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她不在的時候,樑宇一口姐夫一口姐夫的叫着,心裡就忍不住發慌,不知道喬仲軒會怎麼看她,心裡是不是在暗暗地瞧不起她們姐弟倆?
樑煙還來不及多想,就又被樑宇給拉回了心思。
“姐,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不會再給你們找麻煩了!我好好的上學,不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荒唐事兒了!也不會再給人機會,利用我來傷害你!”樑宇說道,“姐,對不起,連累你了!”
“小宇……”樑煙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聽到樑宇這麼一番話,原以爲這個弟弟是不會改了。
雖然不知道樑宇說的,他到底能做到多少,可是心中的喜悅卻是抑制不住,當即笑了出來,又哭又笑的。
“爸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樑煙笑道。
一提到父母,樑宇的臉色反倒暗了下來。
不過只是暗了一下,便又拾起笑容:“姐,今天咱們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明天是週末,姐夫說讓咱們倆好好聚聚,等週一,我就得回學校去了。”
“好!”樑煙點頭,眼淚卻不爭氣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姐,你這是幹什麼呢!我要變好,這事兒咱們應該高興啊!”樑宇笑着安慰,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抹乾淨,“讓不知道的看着,還以爲你是我妹妹呢!”
“說什麼呢!”樑煙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乖,別哭了啊!我犧牲一點,又當弟,又當哥。”樑宇說道,“年齡上我是你弟,心靈上我是你哥。”
“真沒正經的!”樑煙忍不住笑了出來。
樑宇向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姐姐,我一直想要這樣抱抱你,就像其他姐弟一樣,比這世界上所有姐弟都還要親一些。”
樑煙額頭抵在樑宇的胸膛,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弟弟是真長大了,這顆胸膛是可以給人靠一下的,莫名的有種安心的感覺。
喬仲軒在一旁看着,雖然是姐弟,可是這麼抱着,他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咳!”他乾咳一聲,“樑宇也該餓了,快坐下吃飯吧!”
樑宇笑笑,似乎是看出了喬仲軒的想法,便把樑煙給推開:“姐,吃飯吧,我餓了。”
“嗯。”樑煙笑着點頭,親暱的拉着樑宇,和他坐在一起。
一餐飯,樑煙幾乎沒怎麼理喬仲軒,一直在看着樑宇吃,給他夾菜,心疼他上學,即使父母將大半的錢都給了他,可那些錢也只是少數,讓他吃不到什麼好東西。
吃完飯,喬仲軒是想安排樑宇住在“王朝”的,可樑宇說什麼都不幹。
“姐夫,我知道你很有錢,我住一兩個晚上,你也不在乎,可是我不能住。”樑宇把喬仲軒給拉到一邊,偷偷的說,“我這裡還有一些錢,夠我在普通的快捷酒店住兩晚上了,我要是拿了你的錢住的這麼好,我姐肯定有壓力,我也不希望你把我們姐弟倆看成蛀蟲。”
喬仲軒微微擰著眉頭,樑宇趕緊說:“我知道你沒有,但是我們也不能這麼幹。我能自食其力的!”
“只要我姐能過的輕鬆開心,也就行了。”樑宇說道,“而且姐夫,你跟我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喬仲軒挑眉。
“我看到了,我剛纔叫你姐夫的時候,我姐的神情不自然,還看了你一眼,我離她近,看出來她眼裡的害怕了。你倆肯定不是單純的男女朋友關係,你不會是包——”
“別瞎說!”喬仲軒想也不想的止住了樑宇。
他腦子裡沒多想,就是不想從第三個人嘴裡聽到包.養這個詞。
而且,樑煙也確實沒有讓他養。
樑宇微愕,點點頭:“好吧,那……我還叫你姐夫,你好好對我姐,我現在是沒本事,可我現在在這裡說下了,我一定會闖出一片天,你要是對不起她,我就是沒本事對付你,可也會把她帶走,帶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笑笑:“我這些話有點俗,像電視劇裡的,但是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喬仲軒不懷疑,樑宇今後能夠幹出一番事業。
能夠在十幾歲的年齡,就想到讓自己*來保護姐姐,雖然做法還有些不成熟,可是能有這種心智,就已經超出同齡人許多。
而且,他竟然瞞着所有人,一瞞就瞞了這麼久,只是爲了心中的守護,這份隱忍,這份堅持,也足以讓人敬佩!
能有這份毅力的人,不可能闖不出自己的道路!
喬仲軒點頭,也不知是認可了他的威脅,還是對他做無聲的承諾。
樑煙想讓樑宇住好點的酒店,可是樑宇堅持住快捷酒店就夠了,樑煙見弟弟改變這麼大,心裡也高興,又囑咐了他幾句。
“好了,姐,你什麼時候這麼羅嗦了!當心姐夫受不了你!”樑宇笑道,將樑煙給推出房間,“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找我!”
被樑宇半推半趕的送走,樑煙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心裡說不出的輕鬆。
“其實你們家,最愛你的就是你弟弟。”喬仲軒突然說道。
“小宇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樑煙問道,“你們是不是瞞着我什麼?”
“男人啊,很多時候心裡的愛只做不說。”喬仲軒笑笑,“這件事我答應過樑宇,不跟你說的,所以我不能說。不過你得記住,你弟弟他很好,對你很好很好。”
“有時候用的方法不是那麼妥當,其實也不能指望當時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想出更妥當的法子,但是那也是他所能盡到的最大的努力,並且一堅持,就是這許多年,這本就是十分不易的事情,這份隱忍,堪當一個男人。”喬仲軒看着樑煙,認真的說。
“難道……他……”樑煙隱隱的猜出了些什麼,猛然間收了聲,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麼樑宇該受了多少委屈?
他所做的,那是她萬萬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一直以爲她是最委屈的那個,父母根本不在乎她,眼裡只有樑宇,哪怕樑宇犯下多大的錯,他們都要包庇他。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其實弟弟,纔是最委屈的那個。
樑煙想也不想的翻出手機,卻被喬仲軒壓下,朝她搖頭:“樑宇要我瞞着你,而我也沒跟你說,不管你想的到底是不是事實,你現在都不能給他打電話,因爲他不想讓你知道。”
“可我想聽聽他的聲音。”樑煙說。
“明天就見面了不是嗎?你弟弟是個男人,男人有時候很彆扭,付出了卻不想讓女人知道,他們只想把自己愛的女人悄悄地保護好,不讓她發覺,其實她是受到他們保護的。”喬仲軒輕聲說,認真的看着樑煙的雙眼。
“他們只想讓她無憂無慮的,活在他們爲她打造好的牢固城堡裡。出門遇到風雨,他們就在身後爲她悄悄地撐起雨傘,不讓一點雨水落在她的身上。想來,你弟弟也是這麼想的。”
他的聲音很輕,咕噥在嗓子眼兒裡,讓他的聲音有一種極遠極縹緲的錯覺。
一聲聲的“他們”說的無比自然,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在無意之間,將心底的想法給泄露了出來。
或許是今天跟樑宇這個年輕人的談話,觸動了他心底某一處的情感,讓他在今天暫時卸下了一直矗立在外的屏障,將自己的心底給攤了開來。
樑煙沉浸在樑宇的震驚當中,聽到喬仲軒的話,雖然心中顫動,可很快又將這份顫動給壓了下去,並不允許自己太在意。
不在意,便不會失望。
樑煙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雙手執起喬仲軒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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