的走出西點店,直到站在街邊,十一月末的冷風吹來,他方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秋風捲起他的風衣下襬,他心底漸漸涌上微涼,那個名字——展清秋。
像是烙印在他的心上,竟成了他心的一部分。
杜老將軍面色陰沉坐在上座,杜太太和杜先生在一側沙發上坐着,面色亦是陰沉不定,杜芳芳坐在杜太太的身邊,臉色憔悴,頭髮微微的有些凌亂,杜太太輕輕擁着她,不時擔心的看她一眼,她瘦了許多,幾乎脫了形,兩隻眼睛像是兩口枯井,毫無一絲水潤光澤,直愣愣的盯着茶几上某處看,許久都沒有動。
何以桀一個人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他默不作聲,只是那神情和端坐的姿勢帶着一點桀驁不馴的神態,明明白白告訴了衆人他態度的強硬。
許久的沉默之後,杜老將軍將古董菸嘴摘下,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再一睜開時,眼眸中就是精光四射,落在何以桀的臉上,緊緊的盯了他足有半分鐘,何以桀卻沉靜若水,眉梢不動,他靜默的回望着杜老將軍,亦是沒有絲毫的退縮,甚至那脣角繃緊微微的有些下沉,竟有了說不出的冷硬。
片刻之後,還是杜老將軍先開了口,他緩緩收回目光,手裡把玩着兩隻摩挲的光滑明亮的掌珠,威嚴的開了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芳芳和以桀已經和我說的清清楚楚了,我們杜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貴族,但教育出來的孩子,向來也是知禮守法,這一次的事,是芳芳的錯,不管怎樣,打人傷人都是不對的!既然犯了錯,那就得受到應有的懲罰,以桀你放心,這一次的事,我不會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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